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夏椿猜测许是慎刑司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万一事情败露,恐怕自己难逃一死啊。
“怎么?你不愿意?”僖嫔的语气里带着丝不悦。
“你若不愿意,我自然不会逼迫你,只是,这主意是你出的,陷害苏清越之人也是你,本宫可什么都不知道。将你交出去,也省得连累本宫,到时候你便一命抵一命罢。”僖嫔恐吓着夏椿。
“娘娘不要啊,奴才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娘娘您。”夏椿吓得面色苍白。
“你若真的对本宫忠心,那此事便交由你去办。放心吧,我不会叫你去送死的。”僖嫔满意地笑了笑。
夜幕低沉,新月未明,慎刑司门前的路上漆黑一片,连盏灯都没有。
“你在这把风,我进去探探。”僖嫔找了个面生的小太监和夏椿一同前往。
“嗯。”夏椿望了望四周,丛丛树影浮动着,如鬼魅般令人不安。
小太监蹑手蹑脚地进入慎刑司内,里头黑得很,什么都看不真切。
“你终于来了,恭候多时。”寂夜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如招魂般在慎刑司响起。
突然,四周的烛火霎时亮起,胤祺带了几个护卫站在那里,嘴角勾着丝笑意。
“糟糕,中计了!”那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朝慎刑司门口逃去。
“抓住他!”胤祺先他一步下了令,两个护卫马上擒住了那小太监。
夏椿听见里头的动静,也顾不得那小太监了,急忙逃窜离去。
“僖嫔娘娘,不好了,李公公被祺五爷抓住了!”夏椿慌忙跑去储秀宫告诉僖嫔。
“你说什么!不中用的东西!”李公公若是将本宫招供了出来,那岂不是……僖嫔一惊,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引得一声怵人的脆响。
“贱人,说!是不是宜妃派你来陷害我的!”僖嫔将夏椿踹倒在地,恶狠狠地盯着她,怕是要将她活剥了。
“娘娘!奴才冤枉啊!奴才对娘娘可是忠心耿耿的!”夏椿掩着被踹伤的肚角,抽泣不已。
“你是宜妃宫里的人,怎会真的这么好心来帮本宫!”僖嫔气得有些失去了理智。
“奴才与那苏清越素来结怨,不过是想给她些教训罢了。”夏椿辩解道。
“因此,你便借了本宫的手来帮你除去她?”僖嫔瞧着夏椿便觉得来气。可笑,一个奴才竟敢这样利用自己。
“奴才不敢!奴才只想为娘娘分忧啊!”夏椿哆哆嗦嗦的,生怕僖嫔将她也灭口。
“行了,你先下去罢,此事容我想想。你记着,管好你自己的嘴,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僖嫔平了平怒气威胁道,如今就是处死了夏椿,也是无用。
“奴才明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夏椿跌跌撞撞地跑出储秀宫去。
“眼下虽说那李公公被抓了,但本宫切不可自乱了阵脚,他全家人的命都在我手里,量他也不敢招,至于那夏椿,他日必定还能为我所用。”僖嫔瞧着深邃的夜空,神情冷漠得如同一匹狼。
“说吧,是谁指使你来的?”慎刑司的大堂内,胤祺开口问道。
“无人指使。”那李公公嘴风倒是紧的。
“无人指使?你不愿说,我自有我的法子查清楚。”胤祺笑了笑,不愠不怒。
“派人去查查,今日宫里是否进了生人,是以何缘由入的宫,又去了哪位娘娘的宫里。”胤祺使了个眼色,故意强调了生人的去处。
“是。”护卫接了胤祺的暗号,会心一笑前去查探了。
“不必了,宝珠是我杀的!”那李公公也是个胆小的,生怕露了馅,情急之下竟担下了罪责。
“哦?受何人指使?”胤祺追问道。
“无人指使。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话毕,李公公便吞下了藏于口中的金子。
“快!撬开他的嘴!”胤祺见状,立马命人按住李公公的嘴巴。
“主上,来不及了……”护卫皱着眉回禀道。
躲在墙角的储秀宫太监总领见李公公已死,便回了储秀宫复命。
“娘娘大可放心,那李公公已经吞金而亡。”太监总领带着些许窃喜之意。
“他死前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僖嫔蹙着眉问道。
“他一人扛下了所有罪责,说杀害宝珠乃他一人所为,绝没有透露半句对娘娘不利的话。”太监总领句句说中了僖嫔忧心之事。
“没想到这回未能扳倒宜妃,还险些惹祸上身。”僖嫔松了口气,撑着身子瘫坐在软垫上。
“娘娘此番虽未能成功,但那宫女苏清越,或许日后能成为娘娘的一颗棋子。”太监总领轻声说道。
“苏清越?此话怎讲?”僖嫔定了定神。
“此番祺五爷不知事关宜妃,却为了那个宫女大费周章,想来,二人关系匪浅。”太监总领示意道。
“有意思,宜妃若是能败在她亲生儿子的手里,想必对她而言,将是极大的折磨。”僖嫔的一双丹凤眼轻挑,眉眼间多了几分狠辣。
“既然这太监已经招供了,嬷嬷是否该将那苏清越给放了?”慎刑司内,事情并未结束。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麽麽哆嗦着将胤祺领到关押桑茶的地方。
胤祺见桑茶伏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且昏迷不醒,不禁大怒。
“你们竟敢在宫中动用私刑!给我将她们拉下去杖毙!”胤祺呵斥道。
“奴才冤枉啊,奴才们哪敢动用私刑,祺五爷你瞧,这苏清越身上可没有半点伤痕啊。”那老婆子还在想着辩解。
“宫里见不得人的刑罚多了去了,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不知死活的嬷嬷彻底触怒了胤祺。
“你若不愿承认,我便也用这杀人不见血的法子,断了你的命!将这些刁奴押下去吧。”胤祺不愿多看一眼她们的嘴脸。
“主上,事关宜妃娘娘,冒然取了她们的命,这……恐怕不妥吧……”护卫不禁劝道。
“她们藐视皇威律法,按律便该处斩,至于这幕后主使,难道除了她们便无从得知了?”胤祺口气冷漠,一改往日里温和的样子。
“是。”护卫见状,不敢多说什么,将那妇人和老嬷嬷等人一同带了下去。
“桑茶!桑茶!”胤祺托着桑茶的身子,轻唤着她的名字。
似乎……有人在叫我?桑茶极力睁开沉重的双眼,模模糊糊看见胤祺将她搂在怀中,眉头深锁。
“五爷可算是来了……若再晚些……我怕是真要命丧于此了……”桑茶惨笑着,身子虚弱得没有一丝气力。
“你竟还有心思玩笑。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当日打我时的本事都上哪儿去啦!”胤祺抚着桑茶的侧脸责怪道。
桑茶还未来得及应答,便又昏了过去。
你这丫头,到底是给我施了什么蛊术,为什么每次见到你受伤我的心都会为你而痛……胤祺细细抚了抚桑茶因疼痛皱起的眉间,将她轻轻抱起,离开了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