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秋紫儿问道。
“鬼郎丸,”鬼郎丸道,接着反问,“你为何救我?”
“救你?别想太多,我只不过是看中你那鬼蛛皇兽的肉体罢了。”秋紫儿没有丝毫隐瞒地说出口。
“真不明白,你一个灵士级别的小兽,也敢跟千翼凤那一群手下硬碰硬,要不是他们手下留情,我估摸着,你早死千八百回了,”一边的秋先生悠哉悠哉地说着,突然一拍大腿,道,“你呀,真歹谢谢我们,要不是我们当时瞅见,谁能来救你,你说是不是?”
“呵,谢你们什么,把我从狼窝内救出来,落入你们的虎口。”鬼郎丸道。
“你……不知好歹!”
“好了,闭嘴,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别在这给我拌嘴!”
秋紫儿呵斥一声,秋先生立马老实了不少,他………似乎特别忌惮此女!
一时间,整个通道口安静了很多,三人望着门外,默默地等着外面的人散去。
这时的张绒生和詹凰,背对着秋紫儿和秋先生,正对着鬼郎丸。
依旧是明亮的夜晚,月光透过海水层,不知不觉地射在狱殿上,透过顶层的缝隙,数道光线照在通道口的地面上。
张绒生伸出手遮住其中一道,一闪即逝的光芒,正好被鬼郎丸捕捉到。
“咳咳咳~”
干咳了几声,以此来回应张绒生的暗号。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无声无息,毫无言语的举动,正在将两人迅速拉近。
“你还没好吗?我那裂相足以治疗你的伤势。”秋紫儿凤目瞥了一眼鬼郎丸。
“呵,你以为这么重的伤势说好就好的,总要有个时间吧!”
秋紫儿收回目光,不再去搭理他。
一夜无语,一晃即逝,第二天,悄然来临。
…………
与往常一样,初升的旭日再次铺洒在南海的海面之上。
此时,九头海府的正上空,海水剧烈地翻腾,从里面窜出两道身影。
一个中年,一个青年,都很高大,俊美,一个披着水波蓝袍,一个穿着暗红铠甲,气度不凡,从骨子里透着一股王者之气,他们便是从九头海府出来后的…………西令狐和延兴。
“父亲,你这么大费周章,单单只是为了得到这么一只笛子,它…………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延兴站在西令狐身边,望着他手中的骨笛,好奇地问道。
西令狐眯着眼睛盯着海平面以下,道:“这是身为四海海主的秘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在四海,每位海主在继位之前,除了进行每片海域特有的传统仪式之外,上代海主都会秘密地传承给本代海主一样东西,这东西,四海不一,但却有着同样的用途,正如那传承之语说的:
七绝琴弦奏;
骨笋笛音扬;
紫罗庐烟起;
妖皮鼓声响;
四海龙鲸醒!
“唤醒鲸神?父亲你这是…………”延兴顿时额头泌出冷汗,带着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此刻他才意识到,这事是多么的严重。
鲸神,对于四海来说,那是堪称神明一般的存在,古老的传说记载,正是那四头上古水灵兽的存在,才让四海得以安生,至于是什么原因,无人知晓。
而且,半年一次的龙鲸喷潮,虽会带来伤亡,但…………待那狂暴的灵炁稳定后,化作的,是对四海生灵修炼上极为适宜的精纯水炁,并且,四海的四种灵冰也是由此研制而成的,可以说,龙鲸是四海生灵之母!
不知为何,他们却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祖训记载,龙鲸不能醒,一旦开眼,泽福化作…………灾难!
也因此,四海祖上有约规定,龙鲸为神,不可打扰,不可苏醒!
“父亲,祖上有规定呀!”延兴劝告道。
“这我知道,我并不是要将这南海的龙鲸帝蟜真正的唤醒,只需一日,应该就够了。”
“一日?您…………到底是要从这龙鲸帝墧身上拿到什么,一旦他苏醒,那可不是平时打哈欠可比的,即便是短暂的,也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我会控制它处在半醒半睡的状态,这样的话…………只要它头顶的呼吸孔开始喷发,一日,应该足够了,足够了……”西令狐再次强调了一遍。
“这笛子,名为散魔骨笋笛,所吹之曲,名唤散魔,我并不通晓全部的曲谱,但……将帝嬌暂时唤醒,足矣!”
说着,他拿起那只破骨笛,放在嘴唇边,同时手指捏住其中几个笛孔,一首古怪的曲调从笛身内发出。
………………
两湖映月之地。
千翼凤撕开胸膛后,整片废墟,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咕噜,”千梧干咽了口唾沫,两只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千翼凤胸口上那枚灵印,透出无法掩饰的贪婪,他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这这是…………”
千翼凤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想挣脱,但那伤势…………却不允许。
“你已是强弩之末,还想怎样,对,你猜的没错,我的灵印,跟你的,如出一则,同根同源,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干扰你,甚至定住你10息的原因,但…………我却要永远承受子枯养母之痛,你…………懂吗?”千翼凤狰狞地吼道。
“子枯养母,这是什么?”躲起来的花城思索道。
“所谓子枯养母,便是以牺牲子灵印为代价,冥冥之中供养母灵印,我啊,无声无息地滋养了你三十多年,这就是我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依旧是个灵师,而你,全然不知,只是享受在那修为提升的快乐中,但即便如此,这么多年,你依旧连灵尊都没突破,整日只知勾心斗角,专研权术,你,不配拥有无相印,它…………应该由我来继承!”
千翼凤歇斯底里,一口气将这些年的怨气全部吐了出来。
千梧喷出一口老血,眯着眼,盯着千翼凤道:“看来…………昨天我感受那西令狐身上似有若无的无相之炁,并不是错觉,而是你借着戈锋出手拦住西令狐和那琉璃峰小子战斗的窃机,强行隐去了我在他身上刻下的无相之印,因为……我们同根同源啊!”
“你说的…………一点没错。”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那戈锋怎么无缘无故出手呢!”花城暗道。
“无相印,分为大无相印和小无相印,两者和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无相印,现在,父亲…………就把你那大无相印,送给我吧。”
“你,逆子,不不,凤儿,你……不能。”
千翼凤一指点在千梧的胸口,另一手按住自己的灵印,他的两条手臂,就像一个通道,将这两枚灵印完全地连接在一起。
接着,两人都闭上双目,封闭了感知,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石化,直到第二天天亮。
在这期间,躲在暗处的花城,以他灵宗级别的修为,没有任何障碍,悄无声息地从千梧手上,偷走了先前他从储物空间内暗自取出的圆形东西。
“这是…………眼珠?”
放下手心端详了半天,他也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看千梧先前的举动,花城坚信…………这东西绝不简单!
再次躲起来,看看这对父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只是拿走了那颗眼珠,并没做多余的事,南海的恩怨,自有南海来解决,他并不想多插一脚。
…………
另一边,狱殿内。
张绒生默默地等着秋紫儿他们,直到天亮。
正当秋先生还在发牢骚,骂着门外的那群杂碎怎么还不走的时候,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从九头海府的下方窜起,随之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播散,直至…………颠倒了整个南海!
“这…………我的妈,这是怎么了!”秋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叫娘。
第六狱殿顷刻间倒斜,鬼郎丸躺在地上,止不住的往下滚,秋紫儿的玉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绝不让这重要的实验品丢了。
大殿倾斜的太过突然,威力太大,她实在有些猝不及防,整个玉体竟连着被鬼郎丸的身体带了下去。
为了不让这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丢掉,她干脆直接趴在鬼郎丸的身上,两腿夹住他,两手从怀内顺势取出两把长钩,抛向两边,勾住墙壁,才稳住鬼郎丸。
只是,那趴在鬼郎丸身上的姿势…………太过晃眼,让人遐想连篇!
另一边,背着詹凰的张绒生也死死扣住一块碎裂的墙面,两人才没往后栽去。
“抱紧我,千万别松手了,詹凰。”
这一次,詹凰依旧没说话,但很听话,两只玉臂,环过张绒生的脖子,她似乎是真的害怕了,一个劲地死抱张绒生,差点没把他勒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