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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意外风波

小鱼儿拍掌大笑道:“‘疯狂一百零八打’,哈哈,果然是疯子才会使的拳法,只可惜这么漂亮的人,却学这种疯子的拳法,真教人看着难受。”

白衣少年道:“看起来虽难受,用出来却教别人难受。”

小鱼儿笑道:“我可不难受,我也不要学……”

“学”字出口,人已扑了上去,“呼呼”就是两掌。

这一次白衣少年却已学乖了,早已在暗中防范。小鱼儿这两掌攻来,他早已击出两拳,封住了小鱼儿的掌路。

这一次小鱼儿也学乖了,绝不跟他硬接硬封,只是展动身形,左一拳,右一掌,围着他打转,和他游斗。

但这“疯狂一百零八打”威力实是惊人,这种疯狂的武功,委实比杜杀之狠辣、阴九幽之诡谲、李大嘴之刚烈、屠娇娇之阴柔都要厉害得多,果然打得小鱼儿非常难受。

小鱼儿又接了数十招,忽又喝道:“住手,你这拳法果然不错,我愿意学了。”

白衣少年身子一转,转出五尺,胸膛微微起伏,也有些喘息,心想:这小鱼儿可真是有点不好斗。

小鱼儿笑道:“怪不得别人常说,好好的人绝不能和疯子打架,因为他绝对打不过疯子的,如今我才知道这话果然不错。”

白衣少年道:“如今你可知道厉害了么?”

小鱼儿道:“只可惜你不是疯子,否则你使出这套拳法,一定更加厉害……怕只怕你将这套拳法用久了,也会变得有些疯味了。”

白衣少年皱眉道:“你既要拜我为师,怎地如此无礼?”

小鱼儿笑道:“我只说要学这套拳法,可没说要拜你为师。师父一样也可以向徒弟学拳的,你说是不是?”

白衣少年怒道:“你还想打么?”

小鱼儿大笑道:“不能打了,不能打了,你只要再一出手,立刻就要七窍流血而死,我好心告诉你,你可莫要不信。”

白衣少年怒极之下,反倒不觉笑了,道:“你这小鬼满嘴鬼话,也想来骇我!”

小鱼儿道:“骇你?我可不是骇你,你可知道武林中有种绝传的秘技,叫‘七步阴风掌’?这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在七步外被这种掌风击中,除非他站着不动,否则他走不出七步,嘿嘿,就要送命。”

白衣少年道:“鬼话,世上哪有这种掌法!”

他嘴里虽在说“鬼话”,脚却有些发软,再也不敢动了。

小鱼儿瞧着他的嘴,笑道:“这种掌法绝传已有百年,你自然不知道,但我却在无意中得到绝世奇缘,学会了这种掌法,而……”

白衣少年冷笑道:“而且还打了我一掌,是么?”

他虽然故意要做出不信的样子,但此刻无论是谁,也不能教他再走七步了,“七步阴风掌”名字已够吓人。

小鱼儿拍手笑道:“这次你说对了,不过,我只打了一掌,轻轻的一掌,只要你拜我为师,我还可将你救活。”

白衣少年冷笑道:“你若以为几句话就可将我吓倒,你就大错而特错了。”

小鱼儿道:“你不信?好,你且摸摸你左面第三根肋骨下是不是有些发疼?这就是中了‘七步阴风掌’的征象。”

白衣少年道:“哼……”

他嘴里虽在“哼哼哈哈”,手却不觉已向左面第三根肋骨下摸了过去,脸上也已不觉变了颜色。

小鱼儿垂头瞧着脚下的影子,道:“怎么样,疼吧?”

白衣少年指尖已有些发抖,口中却大声道:“自然疼的,任何人这地方都是最容易觉得疼的。”

小鱼儿道:“但这不是普通的疼,是特别的疼,就好像被针刺、被火烧一样,疼得热辣辣的,疼得叫人咧嘴!”

他目光自地上抬起,瞪着白衣少年的手,缓缓道:“你再摸,不是这里,再往左一点……再往下一点……”

白衣少年的手指,不知不觉中随着他的话在动了。

小鱼儿突然叫道:“对了,就是这里,用力往下按!”

白衣少年手指不知不觉用力一按……

他身子突然一阵麻木,“噗”地跌倒,再也不会动了。

小鱼儿拍掌大笑道:“饶你精似鬼,也要喝我的洗脚水。如今你终于上了我的当了吧!你可知道是怎么上的当?”

白衣少年狠狠瞪住他,眼睛里冒火,嘴里却说不出话。

小鱼儿道:“告诉你,世上根本没有‘七步阴风掌’,我自然也不会,但世上却真有另一门神秘的武功,叫作‘点血截脉’!”

他跑过去将那匹已骇得远远跑开的小白马拉了回来。白衣少年眼睛瞪得更大,似是已等不及想听了。

小鱼儿缓缓道:“这点血与点穴虽是一字之差,而且音也近似,但手法却大不相同,点穴是死的,点血却是活的。”

他随手点了那少年身上的“期门”“气血囊”两处穴道,口中笑道:“这是点穴,你‘期门’与‘气血囊’两处穴道,永远都在这个部位,绝不会动,所以点穴是死的。”

说着话,他又在那少年胁下拍了两掌,接道:“点血却是要截断你的血脉,你的血脉不能流通,身子自然不能动,自然要倒下去,你的血脉整天都在不停地流动着,点血就是要恰巧点在你血脉流动时前面那一点,才能恰巧将你的血脉截断,血在流动,这一点自然也时时刻刻都不同,所以点血是活的,你懂得我的意思了么?”

白衣少年已听得入神,不觉应声道:“懂了。”

小鱼儿笑道:“但这闭血点穴为时不能太久,否则被点的人就要死了,方才我已解开你闭住的血,所以你现在才能说话。”

白衣少年虽然生气,却忍不住道:“方才你瞧着地上的影子,可是在计算时辰,计算我血脉该流在何处,然后再叫我用力按下去?”

小鱼儿拍掌大笑道:“对了,举一反三,孺子可教也。”

白衣少年咬了咬牙,又道:“你虽然会一点‘点血’的皮毛,但会的却不多,而且根本就点不着我,所以,你就骗我,让我自己动手?”

小鱼儿大笑道:“对极对极,一点也不错,因为教我‘点血’的那人,医道虽高明已极,武功却不行已极,他虽对人体各部位都了如指掌,虽能算得出人体血脉流动的系统,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法去点,所以我也只有请你代劳了。”

他歇了口气,接道:“因为你还在随时准备动手,所以真气仍在掌指间流动,我一叫你用力,你的真气就不觉自指间透出,这是因为我叫你点的不是穴道,甚至根本不在穴道附近,所以,你就根本未去留意。”

白衣少年恨声道:“诡计伤人,又算得什么!”

小鱼儿道:“诡计?你可知道要多大的学问才能使得出这样的诡计?第一,我要先让你时时刻刻都防备着我,这样你的真气才不会自指掌间撤出;第二,我要先编成‘七步阴风掌’这样一个怕人的名字,让你不得不含糊。”

白衣少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这两样已够了。”

小鱼儿道:“不够,我至少还得略窥‘点血’术的门径,还要算准血脉恰巧正流动在你穴道附近,让你全不提防。”

他挺起胸膛,大声道:“这简直是武功与智慧的结晶,我武功若不高,怎能教你提防?我智慧若不高,又怎能教你不提防?你先提防而后不提防,可见你这两样都不如我,你拜我这样的人为师,总算不冤吧?”

白衣少年怒喝道:“拜你为师,你……你做梦!”

小鱼儿道:“你未动手前明明已说好的,如今怎能反悔?”

白衣少年涨红了脸,道:“你杀了我吧!”

小鱼儿笑道:“我何必杀你?你若要食言反悔,我就切下你的鼻子,挖去你的眼睛,割下你的舌头,把你……”

白衣少年大喝道:“我死都不怕,还怕这些?”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你真的不怕?”

白衣少年道:“哼。”

小鱼儿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好,你既不怕,我就换个法子。”

白衣少年大叫道:“我什么都不怕。”

小鱼儿道:“我把你吊在树上,脱下你的裤子打屁股,你怕不怕?”

他知道有些人纵然刀斧加身,也不会皱皱眉头,但若要脱下他的裤子打屁股,他却是万万受不了的。

白衣少年脸色果然变了,一阵青,一阵红,青的时候青得像生铁,红的时候红得像猪血。

小鱼儿大笑道:“你终于还是怕了吧?快叫师父。”

白衣少年身子发抖,嘶声道:“你……你这恶魔……”

小鱼儿道:“你不叫我师父反叫我恶魔……好。”

弯下腰,就要去拉那少年的腰带。

白衣少年突然大叫了起来,叫道:“师父!师父……”

两声“师父”叫出,眼泪已流了满脸。

小鱼儿立刻为他擦干,柔声道:“你哭什么?有我这样个师父也不错呀,何况,你既已叫了我师父,哭也没有用了……呀,你还哭,再哭我又要打屁股了。”

白衣少年拼命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

小鱼儿笑道:“这样才乖,对了,你得先告诉我,叫什么名字?”

白衣少年道:“铁……铁心男。”

小鱼儿眨眼笑道:“兰花的‘兰’?”

白衣少年大声道:“自然是男儿的‘男’。”

小鱼儿大笑道:“铁心的男儿,好,好名字,男儿的心,本该像铁一样硬,不想你模样虽生得有些像女孩子,名字却取得似乎刚强。”

铁心男突然抬起目光,道:“你!”

小鱼儿道:“我人虽比你刚强,名字却没你刚强,我叫江小鱼……你知不知道?有人说江里的鱼很好吃,你吃过没有?”

铁心男咬了咬嘴唇,道:“我……我很想吃。”

他很想吃的,倒不是远在江里的鱼,而是近在眼前的这条“小鱼儿”,他真恨不得咬这“鱼儿”一口,咬下他一块肉来。

小鱼儿笑嘻嘻地瞧着他,突然伸出手,伸到嘴边,笑道:“你想吃,就吃吧。”

铁心男呆住了,道:“你……你……”

小鱼儿大笑道:“你不是想吃我的肉么?……告诉你,无论你心里在想什么,都瞒不过我的,我一猜就猜出。”

铁心男叹了口气——除了叹气,他还能怎样?

小鱼儿道:“你今年几岁了?”

铁心男道:“总比你大两岁。”

小鱼儿笑道:“就算你比我大两岁,但学无长幼,能者为师,这……”

突然间,远处有人嘶声大呼道:“小鱼儿!江小鱼!你莫要走!不能走!”

一匹马飞驰而来,马上人的衣服仍闪着光,小辫子也仍在飞扬,但马到近前,她却几乎是滚下来的。

她的脸也不再像桃花,简直苍白得像是死人,她的眼睛仍是发亮的,但却充满了惊慌与恐惧。

她一把抱住小鱼儿,喘着气道:“阿拉,真主,感谢你……他还在这里。”

小鱼儿道:“阿拉?是什么事将你又‘拉’来了?”

桃花道:“求求你,莫要再笑我,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你……一定要跟我走。”说到第二句话时,她眼泪已流了满脸。

小鱼儿叹道:“唉,又多个泪人儿,真要命!”

他用衣袖擦了擦桃花脸上的眼泪,道:“你要是再哭,哭肿了眼睛,就不该叫桃花,要叫桃子。”

桃花扑哧一笑,小鱼儿拍手道:“又哭又笑,猫儿撒尿……”

一句话未说完,桃花却又哭了起来,拉过小鱼儿的衣袖,“哧”地擤了一把鼻涕,边哭边道:“方才我被你气走,愈想愈气,打着马兜了个圈子,刚想回去,但远远就瞧见家里出了事了。”

小鱼儿笑道:“什么事?新衣服被人弄上鼻涕了么?”

桃花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哧”地又擤了把鼻涕,道:“我远远就听见帐篷圈子里传来男人的惊呼、女人的哭声,就连马也在乱叫乱跳,乱成一团,其中还夹着皮鞭子‘吧嗒吧嗒’在抽人的声音,还有个破锣嗓子在大吼:‘谁也不准动,排成一排,小心老子宰了你……’”

小鱼儿道:“你嗓子再哭哑些,就学得更像了。”

桃花道:“我本想冲过去,但想了想,又下了马,伏下身子,在草丛里爬了过去。幸好草很长,我爬到近前,便瞧见那一团帐篷四周,不知何时已被一群人围上了,这些人一个个拿着大刀,又拿着鞭子,凶眉横眼,骑在马上,不像强盗才怪。”

小鱼儿道:“哎呀,强盗来了,有意思。”

桃花道:“这些强盗将我的族人和那些做生意的汉客全都赶牛赶羊般赶成一团,我瞧见他们的鞭子抽在我的族人身上,我的心都碎了。”

小鱼儿道:“草原上的强盗原来这么凶。”

桃花道:“草原上的强盗虽然是汉人,但为了方便,也都是穿着牧人的衣服。但这些强盗的打扮,我一看就知道是从关内来的,他们骑的也不是咱们的藏马,而是川马,藏马的腿长,川马的腿短,我一瞧就能分出来。”

小鱼儿不再笑了,皱眉道:“这些人不远千里自关内赶来,自然不是为着要抢你们的货物牛羊,关内的有钱人,总比关外多……”

桃花道:“草原上虽有强盗,但却不是这些人。”

小鱼儿笑道:“你怎知不是?草原上的强盗你认得?”

桃花道:“他们不是要抢东西,而是要抢人。”

小鱼儿睁大眼睛道:“抢人?抢谁?抢你?”

桃花咬着嘴唇,道:“汉家的女孩子,也总比我们漂亮得多……他们要抢的,也是个汉客,他们一路自关内将他追到这里,而且他们的探子还瞧见这人在我们的帐篷里,所以,他们就逼着我的族人要人。”

小鱼儿道:“你的族人可给了他们?”

桃花道:“我的族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要的是谁,他们自己在帐篷里找,也没有找着,于是他们就说一定是我的族人藏起了他,还要限半个时辰内将他交出来,否则……否则他们就要凌辱我们的姊妹,打死我们的兄弟。”

她说到此刻,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扑在小鱼儿身上,大哭道:“所以我来求你回去救救他们,我知道你很有本事……”

小鱼儿沉吟道:“你可知他们要的那人是谁?”

桃花道:“我……我本来还以为他们要的人是你,后来才听见,他们要的,是一个‘姓铁的小子’,你……你可知道他是谁?”

小鱼儿眼珠子一转,笑道:“姓铁的……我没听见过,我……”

铁心男一直瞪着眼睛在听他们的话,此刻忽然大叫道:“我就姓铁,我就是他们要的人!”

桃花一惊,两只大眼睛瞪着铁心男,再也不转了。

小鱼儿摸了摸头,苦笑道:“呆子,你为何要承认?”

铁心男也不理他,大声道:“那些强盗中可有女子?”

桃花讷讷道:“没……没有。”

她实在想不到那些强盗要找的竟是个这么漂亮、这么秀气的小伙子,竟呆在那里,眼泪也不流了。

铁心男已大声道:“好,他们既要找我,我跟你去!”

桃花道:“你去?不行!不行!”

铁心男道:“只有我去,才能救你的族人,为何不行?”

桃花垂下头,幽幽道:“像你这样的人,去了岂非等于羊入虎口?我怎忍心你前去送死,你……你……你还是快逃吧。”

铁心男冷笑道:“你以为我怕他们?……哼!像他们这种蠢材,一百个加在一起,也抵不过我一根手指头。”

桃花道:“你不怕他们,为何要从关内逃到这里来?”

铁心男呆了呆,道:“我……我……”

桃花忽然抬起头,道:“莫非你怕的只是个女人,是以一听他们全是男的,你就不怕了?”

铁心男脸红了,大声道:“这些事不用你管。”

小鱼儿却拍掌笑道:“原来你不怕男人,只怕女人。哈哈,这毛病倒和我差不多,我委实也是一见了女人就头疼。”

铁心男叫道:“放过我……我去!”

小鱼儿道:“你若去死,我岂非连徒弟也没了?”

铁心男道:“我担保一定回来。”

小鱼儿歪着头想了想,笑道:“桃花,你看我这徒弟是不是英雄?”

桃花痴痴地瞧着铁心男,合掌道:“阿拉保佑你。”

小鱼儿大笑道:“英雄救美人,这可是佳话一段,我江小鱼可不能煞风景……好,你去吧。”手掌拍了两下,铁心男一跃而起。

桃花道:“你……”

小鱼儿笑道:“你有了一个英雄还不够么?我……我在这里等你们。”

桃花跺了跺脚,道:“不愿救人的人,将来也没有人救你。”

她再也不瞧小鱼儿一眼,道:“铁……你也上马来呀。”

铁心男却瞧了瞧小鱼儿,道:“我……你……”

终于什么话也没说,飞身上马,飞驰而去。

小鱼儿瞧着那渐去渐远的蹄尘,喃喃笑道:“多情的姑娘,情总是不专的,这话可一点儿也不错,铁心男这下子被她缠住了,却不知要几时才能脱身。”

他轻轻拍着那小白马的头,道:“马儿马儿,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好么?但你瞧见漂亮的小母马时,可要走远点,咱们年纪还小,若被女人缠着,可就一辈子不能翻身了。”

桃花打马飞驰,长长的秀发被风吹起,吹到铁心男的脸上,铁心男却似毫无感觉,动也不动。

桃花只觉他呼吸的热气吹在脖子里,全身都像是发软了,她小手拼命抓紧缰绳,回眸道:“你坐得稳么?”

铁心男道:“嗯。”

桃花道:“你若是坐不稳,最好抱住我,免得跌下马去。”

铁心男道:“嗯。”居然毫不推辞,真的抱住了她。

桃花都软了,突然道:“只要你救了我的族人,我……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铁心男道:“嗯。”

桃花眸子立刻又发出了光,马打得更急,这段路本不短,但桃花却觉得仿佛一下子就到了。

他们已可瞧见那黄色的帐篷,已可听见声声惊呼。

桃花道:“我们是不是就这样冲进去?”话未说完,忽见一条白色的人影,突然自身后直飞了出去,本来坐在马股上的铁心男,已站在十丈外。

桃花又惊又喜,赶紧勒住了马。

只见铁心男笔直地站在那里,雪白的衣衫虽然染了灰尘,但在阳光下,看起来仍是那么干净,那么潇洒。

这正是每个女孩子梦寐中盼望的情人。

桃花心里飘飘荡荡,几乎将什么事都忘了。

但惊呼叱骂声仍不住传来,铁心男已在厉声喝道:“铁心男在这里!谁要来找我?”

惊呼叱骂声突然一起消寂。

风吹草长,铁心男衣袂飘飘。

帐篷里突然有人嗄声狂笑道:“好,姓铁的,算你还有种,总算没叫我李家兄弟白等。”

铁心男冷笑道:“我早已猜中是你们……你们要找的是我,还耽在那里做什么?随我来!”他转过身子,缓步而行。

帐篷那边呼啸之声大起,十余匹健马,一起奔了过来,凄厉的呼啸夹杂着震耳的啼声,委实叫人胆战心惊。但铁心男仍是慢慢地走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桃花远远地瞧着,心里又忧又喜,喜的是铁家的儿郎果然是出色的英雄,忧的是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只怕不是这些野强盗的对手。十余铁骑瞬即将铁心男包围住了,铁心男连眼皮都不抬,马上的汉子手里虽拿着长鞭大刀,竟不敢出手。直走出数十丈外,铁心男才停住脚,冷笑道:“好了,你们干什么找我,说吧。”

迎面一匹马上坐着的虬髯独眼大汉厉声道:“我兄弟先得问问你,那东西可是在你身上?”

铁心男笑道:“不错,是在我身上,但就凭你们兄弟这几块料,可还不配动它,你们若认为我到关外是躲你们,你们就错了。”

那独眼大汉怒吼道:“放屁!”突然一提缰绳,迎头飞驰而来,长鞭迎风一抖,“啪!”带着尖锐的破风声,毒蛇般抽了下来。

铁心男叱道:“下来!”

手一扬,不知怎地,已提着了鞭梢,乘势一抖,独眼大汉百来斤重的身子,竟被他凌空抖起,摔在两丈外。

铁心男身子一抡,马群惊嘶着退了开去,突然刀光闪动,两匹马自后面偷袭而来,鬼头刀直砍铁心男的脖子。

铁心男头也不回,身子轻轻一缩,两把鬼头刀呼啸着从他面前砍了过去。他长鞭扬起,鞭梢轻轻在这两人胁下一点,这两条大汉就滚下马来,一人被马蹄踢中,惨呼着滚出几丈,自己手中的刀将自己左脸整个削去了半边,另一人右脚还套在马镫里,急切中挣它不脱,竟被惊马直拖了出去。

他举手投足,眨眼间便打发了三个人,真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别的人可全都吓得呆住了。

铁心男微声笑道:“李家兄弟的马上刀鞭功夫,原来也不过如此。别人想动我怀里的东西,还有话说,你们竟也不量量自己的斤两,也想插一脚。”

笑声未了,忽听身后一人冷冷道:“李家兄弟不配动你怀里的东西,毛家兄弟配不配?”

这语声有气无力,像是远远自风中飘来,简直教人听不清,但愈是听不清,就愈是留意去听,一听之下,就好像有无数个瞧不见的小毛虫钻进自己的耳朵里,简直恨不得将自己耳朵割下来。

铁心男脸色立刻变了,失声道:“峨眉山上三根毛……”

身后另一个人怪笑着接道:“人鬼见了都难逃……嘻嘻,这句话原来你也听过。”这声音却是又尖又细,宛如踩着鸡脖子,刺得人耳朵发麻。

铁心男一寸一寸地转过身子,这才瞧见身后一匹大马,特制的大马鞍上,一排坐着三个人。

第一个乍看似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仔细一看,这“孩子”竟然已生出了胡须,胡须又白又细,仿佛猴毛。他不但嘴角生着毛,就连眼睛上、额角、手背、脖子……凡是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都生着层毛。他面上五官倒也不缺什么,但生的地方却完全不对,左眼高,右眼低,嘴巴歪到脖子里,鼻子像是朝上的。这简直不像个人,纵然是人,也仿佛老天爷造他时,造坏了模子,一生气就索性把他揉成稀泥,却又不小心被他溜进了他妈的肚子。

铁心男瞧着他,虽在光天化日之下,全身也不禁起了寒战。

他也在瞧着铁心男,咯咯笑道:“‘嚼心蛀肺’毛毛虫这名字你总听说过吧?那就是我,你最好莫要多瞧,多瞧两眼,就会肚子疼的!”

铁心男要想不去听他说话,却又偏偏忍不住去听,听完了又觉得直要恶心,赶紧去瞧第二个人。这第二个人模样也未必比那“毛毛虫”好看多少,但身子却比“毛毛虫”整整大了一倍,脖子却比“毛毛虫”长了三倍,那又细又长的脖子上,一个头却是又尖又小,简直和脖子一般粗细,满头乱发刺猬般竖起,一张嘴却像是锥子,上面足足可以挂五六只油瓶。

铁心男拼命咬着牙,道:“你就是毛公鸡?”

这人咧嘴一笑,露出排锯子一般的牙齿,道:“你莫要咬着牙,无论谁见着我,牙齿也要发痒的。”

铁心男恨不得赶紧掩住耳朵——这人哪里是在说话,这简直像是在杀鸡,杀鸡的声音都比他柔和得多。

他实在不想再瞧那第三个人了,却又忍不住去瞧,他想,这第三个人总要好看些的——世上还有比他们更难看的人么?他不瞧倒罢了,这一瞧之下——唉,老天,前面那两个多少还有些人形,这第三个简直连人形都没有了。

这第三个人简直是个猩猩。

“毛公鸡”的身子要比“毛毛虫”大上一倍,这“猩猩”的身子却要比“毛毛虫”整整大上四倍。“毛公鸡”脖子又细又长,这“猩猩”却根本没有脖子,一颗方方正正的头,简直就是直接从肩膀上长出来的,“毛毛虫”身上的毛又白又细,这“猩猩”身上的毛又黑又粗,连鼻子嘴巴都分不出了,只能瞧出一双野兽般灼灼发光的眼睛。

这双眼睛正瞧着铁心男,道:“毛猩猩!”

远处草丛中的小鱼儿,也瞧见这三个人了,他实在忍不住要笑。他实在想不通他们妈妈是怎么将这三人生出来的,能生出这样三兄弟来的女人,那模样他更不敢想象。但他却不知这兄弟三人正是近十年来最狠毒的角色,江湖中人瞧见他们,莫说笑,简直连哭都哭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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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几个小时里,杜蒙特镇郊区边缘的一家专门销售高档首饰的珠宝店“泽勒精品珠宝”,变成了犯罪现场。治安官杰夫·麦克奎德神情凝重地查看着店老板克拉克·泽勒的尸体,他是被一把小口径手枪打死的,子弹正中心脏,一枪毙命。因为泽勒正在同莫里斯·伯顿竞选美国参议员,他的脸、浓密的灰棕色头发、挑衅的眼睛、坚毅的神情,近来频繁地出现在电视上、报纸上以及大量的招贴画上,早已为人们所熟悉。
  • 闪婚之豪门娇妻

    闪婚之豪门娇妻

    豪门相亲宴,她嫌弃他三十岁还带着一个孩子,果断地临阵脱逃再见面,她却以容太太的身份带着他的女儿冲到夜总会兴师问罪很好,既然她如此高调地以容太太的身份自称,他很乐意成全她婚后,天性善良的她安安分分地当起了豪门小后妈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被他堵在他们的新房门口“容太太,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身为妻子的职责?”“我不是把芮芮照顾得很好吗?”某后妈还在状况外“除了是芮芮的妈咪之外,你还是我老婆!”腹黑男轻笑“所以呢?你……想要我干嘛?”小后妈很紧张很害怕“我要和你做点夫妻该做的事!”腹黑男很平静很冷血
  • 一本书读完人类探险的历史

    一本书读完人类探险的历史

    包含近200个冒险故事串成探险史,每个都是征途上的历险记,知识性强,受户外社区驴友青睐,是展示毅力和胆识的百科全书和资料大全。对于人类探险者来说,世界没有尽头,宇宙也不是极限。现在,就让我们翻开《人类探险的历史》,跟随探险者们的脚步,一起去感受探险带来的乐趣。
  • 重生甜宠:高冷厉少,撩上瘾

    重生甜宠:高冷厉少,撩上瘾

    夏稚念忍了一辈子,却被害的家破人亡,声名狼藉。重生归来,她虐白莲,斗渣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更有高冷男神为她保驾护航,强宠无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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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智慧叫忍耐

    本书从忍耐是一种智慧谈起,继而从哲学、生存、理想、亲情、成功等各种人生角度,与读者交流忍耐这一智慧的心得,并力图真正认识个中三昧。因为人生的漫长、复杂、曲折,所以忍耐是生命的常态。既然是常常相伴,那就要了解它、把握它、运用它。既然是智慧,那就要让它淋漓尽致地发挥效能,以使我们的人生更圆满。
  • 龙珠之悟空转世

    龙珠之悟空转世

    血战一星龙后,孙悟空与神龙一同离开地球,生存在神龙神界,神龙为了提升孙悟空的实力,将孙悟空送去了很多他从未见过的世界,这些世界的人均因和孙悟空的矛盾穿越了时空来到地球……在这里会有吃了恶魔果实的奇异之人,这里会有崇尚忍术的暗夜影子,这里会有热衷于领悟宇宙的恐怖战士,还有……还有很多……这些人将会给予孙悟空怎样的危险呢?群号:638509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