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的人，绝对逃不了，哪怕上天入地也不能，给我滚下来。”
咻！
落羽阵旗一掷，化为一道火焰流星，从雾虚的耳侧飞过，将他的头发燃烧，也点燃了落羽全身的怒火。
一脚踏在雾虚的身上，纵身一跃，如大雁飞起，紧随夜刃而去。
迎面，阵旗被夜刃一戟扫飞，戟尖凌厉，朝着他洞穿而来，戟芒如海。
“千山拳。”
落羽一拳轰出，震碎万千戟芒，身影一侧，抓住冰雪戟，沿着戟身旋转。
啪！
左臂划出完美的弧形，带着惊涛骇浪的源力，一个巴掌，落在夜刃的脸上，将他扇飞出去。
在无数火热目光注视下，两人如坠地流星，先后砸在一处巨石上，巨石爆碎乱飞。
“阵旗，回！”
落羽右手高举，掌心一握，将落在不远处的阵旗召唤回手。
随后高举，狠狠扎向被压在下方的夜刃。
噗嗤！
旗尖锋利，刺入夜刃的心脏，贯穿入地，将他杵在地面之上。
继而，一个后翻身，躲过夜刃挥向他颈脖的匕首。
所有人，就这样看着夜刃，在乱石堆之中挣扎，狰狞咆哮，双脚乱跺，渐渐停歇。
先是扬在，再是舞非花，灭罪最后的一个首领，也终于死在落羽的身上。
当落羽将阵旗从夜刃身上拔出来的时候，所有看向他的目光，都变了。
变得茫然，变得害怕，变得畏惧，甚至不敢和落羽的目光对视。
但落羽的目光，也没有落在他们身上，他看向的，是云霄山的布知荣。
嗡。
布知荣打了个激灵，在亲眼看到雾虚被夜刃抽爆武魂的时候，布知荣就已经心生退意。
然而刚转身。
噗嗤！
身躯如豆腐，被利刃的洞穿。
他的对面，却是一个并不陌生的脸。
云霄山，白罗，一个连天命境都不到的小人物。
嘭!
白罗的身躯，也是被布知荣的合欢蟒武魂，大力抽飞出去，鲜血喷洒。
尚未落地，布知荣的身影化为飓风，出现在白罗眼前，伸手一探，将他的颈脖扼住，眼眸阴冷赤红。
“白罗，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偷袭我？”
嘭！
甩手一摔，砸落在地，继而一脚踩上去，源力如浮萍震开，地面崩裂，连白罗的丹田，也是顷刻崩碎。
“呃……”
白罗张开口，七窍喷血，眼神迷离起来。
他很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消散，生机在湮灭。
但他还是狰狞笑了出来。
“待我不薄？你玷污我未婚妻，让她不得不离开云霄山，最后羞愤自裁。”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她……”
“只恨，我没能亲手杀了你，恨，我好恨……”
话只到这里，白罗便没了声息。
没人知道他未婚妻是谁，他最后又看到了什么，但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都死了。
布知荣再次受创，自知不是落羽的对手，连夜刃雷圣都死了，他如今还能做什么。
扑通一声朝着落羽跪下，磕头认错。
“落羽公子，落羽大爷，落羽祖宗，我只是被人蛊惑才迷失了理智，请你看在我们同是七品宗门弟子的份上，饶过我。”
“从今以后，只要有您在的地方，我退避三舍，放过我，放过我……”
落羽神情冰冷，“还真是能屈能伸，我问你，知道他未婚妻是谁吗？”
落羽指了指死去的白罗。
布知荣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难道落羽还认识白罗。
于是他拼命摇头，“不知道，但他说的，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嘭！
话语未落，落羽一脚踢出，澎湃的源力爆发，盘形四散，将布知荣震飞出去。
“想不起来的话，就用余生，好好给我想清楚。”
轰！
一掌拍下去，盖天之势轰鸣，布知荣的武魂爆散，七窍流血，丹田破碎，彻底沦为废人。
落羽没有再要他的命，远处趴着的雾虚，他也再也动手的意思。
他不认识白罗，之前也根本没注意到他，但是他临死说的那翻话，却让落羽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感触。
谁都有亲人，谁都不想失去。
落羽，也不想。
感触归感触，这也就是秦阳和曲红音都没有出事，但谁要敢动他们，落羽必定杀的他血流成河，天崩地裂。
他从来都不是善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在万千惊骇的目光之中，落羽转身折回，看着那一道道跪着的身影。
眼眸无悲无喜，看得所有人噤若寒蝉。
连求饶都不敢。
只能颤抖着身躯，将头颅低的更低，几乎是头点地面，匍匐着。
夜刃死了。
赵千帆死了。
雷圣死了。
所有那些不可一世的天才，都死了，接下来，也该到他们了。
他们不敢挣扎，只能懊悔，自己当初为何利益熏心，非要拿命和落羽对赌。
寂静的天地，只有那沉重害怕的颤抖声，却没人敢出声劝说落羽。
因为他曾经说过，谁也别劝，也别插手，违之必死。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但，落羽就只是站着，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动手。
直到。
他抬手，震颤无数目光。
“终于还是要动手吗？”
玄月自言自语，眼眸泛起细小涟漪，但也就仅此而已。
这些人，贪得无厌，拿命和落羽赌，死了，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在众人颤抖间，那杀戮却并未降临。
咻咻咻……
反而，一道道破风声响起，道道光芒飞出，化为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龙源碎片，散落人前。
“你们也跪了有些时日了，都起来吧。”
“这东西，也不是你们该得的。但今日，我赐予你们。”
“不过请记住，你们今天能活着，是我落羽让你们活着。”
“你们若还是不长记性，这命，我必收回。”
“滚吧。”
闻言，人群惊诧。
下一刻，痛哭流涕有之，拜谢叩恩有之，劫后余生大吼有之。
玄月也呆了，看着落羽的背影，再次进入那被阵旗撕开的漩涡之中，消失不见。
低头，看着掌心的一块龙源碎片，久久不语。
龙源碎片，是落羽给的，也正如他所说，本不该是她们应得的。
但，他还是给了。
那些和落羽赌命，几次三番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也尽数饶恕了。
是傻？
还是不屑？
不知。
真的不知。
她玄月，重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具体是什么样的人，说不出来。
但，很特别，比每个她所知道的人都特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