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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进城

说起进城,雪梅就想起《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大观园那一幕,她觉得自己母女俩太像刘姥姥了,一进城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新鲜,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雪梅记得自己已有十多年没进城了,城内肯定变化很大。比如:公园,高楼大厦,学校,医院等等,定不是以前那模样,也许改变的让你认不出它来,她想。

今天,她进城了,她带着她的老母亲一起去。当她踏进这久别的城市时,果真不出所料,一切的改变让她大惊特惊。看着眼前似乎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是激动,是高兴,是快乐所有不同的感受都有,她的心境像是被洗脑似的,瞬间变得空灵,惬意。

她想拦住一辆车,可眼前那豪华的小轿车,漂亮的面包车,长长的公共汽车,载重的大卡车,还有那时髦的自行车,飞快的摩托车……五颜六色,川流不息,她来不及招呼车就从她身边飞过。好不容易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因为车站边停放着最多的也是出租车。

大街上,各类车辆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车开开停停,花了很长时间才到达目的地,这里的改变又一次的让她惊奇,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走错路,单单对这高楼大厦来说,就足以让她发晕,幢幢大楼拔地而起,百货大楼朴实大方,人民广场庄严典雅,公园门口布置精巧,设置合理,落落大方。看惯了农村低低矮矮的房子,杂杂堆堆的乱东西,还有那宁静的世界,冷不丁置身于大城市的喧嚣环境中,倒颇有点不习惯。她极力让自己表面显出平静的样子来,来到目的地以前大门是开在一条巷的最尽头处,楼房靠山,如今这里的大门已封闭,没门。而是在前面临街上开了个大门,并写上和以前一样的地名,里面增加了很多以前没有的高楼。慢慢地她不再怀疑而是变得肯定,确是这里,一点不错,进去问问,果然就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接下来麻烦的事发生了,这是个车站,车站里到处都是乘客。在雪梅的记忆里,以前的车站破旧拥挤,现在呢?已焕然一新,地上铺着亮光光的地板,墙壁雪白雪白的,排队在售票处买车票的,排队检查一切都有条不紊。在候票大厅里雪梅母女想买两张回家的车票。可真叫雪梅拿不定主意,没想到买车票要身份证,不带身份证能买到车票那真是遥远的事,在以前根本就不用这一套,这变化也可真够大的,叫雪梅母子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的。现在雪梅只有自己的身份证,母亲的没带,啥办?一张身份证买不到两张车票。雪梅想了想,先买一张吧,再买一张站票。就这么办。

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的,站票要在外面半路拦车,雪梅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以为通过检查处坐上车就可以了。但又担心不让补票啥办?母亲也着急了,要不,一起走过这检票处,只有一张票,两个人能过去吗?雪梅老想着这个问题。

站在这四面八方都是陌生的面孔里,雪梅真是有点不知所措。母亲拔腿想去问问那检票处的人,母亲刚拍了下那检票员的肩膀就被雪梅拉回来,她说,不用问了。让自已在另一个窗口依然用自己的身份证再去买一张试一试。母亲一拍手,这主意不错,很是赞同。

这里有好多个窗口,每一个窗口前都排着很多人,雪梅在另一个窗口继续排队,等待买票。没多久,轮到自己了,雪梅把身份证拿给售票员,只见她像刚才那个售票员一样把身份证放在机上检验下,说:“你刚买过一张,不能再买。”说完,把钱和身份证一起拋出来。雪梅整个人呆住了,好了,这下完了,这种绝望的感觉,她确信,平素里,甚至好多年都不曾在心里涌动过。

“真厉害,电脑一看,就知道已买过。”母亲无奈的摇摇头说。其实,雪梅早就预感到会有这结局,她知道希望不大,但她还是想去试一试,心存侥幸,希望出现奇迹,那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都想试试才甘心。

母亲更急了,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雪梅只是淡然地看着不停从自己眼前掠过的人流,她不想把忧愁写在脸上让人看。而母亲她却惶恐不安,她独自又要去问检票员,又像上次那样拍了一下检票员的肩膀刚开口想问时,又被雪梅叫住了,把她拉到一边说:“没用的,他不会帮助我们的。”“那怎么办?”

“让我再想想。”雪梅低着头说。

“你就让我问问那个检票员吧。”母亲说完又去拍了下检票员的肩膀,就这样拍了三下检票员的肩膀,三次被雪梅拉回来。那检票员三次露出诧异的面孔,惊奇的目光和怀疑的神色。他不知怎么回事,心中想着这人是怎么了。

最后,雪梅想了个下下策,她叫母亲走在前,自己走在后,看能否混过去,只要混过去了,再在车上买站票,只有这样了。

两人战战兢兢的排到队伍的最后面,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张或是两张车票,而雪梅两人只一张车票,她的心在蹦蹦乱跳,慌张极了,她不敢看人,只是低头看人们的脚步不断的向前移动,移动。

轮到母亲了,母亲呆站在哪一脸的不知所措,她回头看看检票员,又看看雪梅,慌了手脚。这时,忽听那被母亲拍过三次肩膀的检票员说:“你快走,快走。”他用手指着前面意识母亲向前走。雪梅心中一阵高兴,母亲过去了,不要紧。那检票员很快接过雪梅手中的票,检查,也过去了。第一关过去了,第二,第三关就比较简单,只是检验包裹和身体是否带别的什么特殊物,要检查的行李从一部机子“渡”过去才能将行李带进候车室。

候车室里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终于混过去了,松了口气。这真是在没有希望中等来了希望,也许我们的焦急等待感动了生苍。雪梅忍不住大笑,对母亲说:“妈,那个被你拍了三下肩膀的检票员见你只拍不说话定认为你是个头脑有问题的人所以才放你过去。”“是啊,我也这样认为,那他决对不可能会放我过去的。”母亲顿了顿又说:“如果他真的不放我过去,我就坐在那哭,我就说我一个老人家,出门在外不知道要带身份证,所以买不到车票,于是他们定会不用身份证就帮我买一张票让我回家呢。”母亲说完笑了,雪梅又一次的大笑。“对,太对了,母亲这一招厉害,定叫他们心软。”

于是两人踏上开往回家的车,找了个座位,只等车上的检票员来补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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