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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第167话 宁悠之秘

现任月照公爵,名“穆”,与宁悠公主自小相识,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再出于拉拢月照家族的考虑,水月国王将自己最聪明的三女儿许配给了这位月照家族的继承人。

可千算万算,谁也不知道月照·穆竟然是“天命之子”,残酷的宿命注定二人不会有美满的将来。不过月照·穆得以觉醒“天命之子”的宿命,背后其实隐藏着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宿命,是一切的起因,也是一切的业果……”学子阿良寓居的小院里,宁悠公主喃喃地念叨着。

“这一句出自国学院先哲所著的《因果论》,他认为‘宿命’既是因又是果,但在下认为这并不准确。”看着满脸愁云、却无法开启话匣的宁悠公主,学子阿良以话术诱导道。

哪知宁悠公主摇了摇头,没有接学子阿良的话,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后,简单明了地摆明了自己前来的目的:“我要在婚礼上刺杀穆,请二位配合!”

“刺杀月照公爵?”学子阿良和步诺都吃了一惊,本来他们就意识到宁悠公主来见他们就非比寻常,可谁知她的目的更不同寻常!

“请容在下问一句‘为什么’?”学子阿良注视着宁悠白玉一般的脸庞,心中充满了疑惑。

“宿命!”宁悠公主的回答依旧简单明了,但从她一脸勉强的惨笑便知,做这个决定,是经历多么艰难的心理斗争!

学子阿良微笑着摇了摇头:“公主愿意冒这个险固然难能可贵,但公主知道月照公爵有多厉害吗?”

副团长步诺上前向宁悠公主致礼道:“即便月照公爵一动不动地面对着臣,臣也没有把握一招杀死他!更何况公主你……”

“我知道!”宁悠公主右手紧紧地攥着挂在腰间的璎珞,眼神坚定而无畏,“我知道他的弱点!只要刺穿他的心脏,一切就都结束了!”

“心脏……”学子阿良低头沉思道,“的确,‘天命之子’最大的依仗就是‘九窍玲珑心’,一旦切断了与九天之间的联系,月照公爵的力量将得到极大的压制。不过……连神兽青龙都无法摧毁的‘九窍玲珑心’,一介凡人如何能够刺穿?宁悠公主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正当学子阿良准备开口拒绝时,宁悠公主忽然幽幽地说道:“我说过,这是宿命!也只有我才能刺穿他的心脏!”

“为什么?”听到对方确之凿凿的一番话,学子阿良不由得好奇道。

宁悠公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宿命!因为当年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正是宁悠!”

时间回到八年前,那时宁悠公主十四岁,正是如豆蔻一般美好的年华;月照·穆十八岁,丰神俊逸、意气风发。这一对璧人的姻缘不久前才被水月王所指定,在当时的王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然而水月王族和月照公族赫赫的家世背后,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这一桩看似是成全两小无猜的指婚,归根究底依然是政治婚姻——这一点,水月王和前任月照公爵彼此心照不宣。

但宁悠公主和穆之间的感情,却是真挚而热烈的。由于是王公贵族,二人难以有单独见面的机会,但他们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相聚时光,也期盼着两年后的那场婚礼。

某一天,宁悠公主得了一场病,病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前一天还是高烧不退、生命垂危的情形,第二天她竟如没事人一样起床、用膳、向父王请安。

虽然如此,但贴身的侍女还是发现宁悠公主身上发生了一些改变——她变得更加安静,原本清澈的眼神中多了些许忧愁。

“八年前,宁悠得了一场怪病,病愈之后,宁悠的眼睛就能看见一些平时看不见的东西——”学子阿良寓居的小院里,宁悠公主将埋藏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人的‘运势’,这是每一个生灵都拥有的东西,一般人看不见、摸不着,但我自那时起就能看见。”

“类似于雨后的彩虹,在宁悠的眼中,每个人的头顶都有一片‘运势之虹’,实时地反应此人的运势好坏。例如,以黄、橙、红、紫色为主的‘运势之虹’,颜色越深代表运势越好;若‘运势之虹’以蓝、绿、青、灰色为主,颜色越暗代表运势越差。”

说话间,宁悠公主指点着步诺的头顶说道:“例如副团长的‘运势之虹’,以黄色为主,蓝绿相间,代表副团长今日的运势尚可。”

“能反应一个人运势情况的‘运势之虹’!”学子阿良微微颔首。“九曜”之中有一枚代表着“运势”的“左辅”,当初本体正是将全部力量注入其中,在刹那间扭转必死的命运,从而躲过了月照公爵必杀的一击。作为分身,学子阿良对这段记忆印象深刻,也对宁悠公主忽然间获得的能力感到好奇。

“当然,‘运势之虹’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动态变化。普通人的‘运势之虹’在黄色与蓝色之间变换,难得会出现橙色、红色和绿色、青色,但也是转瞬而逝、难以把握的。”宁悠公主继续说道,“然而只有极少数人的‘运势之虹’会出现紫色和灰色,更不用说以此二色为主的‘运势之虹’!”

“这是为何?”步诺副团长问道。

“灰色为主的‘运势之虹’,据宁悠的经验,一般只会出现在将死之人的头顶,因此这也是‘死亡之色’!而紫色的‘运势之虹’,则只会出现在受到‘天命眷顾’之人的头顶!”宁悠公主忽然指着学子阿良的头顶,像是实指,但在阿良眼中又带着几分虚的味道。

“公主定然是在月照公爵的头顶,见识到了紫色的‘运势之虹’!”学子阿良注视着对方,从对方略带惊讶的表情中,他知道自己的话没有错。

“穆是‘天命之子’,受到天命的眷顾!”宁悠公主语气变得凝重起来,“然而在当时,我从父王的‘运势之虹’中看到了灰色!而且穆的紫色一天比一天浓郁,而父王的灰色一天天地黯淡,再加上我听闻了水月王族与月照公族之间的宿怨,自然而然地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听到这里,步诺脸色一变:“难道早在八年前,公主就已猜测月照公族会取代水月王族?”

“虽然只是猜测,但我很担心这一天的到来,也在暗中寻找改变运势之法!”说到这里,宁悠公主停顿了下来,满脸的愁容,似是在后悔当初做的决定。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所爱之人,任谁都会难以取舍。”学子阿良说出这话时,感觉胸口一阵窒息,仿佛被重锤了一般难受。

“陛下尚在人世,也就是说公主找到了改变陛下运势之法?”步诺灵光一闪,感觉对于宁悠公主这次秘密来访,抓到了一点苗头。

“说的。”宁悠公主以手扶额,牙齿紧咬着朱唇,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继续说道,“我改变了父王的运势,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也试图改变穆的运势,改变他们二人原本相悖的命运!然而……”

“失败了?”学子阿良和步诺异口同声道。

宁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成功了,但也失败了!那一天,穆莫名其妙地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他独自出海游玩,原本风平浪静的海域,忽然袭来一个巨浪,将毫无防备的他卷入海中,搜索的人找了整整三天三夜都杳无音讯!但在第四天,他竟无声无息地回到了王都,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当时,我还在为自己的举动‘差点’失去穆而感到后悔之时,突然发现,自那以后我已经‘完全’失去了他——回来的穆,已经不是那个穆了!”

“公主何出此言?”学子阿良问道。

宁悠公主低头看着腰间那枚璎珞,眼中似有无限温柔在涌动:“以前的穆很爱笑,归来后的穆依然带着笑容,但却是礼貌性的;以前的穆待人接物温柔有礼,归来后的穆仍然有礼,但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以前的穆会教我骑马、和我一起做女红,归来后的穆虽然依旧会陪着我做这些事,但他的心却并不在此……总之,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似乎女人都对这方面非常敏感……”听着宁悠公主的叙述,步诺摸着下巴喃喃地嘀咕着。

学子阿良微笑着看着他,向宁悠公主抛出了自己的疑问:“公主曾说,‘宿命是一切的起因,也是一切的业果’——公主认为是您开启了月照公爵‘天命之子’的命运,他的命运也将由您终结?心的确是‘天命之子’的弱点,但‘天命’坚不可摧,您又有何把我摧毁‘天命之子’的心?”

宁悠公主闻言,淡然一笑,带着令人心碎的声音回道:“他还保留着我们二人的记忆,这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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