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四月来的气温一直较低，所以即便粗略估计余鑫平已经死亡四十八小时以上，尸体的状态仍然相对完好。
看着一众刑警来去匆匆，林阡陌又不敢贸然上前帮忙，便只好站在一边，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一个。
顾梓言在和陈铮聊着什么。林阡陌并不惊讶于顾梓言那厮侃侃而谈时那不知真假的专业范，只是好奇，陈铮对他的欣赏纵容，竟然到了看着他大摇大摆走进案发现场都不管一管的地步。
百无聊赖之下，她只好又去研究尸体。
这是一间布置得很典雅的书房，价格不菲的复古桌案和红木座椅，更显出死者本人的身份。
毕竟是处在京市权利中心的人啊。
林阡陌不禁发出了普通市民的叹息。
这样的人，想必社会关系也极其复杂。即便是排查他身边熟人的动机和不在场证明，也应该是一项十分浩大的工程吧。
“我觉得，这可以和许岩的案子并案调查。”
身后，是程语薇的声音。
林阡陌好奇地转过头。
许岩，是之前那个检察官的名字。
察觉到林阡陌的视线，程语薇匆匆和周围的刑警交代了两句，便快步走来。
“怎么样？小林同学有什么想法？”
似乎是很高兴见到她，美女法医的声线也难得地变得轻快起来。
林阡陌斟酌了一下，“程老师，你为什么觉得，这两桩案子有联系？”
“猜的。”看到林阡陌讶异的眼神，程语薇罕见地哈哈大笑起来。
“逗你的。虽然说有直觉的因素在，但这两起案件实在是有太多相似之处了。不仅仅是案发时间，死者的职业、社会地位、甚至渎职行为……”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些许。
林阡陌也意识到了什么，“程老师？”
程语薇犹豫了一瞬，“……还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
“余鑫平落马，根本就是个意外。是有人匿名将他的相关证据捅给了他的对头，甚至爆了一部分给媒体。”
媒体么？
林阡陌回忆了一下。
程语薇看她神情，笑了笑，“当然了，国内的媒体早都把该删的删干净了。”
“……哦。”林阡陌若有所思，“所以您的意思是，从上次的毒品残留，到这次的举报，算是一种相似的行为了？”
“嗯。”也许是一种自诩为正义的替天行道也说不定。
“那，这次现场有没有类似的奇怪数字标记，或者是机关之类的出现？”
“……那倒应该没有。我们已经排查过了。”程语薇想了想，认真地道。
林阡陌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们，她很久才开口——
“可是啊，程老师，我并不同意你的看法。这两起案件，应该是不同的人所为。”
“女人的第六感么？”程语薇打趣。
林阡陌没有笑。她的双眸似乎在盯着不远处的尸体，又似乎聚焦在很远的地方。
“是死法。”
“比起上吊这种缓慢的，挣扎着的窒息而死，口服过量的氰化物这种事，总应该来得更痛快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