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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听话的坏孩子

裴倩向外喊道:“来人。”

吴忧和几个丫头一直就伺候在门口,吴忧知道裴倩要他拿东西,便低头进门道:“大小姐。”

裴倩怀里抱着雪灵兔,指着自己面前的火参,阵旗和布娃娃吩咐道:“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吴忧忙上前将礼物收进储物袋,包素琴笑道:“裴师妹,你这小厮可俊得很啊,是哪里买来的奴才?是不是他们说的你拿三目灵犬换来的那个贴身亲随?”

吴忧脚下一顿,愣了一息,裴倩也顿了顿:“是哪个乱嚼舌根子乱放屁,这是我亲随不假,却不是拿灵宠换来的,那只是开玩笑,当不得真,不知道怎么就被一起小人以讹传讹,传到包师姐的耳朵里了。”

包素琴被裴倩夹枪带棒的骂了几句,心中恼怒,面上却不生气,假装没听出来道:“裴师妹别生气呀,还不是你上次被寒隐门的坏人抓了去,听说多亏了你这亲随,才得多脱虎口,大家这才都知道的。不如我出两只三目灵犬的价格,你把这小厮让给我吧。”

裴倩脸上一冷道:“他并不是我们府的奴才,只是在这里做工而已,没有签卖身契,再说,我们圣榕府也不缺钱,并不着急的买奴才,倒叫包师姐失望了。”

一旁的孟剑心冷冷的道:“包师妹,在天梯山你就有什么好东西就抢,今天到了人家圣榕府里的寿宴上,还是闲不住啊,你莫不是看这小厮模样俊,看上他了?”

包素琴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粉面含怒道:“孟师姐,你……你什么意思,你这么关心这小子的事,我看八成是你看上他了吧。”

孟剑心微微一笑,霍得站起身来,走到吴忧跟前,双手抱在胸前笑道:“就算我看上这小子,又能怎么样,小子,你愿意来我们雷剑堂吗?”

吴忧看着这个含笑的冷美人,满头黑线,自己貌似是被调戏了啊,窘道:“两位小姐都是我家大小姐的贵客,可别拿小人开玩笑,免得伤了和气。”

七王子和刘大头一看他们三个女孩一台戏,看样子要开锣了,忙上起打圆场,岔开话题,七王子道:“小师妹,咱们饭也吃完了,酒也不喝了,闲着斗嘴皮子不如你带我们四处逛逛吧,也是你这主人的待客之道啊。”

刘大头乘机也道:“是啊,小师妹,我拜在师父门下也好几年了,这圣榕城的圣榕府啊,还真没转过。尤其是这神奇的圣榕树,每次都是远远的看,从来没到近处瞧过,你带大家去看看呗。”

他们天梯派三位长老的千金,见了面一向就是这样明嘲热讽的,裴倩倒也习惯了,当下也不再和包素琴计较,笑着起身对吴忧道:“那好吧,吴忧,你去安排一下,带客人们到后花园里看看圣榕树。”

众人出了裴倩的暖玉阁小院,来到圣榕府的后花园,遮天蔽日的圣榕树就在眼前,足足有上百丈高,浓密的树叶将众人头顶上的阳光遮蔽得一丝不剩,树冠上垂下的无数枝条,又没入土中变成根须,开枝散叶,成了无数的小榕树。树下栽种着许多喜阴的灵草奇花,众人一路赏玩,越走越近,快到巨大的树干的地方,又是一道围墙围住,不能再往前了。

七王子道:“小师妹,这里面进不去了吗?”

裴倩道:“这里是内花园,里面就只有圣榕树了,是我们圣榕府戒备最森严的地方,我一般都进不去呢。”

孟剑心笑道:“你这大小姐当的可够窝囊的,自己家还有自己进不去的地方啊。”

包素琴马上补刀:“我看哪,裴师妹说不定从来都没进去过呢,你就别为难她了。”

裴倩怒道:“谁说的,我有时候就进去的,我爹爹知道了,最多也就说两句。”

包素琴笑道:“啧啧,看出来了,你是偷偷进去的吧,你们说说,自己家还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

裴倩气得一跺脚道:“哼,我今天就正大光明的进一个叫你瞧瞧!”

说着气呼呼的带路,绕过围墙,来到一扇小门前,门上守着十来个卫士,裴倩低头就往前创,卫士们忙拦住道:“大小姐,要去哪里啊?”

裴倩柳眉倒竖,杏眼一瞪道:“你们瞎了不成,本小姐自然是要进内花园去玩!”

为首的卫士忙赔笑道:“大小姐别生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城主吩咐过,这内花园一般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的。”

裴倩将怀中的兔子抱在左手,右手伸出,指着那卫士的鼻子就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本大小姐也成了任何人了?又不是没进去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卫队长早听见了动静赶了出来,见是裴倩,忙赔笑道:“大小姐,平日里你要进去玩呢,自然是没问题,小的亲自陪着。可今天府内有外客,少城主吩咐,谁都不让进去,你可别难为小的啊。”

裴倩略平了平气道:“我带他们几个就进去看看圣榕树,转一圈就出来,能用什么事,看你们紧张兮兮的,胆小鬼!”

卫队长面露难色,忽然裴倩怀里的兔子蹦下地,跳到卫队长跟前,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卫队长,双手不停的做作揖状,好像在哀求卫队长答应。众人不由莞尔,这兔子敢情一阶就能听懂人话啊。

卫队长也笑了笑道:“既然大小姐非要进去,那就进去吧,不过,只可你们几位贵客进去,随从下人还请候在这里。”

裴倩哼了一声,带着众人进去,看吴忧也留在门上,便道:“吴忧,你也进来,你是咱们府里的人,再说,我们里面也得有人伺候着啊。”

吴忧看了一眼卫队长,见他没说话,便跟了上来。

内花园没有一丝阳光,灰蒙蒙光影的里全是圣榕树垂下又长到土里的巨大枝条,粗的像百年老树,细的也有平常树木粗细,盘根错节,好像无数巨蟒痛苦的扭曲着。

地上满是滑腻腻的青苔和青草,众人仿佛进入了一片黑暗的森林一般,走了片刻,便来到圣榕树的主干前,只见巨大的树干跟前有一座殿堂,显得十分渺小,众人都不禁惊叹这圣榕树的巨大。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圣榕殿了吧?”七王子惊叹道。

“嗯,里面只是一副圣榕仙的神像,也没什么稀奇的。”裴倩介绍道。

众人缓步踏着只有三层的台阶走近殿内,这大殿竟然没有任何防御法阵,想来是因为内花园门上有人把守,等闲之辈也到不了这里的缘故。

殿堂不大,正面墙上挂着一副画像,是个绿胡子的老人,一身绿袍,手拄木杖,吴忧感觉这神像有些面熟,却又说不上来哪里见过,画像下面有一个画着太极图案奇怪的圆桌,太极图的双鱼上位置上,放着一个香炉,一个木鱼,别无它物,地上放着几个蒲团。

众人环视一周,没什么趣味,不禁失望。包素琴却对那副画像很感兴趣,仔细看了半天,对众人说道:“你们没看出来吗,这里是一个大阵,这殿堂便是阵眼。”

天梯派里阵法之学,就数神工堂的包长老,他的女儿自然也是后辈里阵法学的最好的,众人也就不怀疑包素琴,包素琴又道:“这个阵法可真大,估计得把整个圣榕树都包括在内呢,可能是保护圣榕树的,这里只是个入口,不知道怎么进去。”

刘大头知道这圣榕殿非同小可,可不敢乱闯,便道:“这里也没什么看头,不如我们回去吧。”

沙道嘉却傻乎乎的看着供桌上的香炉和木鱼道:“这不是太极锁吗?有什么稀奇的。”

说着便一手按住香炉,一手按住木鱼,双手贯注灵力,左手向左,右手向右,一起用力,转动了半圈,只听得“咔扎扎”几声响动,众人脚下一空,惊呼着掉了下去。

众人忙使出轻身术,都是炼气期,没有办法像筑基期的前辈那样御器飞行,更不能像金丹大能踏空飞行。

不过,只掉了几息,众人脚下一顿,便掉在实地上,七王子忙摸出一块鸡蛋大的夜明珠,放置在一个黄金的灵灯台上,扔到大家头顶飘着,照的四处雪亮。这种灵灯台是专门在黑暗中使用的,和凡人的灯台差不多,不过可以漂浮在半空中,上面安置的发光源也是有讲究的,最好的就是七王子这种夜明珠,下来就是夜明石,都是高档货,一般人都只能在灵灯台上安置荧光珠或者最低级的荧光石。

众人见身处在一个不大的,没有门窗的石室中,四壁雕刻着许多浮雕,浮雕的内容光怪陆离,看不出什么名堂。

刘大头气得骂沙道嘉:“你个傻子,爪子闲得很,乱碰什么,把大家弄到这地方来,我师父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你倒没什么,我可就惨了,一定会被师父责骂的。”

裴倩也是惊魂未定:“这圣榕殿我也来过,倒不知道那个香炉和木鱼是什么太极锁。刘师哥,快想办法出去,别让我爹知道,我们俩不就都没事了。”

孟剑心望着包素琴道:“喂,我说阵法大师,你不是很能耐嘛,快找找怎么出去。”

包素琴也很郁闷:“本来那个太极锁要是开对了方法,应该会出现一个传送阵,我们可以通过传送阵到该去的地方,可……这个沙道嘉,乱转一通,可能阵法以为我们是闯入的坏人,开启了防御的模式,才将我们扔到这里的。只好等外面的人来救我们出去了。”

沙道嘉对于大家的埋怨,仿佛完全没听见似的,饶有兴趣的研究着墙上的壁画和浮雕。

裴倩推了吴忧一把道:“臭小子,快想想办法出去啊。”

吴忧苦笑道:“要不大家集体喊,外面兴许就听见了。”

裴倩气得去踢吴忧,手一松,怀里的雪风兔一挣,跑了,吴忧笑道:“要不,叫这兔子打个洞出去报信。”

裴倩骂道:“好,等洞打好了,你就变个大王八,从洞里钻出去报信。”

二人在那里胡扯,刘大头急得走来走去,七王子却不急不慢的陪着包素琴看着壁画,孟剑心和那个一直毫无存在感的张凡客好似有些对路,两人都是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众人,只有沙道嘉傻乎乎的摸着壁画上凸起的浮雕,好似要找到什么出去的机关。

忽然,包素琴道:“大家仔细看壁画,上面好像是一个故事!”

吴忧和众人仔细一看,果然,壁画都是一幅幅的,每幅壁画上的角色都是同一个中年男人,他头戴帝王的冠冕,身披华贵的衣袍,画中的故事都不一样,有一幅画中,这人抓下自己一缕头发,撒向大地,头发都变成了花草树木,一副画中,这人割下自己胳膊和大腿上的肉,塑成了一个头生双角的怪物,一副画中,这人揭开衣服,割下长在身后的尾巴,用尾巴造了一个麒麟一样的动物。好像是最后一副画中,这人高坐在王座上,身边伺立着一个人,座位下的台阶下,跪伏着头生双角的怪物和长着长尾巴尖耳朵的妖怪,四周环绕着花草树木和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

裴倩道:“这不是《不听话的坏孩子》里天帝创造世界的故事吗?”

包素琴道:“正是,你们看,天帝乘着天舟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这副画应该是第一幅,天帝用头发创造花草树木的应该是第二幅。”吴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见第一幅画中,那个头戴冠冕的人站在一个奇形怪状的船上,正飞向一片星域,第二幅图就是这人将头发抓下一缕,撒向大地,变成花草树木的那副。

吴忧莫名其妙,悄声问裴倩道:“什么是不听话的坏孩子?”

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浮雕,吴忧虽然悄声的问,大家却都听到了,集体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裴倩也疑惑的看着他道:“是一本童话书啊,小时候你妈妈没给你念过睡前故事吗?”

吴忧苦笑:“额……那个,我娘生下我就去世了,我爹……他没给我念过,我们那里是个乡下的小村子,没什么人识字。”

裴倩道:“我娘也在生下我后不在了,不过小时候爹爹和奶娘经常在哄我睡觉的时候给我念这本童话书,凡人和修仙者的小孩都应该听过的。”

吴忧看了看众人,七王子,刘大头都点了点头,表示都知道,吴忧无语道:“这壁画上画的都是这本书里的故事?”

裴倩道:“那倒不是,这壁画上画的是第三个故事。我记得第一个故事是说小猴子不听话,夏天中午不睡觉,还在太阳底下玩,被石头烫红了屁股。第二个故事是说小鸡不听话,冬天出门不肯戴手套,结果冻掉了脚上的蹼,所以不能像小鸭子那样游泳。第三个故事是说,小兔子不听话,爱慕虚荣,嫌自己的尾巴太短,不好看,要扔掉,兔妈妈就讲了天帝创万物的传说来教育小兔,是说开天辟地的时候,天帝乘坐着天舟来到我们这个星域,他一个人呢,很寂寞,就先用自己的头发和生机创造了花草树木,所以花草树木有再生的能力。然后天帝又用掌握方向的尾巴和敏捷创造了妖族,所以飞禽走兽都有尾巴,他们跑起来和飞起来都很快。天帝又用自己手腿的肌肉和力量,创造了魔族,所以魔族力大无穷。最后,天帝用自己的脑子和思想创造了人类,人类是最接近天帝的种族,最聪明,最有灵气,却也最脆弱。这样,妖族是天帝的奴仆,魔族是天帝的护卫,人族是天帝的助手,共同效忠与天帝。兔妈妈说,妖族虽然是天帝的奴仆,却是天帝第一个创造出来的,天帝将自己的尾巴给了妖族,所以飞禽走兽都有尾巴,是神圣的象征,再说尾巴是妖族在奔跑和飞翔中掌握方向的,至关重要,可不能扔掉,小兔子听了妈妈的话才没扔掉尾巴,所以兔子跑的很快。”

吴忧听得一头雾水,这么幼稚的故事,只适合四岁以下小朋友睡前催眠用,便道:“这都是哄小孩子的神话传说,又不是真的,为什么要刻在这里?”

众人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沉默着看了半饷,一向没有存在感的张凡客蹲在一副画跟前幽幽的道:“虽说是传说,却不一定就不是真的,你们来看这个。”

众人围过去,见他副壁画里还是画着天帝,他一个人坐在一个花园里,身边有一棵硕果累累的桃树,桃树上蜿蜒缠绕着一丛喇叭花,天帝身后还有一棵大榕树,浓密的树冠亭亭如盖,垂下许多枝条在地上,俨然是缩小版的圣榕树。

包素琴道:“你是说这……画里画的是圣榕树?”

吴忧不禁大奇,岂止是圣榕树,那丛喇叭花都和吴忧槐圃里的那丛一模一样。

张凡客指着天帝的手道:“你们仔细看天帝的手。”

那画里天帝的左手端着一只小小的杯子,杯子用浮雕雕出半边来,右手在杯子上面,起初大家以为是天帝在喝酒什么的,现在仔细看,却见天帝的右手食指对着左手的杯子,食指上有一滴滴的血正滴在杯子里,这副画的意思好像是说天帝用鲜血灌溉着这三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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