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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正义与邪恶 (八)

明月山庄共两层,底层设有十个包房,两个VIP房,楼上是供工作人员休息住宿的,还有经理办公室,欧雅推开经理室,查看了所有能放文件的柜子,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抽屉里找到了员工名单,她随手翻了下名册,又看到了梅雪的名字,除了难过和伤心,她还有满腹的疑问和不解,一个年轻有为的法医,为何最后会做这样的选择?

出了别墅,她把名册交给了沈伟豪,让他和技术科负责把所有遇难的人一一核对好,然后通知家属。而梅雪是因公牺牲的,所有局里会安排她家人来一起参加她的告别仪式,给她记功,封为烈士,所以欧雅在离开别墅的时候,把梅雪一起带走了。

杨驿在山林里躲了不知道多久,饥饿,口渴,体力都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林子,能不能有命回到刑警队,但是一股力量一直支撑着他,他必须要努力活下去,站起来,继续走,但是天已经黑了。

回到警队,欧雅向赵局汇报了明月山庄的情况,顺便商量了梅雪的后事,赵局觉得都没有问题,让欧雅自己决定,但是对于杨驿的搜救,赵局的意思,必须找到活着的杨驿,他现在是唯一见过那几个开枪的人,必须分秒必争,一定不能让对方先找到他。

欧雅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大家都坐着待命,“郭阳,你去通知警犬队让他们出动警犬找人,把杨驿办公桌上的东西带上,告诉他们必须找到杨驿。”

“欧队,我这就去,”郭阳离开后,欧雅主要说的就是梅雪的遗体告别仪式,发生这样的事,其实大家都不好受,所以在欧雅说话的时候,会议室里少有的安静,大家似乎都在为她的牺牲而默哀。

警犬队没有半刻耽误,接到命令后就直接出发去了明月山庄,沿着血迹的方向,走出了侧门,然后兵分几路开始搜索,沿着有血迹的地方追踪,警犬会更敏锐,因为血迹的辨识度比任何东西都要高,但是天已经很黑了,搜索的困难越来越大。

在离山林不远的公路上,有一波人,鬼鬼祟祟,貌似在寻人,谢芒在回到住处以后,心里一直不踏实,如果找不到杨驿,那么黑警的事,势必会被暴露,于是他派人在山林脚下的公路上搜寻,因为要想离开山林,这里是必经之路。

杨驿在快走到公路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前面有不少人,他不确定这是找他的警察还是寻他的仇人,所以他还是在山林藏着,可是他知道,他等不了多久了,长时间不喝水,让他的身体出现了缺水的症状,而且他流了很多血,快两月份的天,已经很冷了,失血过多的他体温更是降的很快,意识渐渐模糊,渐渐地他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明白如果天亮之前仇人先找到他,那么他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江明轩下午的车,到达刑警队的时候,大家都在忙碌着,他也没顾得上休息,直接去了欧雅办公室,推门进入的时候,欧雅趴在桌子上,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心里难受,她睡着了,梦里,都是童年的身影,还有个童年里跟她一样的孩子。可是那个孩子身影越来越模糊,离她越来越远,她看不清他,但是她能感受他的痛苦,于是,她又开始满头大汗,惊醒的时候,一道紫光越过眼前,“该死。”她嘟囔了一句,睁开眼看到江明轩莫名其妙地在她办公室里看着她。

“你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欧雅看着他问道。

“傍晚到的,没来得及去宾馆,先火急火燎地赶到你这了,发生什么大事了?”江明轩问道。

“今天下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案,谢芒涉黑团伙在交易的时候发生枪战,死了不少人,其中我们两个卧底,一个死亡,一个失踪,我估计这件事并不是黑帮交易不成的火拼,因为交易对方缅甸人全部死了,而谢芒逃走了,应该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抢货,但是应该有黑警帮忙,否则警察老早把他们一窝端了。”欧雅把事情告诉了江明轩。

“你说的没错,背后肯定有一个很庞大的利益集团,否则我不可能一回去就被停止调查,而且连厅长都被左天给说服了,从级别上来看左天应该要服从厅长,但是我怀疑左天上头还有人,而且来头不小。”江明轩也认同欧雅的观点。

“现在我们不能硬来,先把我们牺牲的卧底同志的告别仪式举行了,之后再做打算。”欧雅说。两个人正说着呢,薛航一路小跑过来,推门就说:“欧雅,找到了,找到杨驿了,现在在医院急救。”

“走,我们去医院。”说完,三个人跳上车,直奔医院。

杨驿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抬上了车,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上了天堂,天堂里繁花似锦,还有仙女飘来飘去,真的是好看,他感觉轻飘飘地,其实死了也好,这么好的地方。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周围一片白色,再往仔细一看,猛地看到6只眼珠子正盯着他看。

“我这是在哪里?”他有气无力地吐了一句话出来。

“你呀,真是命大,在凌晨4点多的时候,被警犬找到了,那时候只剩半条命啦。”欧雅还不忘调侃他一下。

“我没死啊?但我刚才明明看到了仙女。”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薛航轻蔑地说了一句。

“你好好在这里养伤,我们派人24小时保护你。”

“梅雪呢?她还好吗?你们找到她了吗?”杨驿继续问道。

“她死了,葬礼后天举行,你安心养伤,我们会办好这件事的。”薛航跟杨驿说了这事。

他觉得很累,于是闭上了眼睛,他很难过,他想睡会,也许梦里还能看到梅雪一眼,其实他对梅雪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那种在眼前,不觉得,失去了心里空空的感觉。

三个人为了不打扰他休息,默默地退出了病房。在车上,薛航对欧雅说:“杨驿这边一定要看好了,不能再出事了,谢芒那边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我知道,我已经安排特警来保护他了。”欧雅回答道。

其实没找到杨驿,谢芒也如坐针毡,他不知道杨驿死活,所以只能把情况告诉了那个人,那人告诉他为了安全起见,让他带人离开江市。那批货暂时不用出手,等风声过去,再说。

要查这起枪击案,必须从明月山庄查起,但是明月山庄的主人并不是谢芒,而是本市一个小企业的老板,叫康明,警察把他带走的时候,他一直在喊冤枉,那种委屈表现的淋漓尽致。

审讯室里。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郭阳例行询问。

“康.......康明,今年37岁,我想问下,我到底犯了什么事?”

“明月山庄是你名下的吧?”

“是的,怎么啦?有房子也有罪啊?”他一下理直气壮了。

“贫什么嘴,知不知道你的山庄进行毒品交易?”

“什么?毒品?我说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冤枉人啊?我的别墅,我很少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把别墅租给了一个叫老四的人,其他我真的不知道。”

“老四?本名叫什么?住哪里?”欧雅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只知道叫老四,我也没要人家身份证,人家价格出的高,我没理由有钱不赚。”康明猥琐地笑着说。

问了半天,没问出什么,欧雅叫来技术科,让康明做了个老四的画像。然后就让他回家了,但是他不能离开本市,需要随传随到。

画像分发到个区派出所辖区,让他们帮忙协查。做完这些,所有人都换上警服,去殡仪馆参加梅雪的告别仪式,所有人心情沉重,梅雪的家人哭的死去活来,根本不能接受自己女儿已经死了的想法。他们更想不通的事,自己女儿法医做的好好的,怎么会跑去做卧底,但是女儿为了警察事业献身,他们也无可奈可。那种心破碎的状态,一时半会很难缓过来,欧雅一直陪着他们,直到仪式结束,梅雪入驻警察公墓。还帮他们安排的住宿,因为还有一系列的程序需要走,家属要在这待几天。

杨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他知道今天梅雪下葬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逝去了,他是个硬汉,也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他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一路走好。希望天堂里没有罪犯,没有硝烟,没有死亡,其实生命就是这么脆弱,他也发誓一定要亲手抓到谢芒,帮她报仇。

线索就在明月山庄这断了,没有找到老四,抓不到谢芒犯罪的证据,连人都失去了踪迹,这个幕后巨大的利益集团,就这样隐匿在青天白日下。但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欧雅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而谢芒也不会就此收手,现在只能边查,边看情况,还有等待杨驿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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