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阳光洒进卧室，印在柳梨青脸上，她动了动睫毛，睁开眼睛时，瞳孔被阳光照成琥珀色。
柳梨青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手撑着床头柜，柜子上的时钟显示早上八点十五分。又是新的一天，柳梨青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这新安眠药真有效，她昨晚果然一夜好眠，荒唐到柳梨青想笑。
进了淋浴室，水温恰到好处，挤了一点沐浴露，手搓到腋下时，那凸出来的肉让柳梨青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顺着凸出来的地方，柳梨青一路划过，绕过后背。
柳梨青扯了扯嘴角，安慰似的拍拍那条凸出来的肉，喃喃：“还在啊，就知道，过不去的始终过不去。”
穿上衣服，柳梨青难得感觉到饿，虽然琳姐交代过不能出去，只是家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了……
过了会儿，柳梨青带着帽子，带着口罩，在门口处踌躇了会儿，还是决定走出去。
在楼下的便利店逛了两圈，最终还是买了泡面，付款的时候，店员好像有点不耐烦，低着头刷着什么东西，只让柳梨青等会，柳梨青点点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店员有没有看见。
店员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一直发出嫌弃的抽气声，偶尔还骂“果然是个婊子。”柳梨青听到后皱了皱眉，身后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拿着手机似乎在讨论什么，柳梨青没由来的感到不安，看店员还是没打算要结账的意思，柳梨青只好又再一次敲了敲收银台。
店员啧了一声，终于抬起头，喊了句：“催什么催，等一下会死吗？”
付款的时候也是不耐烦，似乎那几包泡面是她的仇人，嘴里还咬牙切齿着些什么话，装好后，店员看了眼柳梨青，疑惑道：“你是哪个明星吗？”
柳梨青慌了一下，赶紧摇头，从店员手里接过泡面就想走，店员啊了一声，“你是柳梨青，对不对？”
柳梨青脑袋短路了一下，慌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正想走，转过身发现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接下来场面就是一片混乱，帽子和口罩不知道被谁给扯了下来，柳梨青下意识的就想护住脸，双手却被扒拉开。
“喔！！！！”
“果然是柳梨青！！！！”
“这就是小姐吗？我也想摸！！！！”
“诶，别挤，你们有病啊？对着一个女生说什么腌臜话！”
“什么女生，女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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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柳梨青几乎是横倒了下去，呆了一会儿，柳梨青拼命的爬起来，连滚带爬到了浴室，打开莲蓬头，手脚蜷缩在胸前，越抱越用力，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在回响——“婊子！婊子！婊子！”
似乎是想到什么，柳梨青撩开身上的短T，颤抖的拂上那条长长的疤……
柳梨青的手很漂亮，指甲微长，骨节，青筋分明，是一双手控见到都会喜欢的手，微长的指甲抠着那条腋下的疤，柳梨青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疯狂与厌恶……
李琳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她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跑过去制止柳梨青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把柳梨青扶出浴室，上药的时候，那血肉模糊的腋下，刺激着李琳的每一处细胞。
她不敢想，如果她晚来一刻钟会怎样……
李琳陆陆续续跟柳梨青说了很多话，柳梨青浑浑噩噩的，只知道有声音在耳边翁嗡嗡的叫，却听不见内容。
……
李琳出去了，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柳梨青的双眼开始聚焦，腋下隐隐作痛，干涩的喉咙上下滚了一回，柳梨青把目光放在李琳的手机上，拿起，这是李琳工作时的手机，一般都设有密码的，但是李琳一向不隐瞒柳梨青。
很顺利的就开了屏，点开那个很久都没有登上去的软件，柳梨青晃了晃头，想道：好像也没有多久。
李琳谈完电话进来，看到的就是柳梨青发狠似的把自己工作的手机摔出去，手机撞到墙壁反弹回来，在空中碎成三块，最后落地，三块残渣孤零零的转了几圈，停下来……
室内安静了很久，突然传来抽泣的声音让李琳不知所措，走过去，想安慰柳梨青，手刚刚伸过去，柳梨青失控的喊：“别碰我！”
李琳的手停在半空，想开口，却无从开口，柳梨青仰起头，泪眼模糊，“琳姐，知道了，都知道了对不对？”
李琳想摇头，脖子处却仿佛生了锈，摇不出一点弧度，“会有办法的，我们都在想办法，青青，你……”先不要这样吗？李琳自己都觉得她底气不足，这样的话，说出去有谁信？
“他们都说我是婊子，都嫌我脏……”柳梨青呵呵的笑了几声，笑得李琳浑身起鸡皮疙瘩，“也对，没错啊！我都嫌我自己脏，我自己都嫌弃……”柳梨青话没说完就捂着嘴，抱着垃圾桶干呕，李琳给她倒水，扶她起来，却被柳梨青一把推开，她歇斯底里的吼着：“不要碰我，脏，脏死了！！”
“青青，那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是那个人渣，你不要这样……”李琳泣不成声，手机“滴”了一声，李琳咬了下舌头，逼迫自己冷静，是一条微信，上面说：“柳梨青涉及淫秽色情，警察已经介入调查。”
一句话，让李琳愣在当场，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
警察介入调查，说明什么，说明以后，柳梨青的往事会透明化，会全部事无巨细的曝露在网络上，曝露在所有人面前，天下人都知道柳梨青的过往，都知道她曾经被两个男人睡过，柳梨青这辈子……
李琳看了眼柳梨青，她没有刚才那么歇斯底里了，只是眼神空洞，一头长发被她不断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不成样子，白色帆布鞋也没有换，泪痕挂在脸上，浑身止不住的抖，不知道想起什么，摔了个杯子，然后拿起玻璃碎片就想往身上割，要不是李琳阻止得及时，此刻柳梨青身上估计开了好几道口子。
玄关处的宋清收回自己往前踏脚，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就像她悄无声息的来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