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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救母

风,微凉,眼前无数的阴影在飞速的倒退,路上的景色一闪而过,身后尘土飞扬,一颗石子在莫青衫脚的反作用力下,急速飞出,稳稳地钉在一颗树上,击穿一个窟窿。

可是莫青衫还是觉得不够快,他还想要更快,菜刀已经被莫青衫手上流下去的汗水浸湿,但这并不是莫青衫累了的表现,而是他极度愤怒的结果。

九年,他隐忍了九年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毫的异常,就是想要给母亲和妹妹一个安稳的生活,虽然母亲的工作是苦了些累了些,但相对比起九年前的兽族袭击,要安全的多,再加上他们一直生活在贫民区,也不会有人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自讨没趣。

可是今天,偏偏就在今天,眼看莫青衫自己伪装的时间就要结束的日子,母亲却被人抓走了。回忆起和邻居的对话,莫青衫就一阵心悸。

“你母亲,怕是回不来了……”

那人看着莫青衫的眼神,无一不是怜悯,莫青衫知道那眼神的意思,在别人眼里,他还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而他的母亲被达官贵族抓走了,在这种贫民区的地方,被抓走的贫民,可没有一个能回来的。

王权!富贵!

莫青衫在心中冷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你是权贵,总有一天,权贵也要被人拉下水。

“站住!”两个彪形大汉将莫青衫拦下。

莫青衫抬头,白玉石阶之上,那二人手握板斧,衣着锦缎,双目中透露出来的全是高傲之情,仿佛身后的大门就是他们无上的神辉光环。

“我娘亲今日在贵府做工,我见天色渐晚,来接我娘亲回家。”

这两人身后的家族,便是邻居所说的,母亲今日来做工的地方,莫青衫微微低头,算是给这些所谓的大家族一个面子,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要他的母亲就这样平凡的过完一生。

“做工?没有,今天是我家公子回来的时间,家中今日没有做工的人。”其中一大汉对着莫青衫挥手,像是清扫垃圾一样,想要将莫青衫轰走。

“是,今天也是我家公子参加考核的时间,家里不会有做工的人,你个小屁孩,瞎说什么?”另一人将板斧钉在地上,发出咚的巨响,这白玉石阶上顿时掀起一阵气浪。

“容两位大人仔细想想,今日我娘亲真的到了贵府。”莫青衫再次低头,想要人开口,就得给人一些好处,钱财,莫青衫自然是没有的,但是如果自己态度第一点,夸他们一下,他们能给出母亲的情报,莫青衫还是会试试,九年前和父亲的诀别,那是莫青衫出生以来,最伤心的时刻,他不愿意在经历一次那样的场景。

“或者两位大人能不能想想今日贵府可曾有什么其他人进出。”莫青衫眼中充满诚恳,露出平时伪装羡慕职业者的眼神看着那二人,他将那二人看得高高在上。

“本大爷就告诉你,今日做工的没有,少爷回来,倒是抓到了一个小偷。”

一连两次被莫青衫推崇为大人,终于有一个人站不住脚了,有些洋洋得意的说道:“还好是少爷发现的早,不然那女子就带着府里的贵重物品跑掉了。”

“女子?两位大人可真是明察秋毫,就是不知道是怎样的女子,竟然要行偷盗之事。”莫青衫将自己的愤怒压在心底,隐隐约约他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详,只是此刻他只能隐忍,万事不可冲动,这是他活了三十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此刻他小孩子的脸,倒是成了他最好的伪装。

“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虽然看上去单薄了些,到还有几分姿色,只是不知道为何竟然要做这般事!”两位大汉相视一笑,露出一分了然的神情。

坏了,听到这二人的对话,莫青衫就明白了,定然是有人看上母亲了,所以这才想法扣留了母亲,平日里,母亲一直都为他人洗衣,手上的皮肤算不得多好,但也算是白皙,再加上母亲容颜较好,所以平时少有露面,也才过了几年清净日子。

“那你们家公子这么厉害,定然是一位年纪轻轻的,相貌堂堂的高级职业者了。”莫青衫卖力的表演,双眼中仿佛都要冒出了星星。

“那是,我家李公子不过四十出头,就已经修为有成,相貌自然不能差了!”

是了,四十出头,看上母亲也在常理之间,职业者,四十岁的确不算老。看来母亲就是被那公子扣留了,只是这么大的府邸,如果真的一点点的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莫青衫转念一想,瞬间有了计划。

“哦,我从来都没见过多少职业者呢,我听说厉害的职业者都住在用金子做的房子里,里面全都是镶满了宝石,而且房子所选的位置也是极有讲究的,不知道那个如同天人的公子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莫青衫将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极为乖巧的样子,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将菜刀藏在了身后,此刻他背后的手,已经将菜刀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说出来,说出那公子所在的方位来。莫青衫在心里默念,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这二人一说出那公子所在的方位,他就冲进去,先救走母亲再说。如果再拖一刻,母亲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那是,我们公子就……”

突然从那大门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声,这声音将这二人的话硬生生的打断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偷东西。”

“娘亲!”虽然隔着一个大门,而且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莫青衫能听出来,那就是他母亲的声音。

“不是你,那是谁?这东西的价值,得让你在这里为婢三年才能还得清,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把你送到城主府,让那儿的守卫好好的审问你偷东西的过程,顺便也让他们照顾一下你那两个未满十岁的儿女,你说怎么样?”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然后莫青衫就再也没有听见母亲的声音了,显然,母亲因为那人的威胁不敢再言其他。

“娘亲!”莫青衫大吼一声,突然发难。

双手瞬间抽出藏在身后的菜刀,体内修炼的真气全部灌注到这菜刀之上,整个人飞身而起,用尽自己的全力,将这菜刀对准那看门的二人劈砍过去。

那二人哪里会想到眼前这个八九岁的孩子,竟然会突然发难,只是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菜刀划过耳旁时,露出的罡风,刮得他门脸颊生疼。

这一刻,二人的配合也就瞬间显现出来,两人第一时间将板斧架起,想要用共同的力量在对抗莫青衫的菜刀。

只是莫青衫此刻心急如焚,一身修为全部灌注在这菜刀之上,他暴起的地方,留下一片如同蛛网的裂纹,菜刀被那架起的两柄板斧挡住,但是莫青衫却没有就此停下来。

身体中的气息在体内运走一圈,手上的力量再次加强,气浪瞬间从那碰撞的地方荡漾起来,那二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莫青衫的一刀之下,直接倒飞出去,撞在这府邸大门上。

轰!

大门洞开,莫青衫踏着尘烟从那破开的大门出走了进去。

“娘亲!”

只见那大门的正对面的大厅上,母亲跪在地上,而那大厅之上,端坐着一人,四十来岁,衣着繁华,而下的家丁更是成排对立,他们手上都拿着刑具,眼看就是要强行逼供。

这大门破开的瞬间,那些人也是纷纷回头,看着这踏着烟尘走进去的孩子,脸上全是惊恐之意。

“哪里来的野孩子!”坐在大厅之上的锦衣男子起身,莫青衫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就是之前威胁母亲的声音,“关门,给我杀了他!”

坏了他的兴致,即便莫青衫还是孩子,他也留不得。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被莫青衫劈开的大门又一次被人立了起来,将这里和外面断成了两个世界。

“青衫,不要管娘了,快跑!你打不过他们的!”

莫青衫看着跪倒在地的母亲,即便是此刻,她竟然都还在担心儿子的安慰,莫青衫心脏猛然一动,像是有人紧紧地捏着了他的心脏一样难受。

“娘亲。”莫青衫开口,“我可是莫家儿郎!”

莫青衫再动,他不会武功,也不会什么招式,但是他也不是平凡人,修炼了九年的他,身体可比一般人要强大的多,一身修为全都灌注在这菜刀之上,人随心动,刀随意动。

虽然出刀没有招式,但是力道,时机却是恰到好处,莫青衫在这大厅之中,犹如闲庭信步,犹如猛虎捕食,一攻一守,将母亲护的周全,而周围的人却一个个的减少。

嘭!

莫青衫劈出去的刀,竟然瞬间化为了齑粉,这不过才劈砍了十来刀左右,这样的菜刀就完全不能承受莫青衫的力道。

但凡是被莫青衫劈重的人,无一不是倒地不起,眨眼间,这大厅中的家丁便少了一大半。虽然刀碎了,但是莫青衫却依旧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那锦衣男子也终于坐不住了,在莫青衫刀成为齑粉的瞬间,他一个闪身,钻了莫青衫的空子,从莫青衫头顶越过,将莫青衫的母亲紧紧卡在手中。

“再动,我就拧断她的脖子!”

那人将莫青衫的母亲高高举起,对着莫青衫的方向,用母亲的身体封住莫青衫的行动。

“青衫,孩子不要管我!我是你爹的媳妇儿,咱莫家的媳妇儿……”

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男子用力掐了回去,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莫青衫怕母亲有什么不测,瞬间停手站立,一言不吭,双眸死死地盯着那男子,然后周围剩下的家丁一拥而上,将莫青衫压在最下面。

“少爷,我们……”一个家丁墨阳的人凑在那锦衣男子的耳旁,轻声询问到些什么。

“不能在我家中把事情闹大,会成为笑话的。”那锦衣男子也是低声回答,然后他看向被众人绑好的莫青衫道:

“你们母子,一人行盗,一人强闯我的李家府邸,当真是当我这个职业者不存在,我要把你们两个送到城主那儿去,让城主定夺你们的盗窃罪,为我府上被你打伤的人讨一个公道!”

洛城城主只是个普通人,而他是个职业者,只要带着莫青衫母子二人到城主府,如何处置,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了算,而且在城主那里说的话,可就是具有名正言顺的说辞,就不再是家族中的事了。

莫青衫暗自用力,却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掉这捆着自己的东西,再加上母亲还在那人的手上,若是自己挣脱太明显,怕母亲会有性命之忧,莫青衫不敢轻易用全力,只能隐忍。

那锦衣男子带着莫青衫一路离去,却也不走前门,直接从后门出去,然后带着二人直奔城主府,周围有人看见,那些家丁逢人便说,莫青衫的娘亲是小偷,他们家公子处事公证,即便是恒聚确凿,也不动用私刑,要带二人去城主府公平审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公子,莫欺少年穷。”莫青衫咬牙切齿,而那些人却不以为然。

光明神殿。

龙焉长老在这大殿中来回踱步,然后口中喃喃道:“这小子,说是去家中报喜,这都过去多久了,跑几个来回的时间都够了吧,也不回来,真是故意急我吧。”

最后这龙焉长老也还是坐不住了,然后起身走到大殿门外,对着外面的一个弟子问道:“今天入门的莫青衫,回来了吗?”

“没有,他说他回去报喜,到现在还没回来。”

“那他回去到现在的时间,够不够他报喜了?”龙焉长老再次问道。

“理论上是够了,而且这么长的时间,普通人都可以在洛城走一个来回了。”那人也不知道龙焉到底要干嘛,他只能句句说实。

“那你去找找他,看他这么久还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人诺了一声,便展开身法向着洛城的方向去了。

“臭小子,你莫不是要躲着我不成?”龙焉长老虽然嘴上抱怨,但是神情上,明显是兴高采烈,停不下来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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