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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秋凉深夜遇寒萌,只身宗主夜抠门

吴心实在无法入眠,便起身走出门外想透透气;山庄的护卫毕竟功夫在身,不像皇宫大院里需要成群结队的巡逻,往往隐藏在暗处,吴心知道有人护卫,反而心安了几分。信步走来,不知不觉走到了庄内的一处池塘所在,山庄大部分地方都设计的颇有格调,内庄的几处楼台水榭,都精致无比,但此处,似乎还没来的及修葺,仍是一处普普通通的水塘,因为已入深秋,不规则的石子路上铺面了落叶,平静的水面倒映着空中的月亮,微风拂动,波光粼粼好不刺眼,这个时间,塘边已经没有了虫鸣蛙叫,显得倍加冷清。想到这里,吴心下意识的拉了拉外套。

这段时间,虽然短短的几天,但自己似乎一下子吸收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比自己过去二十年经历的还要多,自己曾经梦想成为大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但此刻自己身在大侠犹如过江之鲫的自在城,自己的梦想反而黯淡下来;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就连师傅,来到这个地方都想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吴心是兴奋、是开心,但突然间又有点怀念山村里平淡的生活,每天砍砍柴、抓抓鱼、摸摸鹅软石,偶尔憧憬下山外边的世界,似乎过得更踏实一点。

吴心走到池塘边上一处未完工的亭台处,到处都是碎石、木屑,甚至依旧可以闻到未干的油漆味,吴心吸了吸鼻子,并不在意。

吴心正对着池塘发呆,突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喘息声,吴心最近一段时间,越发感觉自己的感官越来越发达,明明关着门窗,但窗外的风声、雨声、各种杂乱的声音都像发生在自己耳边一样。吴心此刻听到微弱的喘息声,心里一阵发毛,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转过身来。

吴心没有看清是什么,只是见到一片漆黑,只是上面有两只精光闪烁,吴心下意识的就要失声大喊,但不止为何刚才还在自己面前的黑影消失了,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下子更坐实了吴心的担心,真的是遇见鬼了,不然怎么能这么悄无声息的绕道自己身后,都怪自己,大晚上不好好在屋里休息,出来逛些什么,但心里打鼓,嘴上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

正在吴心手足无措的时候,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我放开你,你不要叫好不好?”

吴心侧眼,借着月光,看清了自己身后的“鬼”,只是一个人穿了一袭黑衣而已。吴心的心这才落了下来,狠命的点头。身后的人把手慢慢放开,吴心挣脱束缚立马离身后的人退开几尺,但心虚脚浮,差点摔倒,显得异常狼狈。

对面的黑衣人却“嘻嘻”的笑了起来。

吴心通过口音听出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孩,也壮了些胆气,“你笑些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到出来扮鬼吓人。”

女孩子脸蒙黑纱,看不清面容,回到,“明明是你自己没发现我,我比你早在这里好不好?”

“那你在这里一声不吭,还穿一身黑衣服,我当然不容易发现了。”辩来辩去似乎还是自己理亏,难怪师傅从小教育自己不要和女子争辩,每次跟隔壁胖大婶吵架都会被师傅骂,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师傅明智。

吴心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想起些什么,“你是二师伯的……”吴心一时语塞,他忘记了二师伯身边的两个女子是什么关系,不知是二师伯没有刻意介绍,还是自己没有用心记住呢,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的,你的二师伯是我的爷爷。”女孩子接着吴心的话答道。

吴心清“奥”了一声,突然间意识到个问题,瞬间兴奋起来,“哎,按这个辈分排,我应该算你的师叔了吧。”自从来这丹霞山庄,吴心每次出门都是晚辈、师弟、吴兄,甚至把吴心号自称“老子”的习惯都改了过来,本来爱占小便宜的毛病都忘了好久了,这会又突然拾了起来。

对面的黑衣女孩子,却淡淡的说到,“我虽然是爷爷的女儿,但我并不跟他学功夫,所以爷爷的师传辈分跟我没有关系的。”

吴心略感扫兴,继续问道,“为什么呀?我听聂如书说,你爷爷的功夫貌似很厉害的。”

“爷爷的功夫确实厉害,但是太过霸道,不适合女孩子修练的。”

吴心并不理解其中的原有,功夫还有男女之分,但也不深究,“那你这么晚出来干嘛呢?”

“给小夕找食物。”女孩子说道。

“谁?”吴心好奇的问道。

只见黑衣女子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边一只斑驳的五彩蜘蛛,看上去甚是恐怖,吓得吴心赶忙又往后退了两步。“这,这是什么呀?”

女孩子似乎不理解吴心为什么那么惊慌,“蜘蛛呀,这种蜘蛛本名叫天蚕雪,本来他们都是通体雪白的,结出的丝更是坚韧异常。后来爹爹千辛万苦才培育出的新的品种,我求了好久爹爹才送给我的。我的这只呢,叫小夕。”

“赶快收起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然养这么恐怖的宠物。”吴心惊恐的说到。

黑衣女子听了吴心的话,似乎并不生气。

吴心自然不会知道这只蜘蛛的价值,如果是江湖上稍有见识的人,见到此物,不说一定强求豪夺,也一定羡慕的要死。毕竟,万毒门都培养不出几只的彩虹蛛,又岂是银子可以衡量的。

“你为什么总是带着面纱呀?是太漂亮了,怕别人看到么?”吴心问道。

黑衣女子说道,“不是,只是家里的规矩是这样子的,我也必须遵守的。”,口气略显无奈。

女孩子叹了口气,不知是在对吴心说,还是自言自语,“本以为外边的世界有多好呢,现在看来还没有家里好。”

女子的一番话同样触动了吴心,“是呀,我的家乡虽然偏僻,但是景色比这里要好的多,而且,每天打打鱼、练练功夫,那时候吃不饱还老挨师傅骂,但总归比在这里的好。”吴心转头对黑衣女子说道,“有机会带你去我们家乡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那有个深潭,底下好多白色鹅卵石,里边的鱼特别大,天气好的时候……”吴心喋喋不休。

“喂,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突然打断了吴心的话。

“我叫吴心,是一口吞天的那个吴,不是没心没肺的那个无哦。”女孩被吴心的话逗笑了,“你呢?”

“我叫寒萌。”

缘分就像一粒种子,无论落到哪里,是坚硬顽石也好,是贫瘠蛮荒也好,栽下了,总有一天会生更发芽,开花结果。

月明星稀,一男子,轻轻叩响了吴颜色的屋门。

吴颜色在梦中被敲门声惊醒。

生活的变化,对于感情更加细腻敏感的女子来说,冲击来的更加强烈,之前爹爹一直要求自己学习各种听都没有听过的礼仪规则,自己自小到大,都没有听说过吃饭、走路都需要有规则可循,虽然抵触,但是不敢忤逆父亲,也就咬牙坚持了下来;现在看来,多亏了自己提前学习了这些东西,才不至于来到这繁华的都城,把脸皮都丢尽了。

吴颜色没有多想起身准备开门,她以为这么晚了,不是爹爹就是师哥,自己和师哥自小长大,虽然学了礼仪,但是对于师哥,避嫌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考虑过。但有些事情吴颜色自己有有些不开心,心里略微埋怨爹爹,为什么不提前教教师哥这些东西,师哥聪明学的绝对比自己快,何至于在诺大的丹霞山庄里让人嘲笑。她哪里知道,真正的藏拙,身边人往往比自己更容易让人相信。

吴颜色身披一件外衣,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门外昏暗看不清来人面容,但是个年轻人无疑,吴颜色理所当然的认为就是师哥,”师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对面的人却没有回答,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待吴颜色借着月光看清来人面目,一丝紧张感布满全身,来人正是那日在酒楼初见便向自己表露心迹的男子。吴颜色本来下意识的想叫人来,但看此男子并无恶意,初出江湖的孩子,总是把世界想象的很善良,又想到夜闯丹霞山庄,被他们抓到了,一定会被杀掉的,他如果只是为了来看一眼自己就丢了性命,自己岂不成了杀人凶手。

吴颜色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你,你是来找我的么?”

对面男子看到女子没有惊呼,似乎也有些诧异,随机面露喜色的点了点头。

“我不认识你,你快走吧,被他们抓到会杀掉你的。”吴颜色焦急的说道。

对面男子似乎口感舌燥,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能在姑娘一面,性命什么的,不过一副臭皮囊而已。况且,”男子顿了顿,”想死其实也没那么容易的。”

徒然男子背后寒气斗升,杀气十足,一柄长剑在如水月光下撒发着冷冽的气息,直冲男子背后刺来,只见执剑者一席紫衫,正是丹霞山庄聂如画。本来聂如画白天之行,心里甚是恼怒,怒气没有撒到讨打的街头混混身上,虽然在吴心那里逞了嘴舌的痛快,但依旧不满,想来想去,这位不可一世的女子,骨子里依旧是个叛逆的小女孩,她把自己养的宠物蛇拿了出来,决定去吓一吓被周围人都当成个宝的吴颜色;岂知,刚到这边就发现了不速之客。聂如画也不多说,一剑刺去,因为此剑没有隐藏气息,故没有全力施为,她认为对方一定会躲闪,所有的精力都放到接下来的后招里边。

哪知道对面男子恍若不知,身子不躲不闪,依旧絮絮叨叨的跟吴颜色说着些什么,吴颜色看到了背后长剑,吓的叫出了声,”啊,小心……”

长剑停在男子背后五寸的地方,不在向前移动半分,吴颜色看到此场景以为聂如画手下留情,但其中的苦楚只有聂如画自知,此刻的她长剑无法再前递一寸,但这不是最恐怖的,这把剑似乎被吸住了一般,聂如画同样无法抽剑离开。

聂如画又不忍放弃长剑,失了先机,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情景看上去,却像是聂如画此时掌握了男子生死,只是是不急于出手而已。

“你是谁?在搞些什么鬼?”聂如画厉声的问道。

“是该来之人,并不是与姑娘来为难的。不如各自离开,不要搅扰了吴姑娘的好梦。”男子淡淡的说道,似在独白又似在劝慰。

“想的美?丹霞山庄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嘛?还有,你使用的什么妖法,快放开姑奶奶的剑,不然一会把你斩成十块八块的去喂狗。”

倒是让吴颜色一头雾水,“如画姐姐,放他离开吧,他,他是不小心闯进来的。没,没有恶意的……”吴颜色自然不敢承认,此男子是黑夜来找自己的。

但是聂如画并不领情,“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那么多地方不去,偏偏不小心跑到我丹霞山庄来,更偏偏不小心跑到了你的房门口,我看你就是……”聂如画话没有说完就感觉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而来,压的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自己的那一点点武功修为此刻就像一页扁舟面对波浪滔天的大海一般,面前的长剑竟这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好功夫。不如让在下领教领教。”话音未落,一粗壮男子,兔起鹘落一掌朝男子子后脑劈去。

男子不敢脱大,收回气机,侧身躲开了致命一击,聂如画身子瘫软的跌坐在地上,长剑已然变形,弯弯的不成样子。

身后的出手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聂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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