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分明记得自己身体悬空的不断下坠,为什么一醒来一切又变了样?
“听闻你大病了一场,收到辅政大人的信就赶回来了,这才走了几日罢了,你就这般让人不放心。若是以后自己出去闯荡了,岂不是让那些关心你的整天提心吊胆,为你担惊受怕?”
“苏哥哥,我得了何病?”
“小病罢了,索性已经无碍了。”
正说着,又听门外有作揖问候的声音,门从外面被推开,顺着光亮,清恒又一次的吃了一惊。
“你瞧瞧恒儿这孩子,子宸一回来她这精神气也回来了。”
妇人拢了下耳边鬓发,慈祥的面容里透着岁月静好的模样。
“唉,咱俩老了,哪能有子宸那孩子更得恒儿的心呢?”
妇人旁边一中年男子牵起妇人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目光相对,皆是会心一笑。
“是大人和夫人吧,子宸有礼。”
苏子宸从床边做起,朝着门口方向微微躬身。
“何必这番见外?”陆鸣风走到了清恒身旁,伸手朝清恒额头摸去。
“总算是不发烧了,你呀是想吓死你娘和我了,这几日你娘因为你茶饭不思,你这孩子何时才让我们二人放心啊。”
清恒有些迟疑的握住了陆鸣风的手掌,嘴巴微张,未语泪已经留了下来。
“你真的是我爹?你不是幻化出来的?”
“这孩子……”陆鸣风颇是哭笑不得,转头看向苏子宸道:“子宸啊,我这孩儿莫不是病傻了?”
“我已经帮她除了那蛊毒,按理说是不该的。”
蛊毒?这两字在千年前就已经刻在了清恒的心上。渊和三年,辅政大臣陆鸣风膝下小儿陆清恒突然昏倒在自家门口,陆鸣风苦苦寻医,然终是药石无灵,是年六月十八,陆清恒奉诏入宫得知陆清恒被人下蛊,是年六月二十三,陆鸣风使用渊和禁术,以命换命救得清恒,自此陆府开始衰败。
那个困扰她千年的噩梦也是从那时开始,然而现在竟有人说她的蛊毒被解了,她此刻身在陆府,见到的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听到的也是她怀念的的声音,这一切对清恒来说未免太过真实,真实到她甚至怀疑当年渊和惨案是假的,那月姖山上的火是假的,月姖山也是假的,甚至没有苍梧天君,没有九重天,没有那个被称呼为天君的清恒,更没有什么虚无空间,包括那个虚无的陆鸣风。“爹,四喜呢?”
“四喜?你说那个傻小子?你这孩子,咱们因你担心的要死,你倒好,一醒来就问那个小子,他啊……自然有他的去处。”
陆鸣风捋了捋胡子,却被妇人姜氏一巴掌排在了背上。
“你这人尽说不出好听的话,瞧你把孩子吓得,这脸都惨白了,恒儿,四喜那小子因为你中蛊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你这几天一直不吃不喝的在外面跪着,我与你父亲劝不动,今个上午想是太饿了,竟然晕了过去,你爹派人把他送回了锦心小院了,这会怕是还没醒。想来这小子倒是一片忠诚。”
清恒眉头微皱,匆匆下床。
四喜是陪自己来这虚无空间里的,现如今她必须要找到四喜来确认情况,此刻绝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一面想着一面往外走,在场三人都是一愣,陆鸣风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清恒。
“恒儿莫要胡闹,你大病初愈不好好休息着又要往哪里跑?”
清恒心急,欲施展法术挣脱,而这一下,又是一个惊诧。
她的灵力竟然没了!
“阿恒,你且停一停吧。”
一直未说话的苏子宸终于开口,若不是那条白绫遮住了他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该是盛满了无奈与担忧的。
清恒回眸看着苏子宸,一身白衣似雪,长身而立,好似一株生长于天山的雪莲,虽看似羸弱,却仍旧让人敬畏,让人不由得被他骨子里的孤傲而折服。即使身在人间,却不沾一丝烟火,让人觉得恍若谪仙,好似他根本不属于这个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