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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别(下)

来城西郊外,这里住的都是一些贫苦人家的寒门子弟,秦武阳就在这里度过他那清寒的少年岁月。凭着记忆,来到一座老旧的院子前。院子虽然老旧,但收拾的干净整洁,墙角种着各种花卉,五颜六色的花朵争相绽放,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一切显得那么安详。秦武阳静静站在院子矮墙外,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

一个高高壮壮的黝黑青年在院子里处理一只刚在山上打的野鸡,憨厚的脸庞露出一丝柔情,快为人父的他每天都荡漾着别样的心情。黝黑青年突然看见院子的矮墙外站着一个年纪约二十的青年,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如刀削般的脸庞露出淡淡笑意,明亮的眼睛如泉水般清澈,一身合体的武士服将来人健硕的体型勾勒出来。看着这位青年一直盯着自己看,黝黑青年不由停下手中的活计,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黝黑青年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仿佛一张口就能把对方名字喊出,但是却记不起这名字了。半响,一道记忆划过黝黑青年脑海,激动叫起来:“小武?你是小武?”秦武阳哈哈大笑起来:“大牛哥,你才想起我来啊。”陈大牛,秦武阳儿时最好的玩伴。说完,踏入院子。大牛如旋风般冲过来,一把抱住秦武阳:“你小子,一走就是十多年。去你家找你,你爹说你拜师学艺去了。”

陈大牛扭头朝屋子叫到:“招娣,快看谁来看我们了。”

一个挺着大肚子少妇从屋子走出,虽说算不少漂亮,但眉目间的一团的英气凸显一股别样气质。

金招娣一脸的疑惑望着自己那个一脸傻笑的丈夫,旁边还有一个英武青年,一脸的坏笑看着自己。眼熟,招娣对这青年的第一印象。“你是小武?”招娣不确定的问道,越看越像,眼前这个英武青年就是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留着鼻涕招娣姐前招娣后的小屁孩。

“招娣姐。”秦武阳露出灿烂的笑容。

招娣愣愣看着秦武阳,右手闪电般拧住秦武阳左耳,用力一扭。咋呼呼道:“你作死啊,小武,你走了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和大牛找你好苦。”秦武阳连忙求饶。以秦武阳当前实力,微武境七重的招娣绝不会能近得了身。秦武阳不想破坏这儿时场景的记忆。要知道,招娣当年就靠这招就将他和大牛治得妥妥帖帖的。

众人打闹一会才停下,坐下各自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

大牛两人在旁边听着秦武阳述说着这些年经历,不由又羡慕又替秦武阳高兴。

羡慕的是,秦武阳有这样的机缘,武道之路走得比他们顺利。

高兴的是,秦武阳有名师教导,年纪轻轻便达到真武境,武道之路走得将比他们远。

大牛与招娣两人的经历就如大荒大多数寒门子弟一般,缺乏功法、缺乏资源加上天赋平庸,修为进展缓慢。日久生情,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成为夫妻。

是夜,秦武阳和大牛喝得伶仃大醉。三更时分,秦武阳醒来,暗运体内灵气将体内酒劲驱逐出体外。将喝得烂醉如泥的大牛安顿在大厅,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不去打扰在房间输水的招娣。完后,在储物袋拿出一本修炼功法一本技艺以及若干修炼资源。功法技艺乃孟吟风收藏交给秦武阳平时修炼参考用,没有多高深,但属于完整体系的东西,比起大牛两人现在东拼西凑得来的功法强不知多少。秦武阳所留下足够大牛两人当前境界数年修炼消耗。不能留太多,以大牛两人的修为,留下太多的东西反而会害了他们,虽然目前秦武阳没有多少历练经验,但怀璧其罪的道理秦武阳还是清楚的。

秦武阳走出院子,他清楚,踏出这个院子后,他与大牛两人交集很少了。

武修士的时间与平常人不同。武修士通常一闭关就是数年之久,境界越高,时间越长,况且还要涉足其他世界的历练,一弹指,就是平常人一辈子的时间。

凡武境、丹武境、元武境理论寿命最高为100岁。

气武境理论寿命最高为200岁。

真武境理论寿命最高为500岁。

灵武境理论寿命最高为800岁。

神武境理论寿命最高为2000岁。

虚武境理论寿命最高为5000岁。

尊武境理论寿命最高为10000岁。

但是,天道无常,有几人能活到理论最高寿命?

翌日,大牛两人发现秦武阳留下的东西,久久不能平静。良久,大牛才长叹一声:“自从小武被他师傅带走,就注定了我们走向不同的道路,时间越久,距离就越大。他有机会去证得长生,我们应该为高兴。”

秦武阳喝完碗里的秦母精心熬制小米粥,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从肚子传遍全身。望着桌上还剩一大锅粥和各类包点、小吃,脸上不由一黑,敢情爹娘要把当猪养了。自打他回家以来,一向勤俭朴素的秦母做饭,必定做一大桌子好吃,怎么吃都吃不完。有过几次都撑着了,秦母还拼命夹菜,秦武阳抗议几次无效,只能向秦父求救,想不到秦坤像没有看见一般,老神神在喝着小酒,好不惬意。

在家的这段日子里,秦武阳经历一些让啼笑皆非的事情。

有到秦坤商行转悠时被店里的伙计当成来交易的公子哥,拉着他噼里啪啦介绍了好半天的货物,然后秦武阳在目瞪口呆中发现这家伙实在太能说了,说了半天都不带重样的,蛊惑得秦武阳差点掏钱买下对自己毫无用处自家的货品,要不是秦坤出来解围,秦武阳真的被拐进坑里了。

有附近的三姑六婆知道秦府少爷回来了,隔三差五就有上门来做媒的,任凭秦母好说歹说也架不住人家热情啊,更甚的直接拉上女方直接上门相看,一直跟随孟吟风在深山修炼的秦武阳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很怂包般直接落荒而逃。

……

一个月后,孟吟风准时出现在秦府,秦武阳知道,这个月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日子结束了,心中一阵不舍。

秦坤陪着孟吟风在大厅喝着茶,而吕伊素则帮着秦武阳在收拾行礼,说是行礼,只不过是这个月来连夜为秦武阳新手缝制的洗换衣裳,叠来摆去好几次,好像要摆弄出一朵花来。秦武阳在旁边静静看着,不忍、不舍去打扰自己母亲正在进行的慈爱,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他清楚吕伊素此为无非是多留自己的儿子在身边一刻。

在大厅静候秦武阳的孟吟风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秦坤道:“这里面有些许修炼资源还有我整理的一些修炼心得,这些应该对贤伉俪有帮助。”秦坤连忙推辞道:“孟大师,这使不得,小武这些年承你悉心教导才走对方向,以后需要的资源会更多,我们没有水幕本事帮衬,再怎么好意思去稀释自己儿子的资源。再说了,当年您帮我们盘下的那个商行所得也足够我们夫妻二人花销的了,这些个恩德还没有报呢,怎么敢再多拿。”孟吟风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坤道:“秦老弟,明人不说暗话,就你那小商行一年到头所得能有多少?除去成本、人工等杂七杂八的费用还能有多少利润?除去你们平时拿去救济那些贫困人家最后到你手里还有多少?”秦坤讪讪一笑:“反正就是生活比以前好多了。”孟吟风神情严肃起来道:“秦老弟,你要明白,以小武天赋,武道之路肯定走得比我们要远,但是我们要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修士阳寿问题,难道你们就不想看着小武走得更远一些?再说了,等小武拜入宗门,得到的资源那是海量,天文数字来形容。你不要为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去考虑那么多。”哪个父母不想看着自己的子女成长?秦坤再也不推辞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在大厅等差不多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还没有见秦武阳母子出来,两人都是精明人,心底像明镜似的都知道怎么回事。倒是秦坤不好意思起来,起身告罪去催促一下。

推开门见到吕伊素那简直在绣花般的动作,不禁长叹一口气:“伊素,孟大师还在外面等着呢。小武,扶你娘出去。”吕伊素闻言,眼泪再忍不住了,像断了线珍珠不断往下掉。

孟吟风见三人出来,不再寒暄,带着秦武阳撕开空间径直离去。秦武阳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内的双亲,心底一阵惘然若失。

近乡情更怯,别亲念难离。

今别离,再相聚不知是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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