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为什么要揍瘌痢头
终于到了要启程去焉支山五凉冰域的日子，铁面道君率领两百名弟子，坐了一艘大大的飞船启航，五位长老全部留守天梯山。
大船分为三层，每一层都差不多，一个长长的过道两边是一个一个的小房间，房间里的陈设都一样，简单的一张床，桌子椅子什么的，还有一个小小的舷窗，可以看到外面的云海。
吴忧的房间在最上面第三层的船头第一间，吴忧正趴在舷窗上看云海的时候，一位侍女敲门进来道：“掌门师尊请您到船首的议事厅里议事。”
吴忧哦了一声，随侍女出了房间道：“议事厅在哪里？”
侍女笑道：“就在您房间的隔壁啊。”
吴忧左右一看，过道正对着有一扇大门，就在自己的房门旁边，便推门进去。
里面是一个大房间，铁面道君身穿红袍正在中间的一张大桌子边站着，见吴忧进来，便笑道：“过来看五凉冰域的沙盘。”
吴忧走近一看，原来那张桌子中间被掏空了，上面是一个地形沙盘，四周都是沼泽，中央是一片森林，森林中间有一座不太高的山，山上依稀有些亭台楼阁什么的，自然便是缩小版的五凉冰域了。
吴忧正看间，天梯三姝，小凤，沙道嘉，瘌痢头都进来了，最后进来的竟然是大凤。
大凤进来后，不知道掌门师尊叫自己来做什么，有些不自在，独自一个人远远的看着沙盘，吴忧见状，便走到她身边，给他介绍沙盘的地形，小凤便跟了过去，瘌痢头和沙道嘉也跟着小凤过去一起看，倒把天梯三姝晾在了一边。
铁面道君道：“你们八个人就是此次去五凉冰域的领头精英弟子，都好好看看沙盘，记住地形，五凉冰域里雾瘴弥漫，大多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带，不好辨别方向。”
看了一会，铁面道君又道：“你们进入五凉冰域后，会被随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有十五天的时间的期限，到了第十五天，五凉冰域会自动将你们传送出来。其他普通弟子的目标是击杀沼泽里的毒虫和森林里的妖兽，收集材料，而你们八个人的目标就是九叶冰莲。”
天梯三姝看了看大凤，又不解的相互对望一眼，不知道掌门师尊为什么将排名在百名之后的大凤也加入到他们的精英团队里。
铁面道君却不作解释，继续说道：“最初的几天里，你们要尽力将我们的其他弟子集中在一起，最后在这里集合。”
铁面道君将一面小红旗插在靠近森林的一处沼泽地上继续道：“这里地势应该略高，便于防守，此行普通弟子不需要杀多少材料回来，我们的目标只是九叶冰莲。”
铁面道君又将一面小红旗插在冰灵观的一处道：“九叶冰莲就在冰灵山的冰灵观里的这个位置，前十天，你们不要贸然上山，只要护住普通弟子，尽量减少伤亡，在方才的红旗那里驻守，让其他四派的弟子去清理森林和冰灵观里的妖兽，切记。”
铁面道君绕着沙盘继续道：“到了第十一天，你们才上山，却不可从正面上去，要从这里的悬崖绝壁上爬上去，素琴身上有我专门让包长老制作的通天梯，可帮你们顺利上山。”
包素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此事，铁面道君便继续道：“你们从这里上山后，离九叶冰莲的那口井不足十丈，你们要相机而动，清除障碍，瞅机会让吴忧下到井里，去采摘冰莲。”
小凤道：“掌门师尊，我听说那井里有吃人的妖兽，吴忧哥哥下去太危险了，不如叫我的胖子和瘦子下去采冰莲，他们即使坏了也可以修好的。”
“采摘九叶冰莲必须由吴忧下去，其他人都不行，”铁面道君顿了顿又对小凤道：“吴忧有潜行符，还有万钧剑，实力是你们八个里面最强的，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小凤还想说什么，被大凤拉了拉衣袖，便不说话了。
铁面道君道：“等吴忧采摘了九叶冰莲后，你们继续从通天梯上原路悄悄回来，继续和其他普通弟子呆在一处，防止其他变故，等到第十五天回来就好了，我在外面等着你们。”
思忖了一下，铁面道君又道：“此去你们要多加小心，除了妖兽毒虫以外，你们还要提防其他四派的弟子，以往就有为了抢夺材料，五派弟子相互攻杀的事发生，今年是九叶冰莲百年一熟的机缘，怕是有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得到九叶冰莲。”
铁面道君看着八名弟子道：“你们看，还有什么问题？”
瘌痢头道：“掌门师尊，如果发现有人攻击我派弟子，我们能否主动出击？”
铁面道君冷冷的道：“不管是谁，要是胆敢攻击我派弟子，格杀勿论！”
瘌痢头道：“我说的是……主动出击。”
铁面道君森然道：“只要你们发现有人对我派弟子不利，你们八个可相机而动，即使主动出击，也无不可，就算你们将五凉冰域里的其他四派弟子杀得干干净净，也没什么打紧，一切有我护着你们！”
瘌痢头道：“那如果我们八个意见不统一，该听谁的？”
“自然是听吴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铁面道君道。
“嗯，知道了，我再没问题了。”瘌痢头道。
铁面道君道：“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没？”
众人都摇头，铁面道君继续道：“那就回去好好休息，你们八个一定要给我带着九叶冰莲活着从五凉冰域里出来！”
“是！”
八人回身行礼出去，铁面道君道：“吴忧，你等一下。”
吴忧便回来，铁面道君坐在一张榻上，吩咐侍女倒了两杯茶，挥手让侍女退下，招呼吴忧道：“来，坐这里我们说说话，不要那么紧张。”
吴忧笑了笑，坐在榻下的椅子上喝茶，铁面道君道：“这个瘌痢头王小二不错，我看能堪大任，你看呢？”
吴忧道：“我……我不知道。”
铁面道君笑道：“你和他一个村子里从小长到大，怎么会不知道？”
吴忧想了想道：“小二比我小几岁，从小就瘦弱多病，又长了一头的瘌痢疤，我们都看不起他，我三天两头就揍他一顿，虽然在一个村子里长大，其实……我们的关系并不太好。”
铁面道君笑道：“你没事老揍他做什么啊？”
吴忧笑着挠了挠头道：“其实……我也不是那种整日爱欺负人为乐的坏孩子，就是看不惯小二的行事，您不知道，他打不过我，就老在背后耍阴招，最可恨的就是老在我爹跟前告我的黑状，每次他找我爹告状，我爹就会狠狠的揍我一顿，那第二天呢，我就要找机会揍小二一顿找补回来，一直就这样。”
铁面道君哈哈笑道：“有趣，不过呢，成大事的人，往往都是像瘌痢头这样会背后使阴招的人呢。你可知道，五凉盟的那些老家伙背后叫我什么？”
“什么？”
“他们叫我老狐狸，”铁面道君笑道：“说好听些呢，就是夸我有计谋，说不好听呢，就是说我爱耍阴招，你想啊，二十年前，赤翔道君指示赤虎王发动兽潮，准备灭了我们天梯派，却被我想办法挡住了，还得了不少妖丹，莫问他们五个才能冲到了筑基，二十年后，赤虎王再次发动兽潮，不仅被我杀了，还让我们天梯派又壮大了不少，近日，焉支派还莫名其妙的赔上了一个金丹修士赤火道君，他们整天想着灭了我们天梯派，而我们虽然力量不如他们，却越来越强大，要是不用些背后阴人的手段，和他们硬碰硬，我们天梯派早就完了，你倒是说说看，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您自然是好人了，不过……”吴忧想了想道：“这也要看为了什么，您是为了我们天梯派，对付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是无可厚非了。”
铁面道君笑道：“不错，你这句为了什么说的好，比如一把菜刀，你拿来切菜，它就是好的，你要拿它去杀人，它就是坏的，可是你要杀的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它又变成了好的。这个瘌痢头，我看本性不坏，有血性，敢担当，是个男子汉，最难能可贵的是有决断，可不像你这臭小子，两个小姑娘都左右为难，优柔寡断的搞不定，我将来飞升灵域后，能放心将天梯派交给你吗？”
“我……”吴忧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下微微有些失落。
铁面道君笑道：“当然，我并不是批评你这样的性子不好，人的性格都是天生的，后天很难改变，你不愿意得罪人，希望面面俱到，大家都好，这说明你很善良，这也是难能可贵的品行，可是这样的性格却不合适做一个好的领导者，不过，你这样的人，作为亲人和朋友却是极好的，让人感到很温暖很体贴。”
吴忧笑道：“我可从来没想过这些，我就希望大家平平安安的，少些纷争，自由自在的修炼，也从来没想过当未来的天梯派掌门。”
铁面道君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害人，偏偏有人要想着法儿害你呢，你以后可要多长个心眼，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绝对的善良就会给自己带来无意义的伤害。”
吴忧道：“嗯，我知道了，那天孟师姐和瘌痢头就说我像个娘们呢。”
铁面道君呵呵笑道：“我留住你，其实是有件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
“是关于五凉真人的那本上古典籍中的那句歌谣。”
“冰灵山，冰灵观，冰灵就在九莲畔？”
“正是，”铁面道君坐直了身子道：“这句歌谣，我想了很久，发现有蹊跷，问题就在这个畔字上，大家都认为歌谣里说的冰灵指的就是九叶冰莲，可是我觉得要是这样的话，就应该说冰灵就在九莲上啊，怎么说冰灵就在九莲畔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听起来押韵，朗朗上口吗？”
吴忧也坐直了身子道：“莫非……您觉得还有比九叶冰莲更珍贵的宝物藏在五凉冰域？”
“嗯，”铁面道君思忖着道：“我怀疑那口井里吃人的怪兽身上，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因为九莲畔除了这只妖兽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吴忧道：“您的意思是要我去击杀这只妖兽？”
铁面道君道：“正是，我想让你进去查探一下这只妖兽的情形，如果有可能就击杀它，肯定大有所获。你的丹田气海很奇怪，比别人大的很多，其实你的修为已经接近筑基修士了，从天道的理论上来说，五凉冰域里的妖兽不会超过筑基期的水平，我觉得你还是有机会杀了这只妖兽的。”
吴忧也心动起来，高兴的站起身来道：“那我就去试试，要是还有比九叶冰莲都好的东西，我们岂不是发了？反正我有潜行符，万一有危险我就隐身，谁也看不到我。”
铁面道君笑道：“我相信你会没事的，另外，我这里有一块火魔令牌，乃是极品的火系宝物，你贴身带上，或许能克制井里的冰灵妖兽。”
铁面道君说着用脖颈里摸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玉牌来，要吴忧戴着，吴忧见这玉牌铁面道君贴肉戴着，知道珍贵异常，便也小心的贴肉戴在胸前。
铁面道君期许的望着吴忧道：“好了，去歇息吧，明天可就看你的了。”
吴忧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七个小话唠画的各种初级符文分作八份，自己留了一份，将其他七份给了小凤他们，其他人都道了谢，唯独瘌痢头愣了一下才收下，没推辞，也没有道谢。
大船飞了一天一夜，次日辰时方才到了焉支山。
焉支山比天梯山大的多，绵延几千里，主峰焉支峰最高，周围诸峰围拱，焉支派的各位长老就散居在这些山峰上，也称为峰主。
吴忧透过舷窗看出去，焉支山上多半是松树，各个山峰上都有亭台楼阁，主峰焉支峰上更是鳞次栉比，一副名门大派的繁荣景象。
大船缓缓的下降，停在了焉支峰顶的大广场上，广场极大，上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上万名焉支派的弟子，当天梯派的大船降落时，他们齐声高喊：“恭迎天梯山铁面道君！”
吴忧和一众弟子已经随着铁面道君站在了大船的甲板上，被他们一声大喊，倒是吓了一跳，裴倩撇了撇嘴道：“派头还不小，虚张声势！”
铁面道君率众下了船，一名筑基弟子上前行礼道：“恭迎铁面道君！家师和诸位掌门已等候多时，请道君移步中央彩台。”
众人见广场中间搭建了一座高台，花花绿绿的插着各种彩旗，那名弟子前导，铁面道君便率众来到了彩台前，命吴忧他们在下面等候，一个人拾阶而上来到台上，见一排五张椅子，其他四派的掌门都已经坐在那里，只有最末一张椅子给自己空着。
铁面道君对着中间端坐的赤翔道君拱手道：“参见盟主！见过诸位道友。”
其他三派的掌门都起身还礼，赤翔却端坐不动道：“铁面师弟，怎么每次你都是姗姗来迟。”
铁面道君又拱手道：“我天梯派山僻路远，我这座船又行得迟缓，还望盟主见谅。”
赤翔道君道：“罢了，坐吧。”
铁面道君坐在最末一张椅子上后，赤翔道君才起身道：“今日是我五凉盟二十年一届的五凉冰域试炼之日，五派炼气期的精英弟子汇聚此处，希望你们在五凉冰域里，团结一心，有所收获，闲话不说了，这就抓紧时间去冰域大殿吧。”
赤翔道君话不多，一向不善言辞，以往这样的情形下，都是由自己能说会道的师弟赤火道君在前面主持，自己在后面端着盟主的架子不说话，如今赤火道君死了，只得他自己亲自来说几句场面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