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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岁月悠悠,转眼已是两年,不敢,也不堪回顾的两年,小小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度过这孤苦而又无望的日子。母亲总算积累了一些钱带小小到城里看病,终于,这病有所好转。

小小的人生有了很大的转机,她也开始出来活动活动了。她不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呆坐在角落里对着灯光发呆,她时常会一个人溜出门外,走遍大街小巷,一家一家店铺地数一家一家地看,数数有多少家开服装店,有多少家是小吃店,有多少家是副食品店,数得开心,也收获心情。

不知什么原因,今天小小特别开心,她在家转悠着,跳着,猛然想起,自己自生病以来,好久没看到自己的模样了。一场大病,几乎让她自己不敢去看镜中的自己,会不会变得自己也认不出自己呢?不,不会,她极力的安慰自己。自己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世上,度过无忧无虑的童年,却过了个苦涩的青年,本该有想美好青春梦想的自己却从此在病痛中挣扎着度过,美好的梦变成泡影,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深渊,难以爬起来。可她现在想明白了,因该给自己一个微笑,走出那段不愉快的日子,重新做我自己。对,“我得去拿镜子”,她一下子异常高兴和激动,她挪动着脚步来到桌前,桌子右边摆着一个木盒,已经很久很久没动过它了,木盒上蒙着一层灰尘,她附身低头朝木盒吹了口气,灰尘一下子飞了起来,在空中飞舞。真好看,她出神地看着空中的灰尘慢慢落在地面上,才猛得想起盒里的镜子。她伸出纤细的手打开盒子,镜子依然躺在里面,她迫不及待地拿出镜子往面前一摆,镜中的影子一下子变得清晰,是自己吗?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越看越陌生,奇怪?小小再一次用力地擦擦镜面,没错,小小看到的是一张瘦巴巴的脸,“人比黄花瘦。”这那是刚满20岁的自己,原先的大眼睛,又白又可爱的脸呢,那里去了?小小的眼睛一片模糊。

一阵风吹过,小小的发丝在微风中飘扬,她的目光带着悲凉飞向那目不可及的地方。

不,我必须得改变一下自己,如何改变,对,还是去买盒化妆品来打扮自己。从小长到大,小小从没用过化妆品,她迟疑了很久,犹豫了很久。自己是否敢走进这化妆品店呢?自己是否有钱买呢?特别是买一些比如:化妆品,内衣什么的,小小就感到难为情,害羞。

吃午饭时,小小老看着她母亲,好像要说什么,但又没说,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母亲纳闷,便问怎么了,小小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才说清自己想买一盒化妆品。母亲没说什么,她摸了摸口袋,把口袋里仅有的五元钱递给了小小。小小不敢接钱,她知道这五元是母亲的血汗钱,她踌躇了半天。“孩子,拿去吧,你也应该打扮打扮自己。”小小的心像是打翻的五味瓶,激动不已,她接过母亲手里的钱。

这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小小从没如此兴奋过,她要去买盒化妆品了,她把所有的愿望都寄托在化妆品上。想着自己很快就会变成美女了,她的脸露出灿烂的微笑。走路开始也像小孩一样,蹦跳了两下,两只手不停的左右摆动。

穿过一条热闹的街市,百货商店就在大街上。商店里的人较多,人们陆陆续续,进进出出。这是个豪华的商店,自动落地玻璃门,店里的白炽灯发出迷人的光芒。柜台上的化妆品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迷人和与众不同。看,来这里买化妆品的都是些上等人物。小小那敢进去,她扒在门外,偷偷地探出头往里看,只见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一看就知道她非同凡响,她的打扮令人羡慕,高跟鞋,淡淡的蓝色迷你连衣裙,美丽的长头发披肩而下。服务员正满面笑容的向她介绍化妆品。

在她的不远处,有一位时尚的大妈,她正在镜前仔细的端详着自己,那脸看样子快要贴在镜子上了。她的手不停地在脸上弄着,又在身体上摆弄衣服。然后,又不停的扭动她那肥胖的身躯,左看右看,看自己的身材,时常还问问服务员怎么样?好看否,服务员不断点头称赞。

“门外那位姑娘,你站在那也好久了,在那偷看,偷笑了半天,能不能把你的笑和我们一起分享,让我们也笑笑。”那位大妈头也没回,对着镜子说。小小大惊,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她一阵慌乱,不知所措。是进去,还是跑?但她没跑也没进去,只是呆站着。

服务员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小小才慢慢地推开这扇玻璃门,轻轻地走了进去。在这优雅,高档的店里,还有这些人中,小小显得那样不起眼,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小姑娘,土里土气。大妈一见小小,便大叫:“哎呀,这姑娘的脸,真是又黄又瘦,看了实在令人担心,你看看你大妈我的脸,又白又有气色。”大妈刚说完,店里爆发出一阵大笑,“这那是分享快乐,分明就是在取笑自己。”小小心里愤愤地想。随后,大妈还故意把自己那张胖墩墩的脸伸过来,想显示自己的美。“这那是美,这简直就是一张有多余肥肉的大脸,她却自认为美,哈哈,实在有点难看。”小小心里默默地想着。

店内装饰真是高档,迷人的灯光折射在玻璃上,也射到小小的眼睛里让她有点睁不开。她尽量壁开灯光往柜台上的每一瓶化妆品看,左边最上层和中层摆着都是高层次的化妆品,最下层才是便宜的化妆品。小小的目光不断左右移动,8元,又是8元,6元,6元……5元,看到了,5元一小盒的化妆品,还好,有5元的,她生怕5元买不到化妆品呢。这下,她放心了,总算找到了。小小用手指了指那5元一盒的化妆品,对服务员说:“我要那种品牌的。”服务员看了一眼,又瞅了一眼小小,说:“这种没品牌。”“没关系,您………”

“好久没见你来了,最近去那了。”小小的话还没说完,服务员就对一位迎面而来的阔太太问好,打招呼。小小怯怯的退到一边。不敢再说,默默地看着。手里紧握着母亲给她的5元钱。她踌躇,犹豫,突然有个令她自己也感到奇怪的想法:“不买了,回家。”她轻轻地移动脚步慢慢地挪向门口,尽量的想把自己瘦小的身体消失在服务员的视线中。

“你那里去?”听到问声,小小马上停下脚步,“给”,服务员把那盒化妆品扔在柜台上,小小扔下5元钱,拿起化妆品,飞也似的跑出商店,因为她呆在里面差不多快要到中午了,再说呆在里面不知怎的感觉很是沉闷,有点受不了。

没想到买一瓶化妆品竟如此的难,她想,母亲如果找不到她,该有多着急,她什么也没想,向家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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