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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师傅,莜音两岁开始就自己拿筷子了。”莜音自信满满,饭来了,这家饭馆还准备了孩子用的小勺子和小筷子,琼音将饭菜端得离莜音近了一些,有些饭菜莜音还没有嚼碎就咽下,“孩子,慢点吃。”琼音有些心疼,有时候莜音喜欢一个人发呆,琼音也是与她一同呆了半月才有这种感觉,孩子还那么小,心事貌似塞满了她的整个身子,不同她童年来得那么痛快,一下子就跌到底,而莜音却并非如此,她经过了慢慢的打磨压抑的生活,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幻的日子。

饭吃完了,琼音带着莜音去买了几件衣服,又买了一对银手镯,又在街上杂耍的地方停下,很久以后,夕阳的余晖也不见了,琼音带着莜音回到饭馆,回到房间,吩咐饭馆的人将吃的送到房间里,然后又让他们准备水桶。这一天琼音和莜音都很快乐,也很平常,不过对于莜音来说是就如同梦般,她自始至终都紧紧的抓住琼音的衣角,她说:“师傅,我现在好开心。”琼音这时就会抱起莜音,“师傅希望你永远都是快快乐乐的。”只是你不要恨我,我能给你安定奢侈的生活,也会夺取你的爱的权利。琼音的心有些闷,她放下莜音,恰好有人在外敲门,莜音跑着去把门打开,看见了伙计手中的托盘,高兴的往屋内喊:“师傅,饭来了。”

琼音取出几个铜板给伙计,伙计高兴的收下,然后帮着把饭摆好,走之前还说了句:“夫人,有事就叫我。”琼音点点头,将莜音抱上椅子,“来,吃饭啦。”莜音不太利索的拿起筷子,虽然会用,但是也不够熟练,还是有些饭菜撒掉。饭后,沐浴的东西伙计给来了,顺便把碗收拾走,琼音将莜音剥干净放进了桶里,轻轻的用毛巾给她擦着身体,莜音抱着琼音咯咯笑,脚向上踮起,双手紧紧的抓住琼音的手,一刻钟以后,琼音将莜音提出来,擦干净,穿上了今天新买的衣裳,再抱到铜镜前。莜音松开抱着琼音的双手:“要下去。”

莜音站好,轻轻的转了转,裙摆划出美丽的圈儿,莜音咯咯笑,伸手摸着衣裳,自我欣赏了一会儿,她转身跪下,跪礼虽然不够标准,却还是让琼音眼睛有些发酸,她这辈子不会有夫家,更不会有孩子,莜音的存在让她彻底明白兰音对她付出的感情。

两人一起走过了山川大地,走得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梦安国的一半,五月末,琼音知道该往不期城里走了,她答应了方聆雪会去的,琼音抱着莜音,仍旧是自己驾着马车往不期城去,夏天的风很凉爽,枝叶繁茂惹得不远不近的夏蝉争论不休,褪去了长衫,换上了薄纱,隐隐约约的身形体现出来。莜音坐在马车中,拿着琼音新买的两把团扇,左右开弓,右手扇自己,左手扇琼音,一路上欢欢笑笑,别样的快乐,几个月的相处,莜音越来越开朗,但是也谈不上,小孩小小的心灵被伤害得千疮百孔,也是可以学会自我疗伤的。莜音扒拉在软垫上,琼音的玉笛已经属于莜音了,莜音现在还不会什么乐,但是琼音经常吹给她听,所以莜音也喜欢上了这支玉笛,不过琼音没有正式将此玉笛送给莜音,所以莜音也不会拿走放在自己的包裹中。

天空清澈的被河水倒映出来,琼音驾着马车到了望郊坡,本来想直接往不期城走的,却听到远方笃笃的马车声,琼音想了一会儿,把马车往一边弄。

“文华!”方聆雪的声音在琼音耳旁响起,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马蹄声越来越响,琼音的马车已经停了,她下车与方聆雪打招呼,摆手说:“玉诚姐。”

方聆雪到了马车前,琼音下车后同方聆雪拥抱。

“这小家伙哪来的?”朱瀚文蹲下身,她没去打扰琼音与方聆雪两人的叙旧,看见旁边有三四岁模样的小孩儿,就逗了起来。

“这是我徒弟莜然。”琼音伸出手,莜音马上就过来抓住,警惕的盯着面前两位长辈:“莜然,叫姨姨。”莜然是她对外介绍自己徒弟时所取的名字,毕竟直接说莜音,那么这不期城很多人都会知道她们两是胡笳十八楼的人。

“姨姨好。”

“哎呦,可真乖,姨姨送你样东西。”方聆雪知道这么个孩子,她便早先带了银莲镯来,“囡囡,这个镯子好看吗?”

“谢谢姨姨。”莜音接过,鞠躬谢礼。

“麻烦了,玉诚姐,为什么朱瀚文也在?”琼音帮莜音将银镯子带上,牵着手,看向了一旁的朱瀚文。

“他呀,城门口遇上的,说是有事,一直跟到这里,一直不说,甩也甩不掉。”方聆雪牵着莜音的另一只手,“朱瀚文,五日后就是武举考了,我看你压根就没怎么担心。”

“我当然是担心的。”朱瀚文抓住自己的马缰绳,“这不你看,我今天就来平乐公主身边讨喜气了。”

“你们?”琼音等朱瀚文往前走了些距离后,说出自己的担心,几日不见,这两人都到程度高了,皇帝发现了不会有好结果,不过方聆雪没回答,不知是真的没听见还是刻意逃避。

“囡囡,饿么?”琼音似乎觉得莜音的肚子在响,而莜音松开握着方聆雪的手,摸向了肚子,“饿。”

“去抓鱼!”方聆雪提议,“这次的鱼应该比上次的大很多。”

三人牵着各自的马和车,走到了河边,水不清,依稀可以看见两只手那么大的鱼儿游过,方聆雪和琼音牵着莜音坐在岸上看着朱瀚文手忙脚乱的抓鱼,半个时辰了,就连一块鱼鳞都没看见,抓鱼老手方聆雪脱掉鞋子,缠起广袖长袍,毅然往河里走去:“都说了那么多次抓鱼的要领了,你怎么还抓不到。”

朱瀚文挠头回答:“我抓鱼没你好,我长得比你好看。”

“闪一边儿去。”方聆雪夺过朱瀚文手中的鱼叉,叉了一只又一只,很快岸上四条鱼流血被三个人刨开刮净,没一会儿鱼香就飘出来,有一会儿莜音伸手去摸鱼被琼音拍退了,“很烫,别碰。”莜音吹着自己的手,点头。

太阳晒得有些热了,三方聆雪和朱瀚文将马都拴在琼音的马车上,钻进了琼音的马车里,从这里到不期城城门都是直线,一公里处,为了避嫌,方聆雪会先下马车,又为了不惹人嫌疑,三个人决定了做一场戏。琼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这件事,当方聆雪说出来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就答应了,这期间发生的事她不猜也知道,真是令人堪忧。

“师傅。”莜音感受到琼音有些不自在,朱瀚文也听懂了莜音的话,默默的坐到了马车外,当头对着头顶炙热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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