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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崖上思

正在整理床卧的浮生见小谷回来,便上前迎接:“我还以为,我吴师叔收你为徒之后,你就在他那里住下,不回来了呢。”

“怎么可能,浮生大哥你都在这里,我怎么会不回来呢,就算是要到上面的院落居住,那也要跟你一起努力上去。”小谷说道。

看着他手上拿着的剑,但从剑鞘上便知道一定不凡,至少也得是一把上品的宝剑,这一身衣着,也已经变了个模样,浮生知道,这是亲传弟子才能够穿上的着装,而他这件,便是吴青门下的青云衫,一身青色,显得尤为正气:“小谷,看来吴师叔对你很好啊。”

“那是自然,师傅哪有对徒弟不好的。”小谷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浮生刚才观察他的眼神,也已经被他看在眼里,让他觉得庆幸的是,浮生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疏远,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

两人交流一番,浮生打算带着这坛骨灰,到无极崖,将其洒去,如此也好圆了空无想要飘散与这片土地的愿望,更是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在这片土地上亲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成长起来,不辜负他的厚望。

小谷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答应的:“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吧,正好,明日休息,你我可以再痛饮一番。”

说着就看到小谷的眼睛一直盯着浮生床上的那两坛子酒,这还是他让自己的父亲送上来的,其实门内有规定,弟子一律不能私藏酒酿,更不得擅自饮酒,不过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这样做,今后便开始真正的修习,浮生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馋了吧,拿着,咱们走,不过先说好,以后咱们都要严苛律己。”

得到同意之后,小谷没有任何犹豫,提起酒坛,咧嘴笑道:“嘿嘿,日后的事情,今日不谈,一醉方休便是。”

带着东西,两人向外走去,有说有笑,小谷一个没注意便撞上了进来的人,手上的酒差点被撞掉:“你没事吧?我刚才走得急了些,并非故意。”

边上几人将被装在地上之人扶起,他本来还想要骂一下的,但是一旁的人却拉住了他,示意让他不要冲动,虽然不解,可是他知道身边几人对无极宗比较熟悉,眉头微皱,也只能暂且放下:“无妨,也是我进来的时候没注意。”

“如此,我们便告辞了。”小谷说完这句,两人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歉意,然后出了弟子屋的大门。

见他们走远,那人才很是不悦的说道:“林雨兄,方才为何拦我?”

“别冲动,你难道没看到那小子的衣着吗?我听说今日吴师叔在大殿之内收了一名弟子,应该便是此人。”被叫做林雨的人解释道。

听了他的解释之后,这名弟子微微有些惊讶,反倒是开始担心起来,回忆两人相撞的那一下,小谷身着青衫的样子,确实是亲传弟子才能有的,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他会不会因此记恨于我,万一下次找我麻烦怎么办?”

林雨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好笑,他看向王巴的眼神中略带着一丝轻蔑与不屑,与其交好,也是因为此人入门排名不错,而且性子比较急,也不怎么有头脑,所以想笼络人心,收为己用:“”“王巴兄,你也想的太多了,只不过是个小意外,人家都亲传弟子了,怎么会与你计较。”

“也是,还是林雨兄你懂得多。”王巴爽朗的笑道。

此时浮生与小谷已经来到无极崖,这里小谷是第一次来,那颗大树仍旧高高耸立,这也空无一人,想来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人到这个地方来。

走到大树前,小谷看到了石碑上的刻字,眼中光芒闪烁,像是见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整个人完全被吸引住:“哇,这上面好像有着很强的剑意啊,能够用剑到这样境界的人,该是有多厉害。”

第一次来的时候,浮生也感觉上面的刻字所用剑法很高深,但是对于剑意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感觉,只知道这用剑的前辈一定很厉害,可能宫唯一都不一定比得过他,看着小谷那么投入的样子,他心里也有些感叹:“果然,小谷天赋很高。”

“浮生大哥,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有这样的武学水平。”小谷也颇为感慨,想着日后的生活,必定是要不断修习,追求无上武道,可是究竟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最高境界呢,此刻这石碑上的随意几剑都不是他们能轻易理解的,看到了更高远的地方,自然心里面也会产生些许落差。

见他如此在意,浮生也不禁被感染到,开始幻想未来会如何,自己究竟是功成名就,还是早早便被所谓的江湖吞噬。

想着想着,他又回忆起了空无留给他的话,让他不要被欲望所控制,保持本心,世间本无善恶,需要看透其本质。

可到了现在,他又有些迷茫,纵使有着百年功力,但现在也不过是在体内不得使用,成长的过程中,难免会碰到不可避免的危机,那时候,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吗?还是为了心中未了的事情,虚与委蛇?

“师傅,什么才是应该追寻的本质呢?”浮生在心底里暗自发问。

一时之间浮生愣在原地,小谷倒是从石碑的关注上将注意力抽取回来,见他这样,眼神空洞的样子,感到很不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浮生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事,我只是看你那么投入,也在思考这上面蕴含的剑法。”浮生一下被小谷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看了一眼石碑,指了指,随口便解释道。

他的解释虽然很随意,可是小谷却很相信,因为他知道,浮生也很喜欢剑,那看到这样高深的剑法,被吸引住,心中产生一些想法,自然就很正常了。

小谷再次将眼神注视到石碑上,渐渐靠近,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简直恨不得想要将其搬回去再好生研究一番,他恋剑的程度绝对是罕见的,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抱着剑,那痴痴的眼神,任谁看了都能明白:“浮生大哥,总有一天,我也会达到这样的境界,甚至超过他。”

小谷这句话说的很清淡,可是听在浮生的耳中,却觉得犹如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接划过他的心,从此刻开始,他便知道,小谷今后绝对能够做到。

而此时,好像这一棵大树也听到了小谷说的话,它很有灵性的引来一阵微风,树叶之间发出飒飒的声响,这或许便是对小谷的认可。

如此情形,浮生也心有所感,望向远方:“小谷,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到的,我也会。”

说完,他看着小谷,两人相视而笑,未入江湖,心已在江湖,而此刻,这棵大树便是他们豪情壮志的见证者,也不知是不是平日里太过孤寂,现在来了两人,这大树也开始动静大了起来,不时让微风吹下落叶,看上去显得很是凄美,也像是在述说自己的心境。

两人也觉得很是惬意,走到崖边坐下,浮生打开了装着骨灰的坛子,慢慢的倒撒出去,而风也很配合,将骨灰轻轻带走,或许会到山崖底下,或许会在这边土地上停留,又或许,带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师傅,一路好走,浮生今后定不负。”

“浮生大哥,我相信,你的师傅一定会在天上看着的。”小谷安慰道。

“我知道,所以,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放弃,来,咱们喝酒吧。”浮生心中有些伤感,但已经不是悲伤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面对,太过多愁善感是不行的。

小谷揭开酒坛子,一个递给了浮生,一个自己端在手中,醇香的酒气慢慢飘出,沁入两人的鼻中,酒未入喉人心已醉,眼前是一片连绵无边,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的山峰,虚虚实实的感觉,更是让他们觉得舒心。

“来,干!”“好,干了!”

哈哈哈——

两人畅快的喝着,一口又一口,从清醒的状态,有说有笑,到酒精麻痹神经,渐渐的开始意识模糊,看着对方都产生了重影,更是肆意的发笑。

兴起之下,浮生抽出了晚风,开始借着醉意舞剑,一招一式,潇洒随性。

“剑随心动,心随剑走,一剑是一剑,一剑也是万剑。”浮生一边舞剑,口中还不断的念叨着。

这便是一气三清剑中的其中一式,剑心随意。之前浮生百般琢磨却不甚理解,没想到此刻意识模糊之下,竟然意外的使了出来,招式虽然看是随意,可是却异常凌厉,每一剑都有着多样的变化,只不过因为现在他接触的剑法还不算多,所以还不能理解透彻,只能算是堪堪入门。

不过看他这一式下来,很像是以太极八卦为核心,每一剑之间都有着很多必然的联系,当真妙不可言。

小谷本来倒地都想要睡下了,可是看到这样的招式,心中陡然升起比斗之心,随即也拔出青玉剑,突然向浮生的攻势范围突进:“浮生大哥,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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