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季的感觉也很错乱。
他无语的看着两人，“你们是不是又退婚了？”
诸葛兄弟齐齐扶额。
诸葛亮直接问道，“先说你，你怎么搞的，好好的襄阳不待，又跑来这里！”
庞季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
“还不是你惹的祸！”
接着庞季大致说了下自己的经历。
原来黄叙得了诸葛亮教他的马镫法，每日走狗射猎，好不欢畅。
只是时日一久，就开始嫌弃自己的坐骑不太给力。
就在这时候，黄叙想起了诸葛亮吹过的牛逼。
——他在西凉军有人。
这不就好办了嘛？
襄阳附近数百里也就是西凉军那边有好马，那何不去走一趟呢？
诸葛亮听到这里就觉出了深深的不妙，“等等，你是说，黄叙去西凉兵那里了？”
庞季无奈，“不然呢？我也是稍晚才知道的这个消息，我去找你没有找着，我去拦人没有留住。”
诸葛亮狐疑的看着他，“然后你就进大牢来了？”
庞季脸一红，“这事儿以后再说。”
诸葛亮真是服死这个死胖子了，“你、你是不是又喝酒闹事了？！”
庞季听了此话默默转身，留给了诸葛亮一个孤高的背影。
诸葛亮无奈了。
“好吧，大家都在这里等死吧。”
庞季这下不淡定了，闪电般的扭头，“什么等死？”
诸葛亮懒得再说了。
向诸葛瑾一扭头，“你问他。”
庞季一脸紧张的看着诸葛瑾，“子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诸葛瑾只得把之前的事情，以及诸葛亮的猜测复述了一遍。
“靠！”
庞季懊悔的拿头在牢门上撞。
“黄叙怕是完蛋了。”诸葛亮对那家伙不是很看好，“如今张绣反乱在即，怎么可能会放过送上门去的肉。”
诸葛瑾在旁担忧道，“那你给黄家可不好交代。”
“交代？交代个屁啊！”诸葛亮怒了，“老黄家的人，从大到小都不地道！”
诸葛亮懊悔不已，“老子该打听清楚了再回来。”
诸葛亮长吁短叹一阵，默默一个人坐到了牢房一角，看着手中的扇子发呆。
诸葛瑾和庞季更没了主意。
期间，庞季不死心，反复又追问了几次，“亮亮，你真的没办法吗？”
诸葛亮听了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夜晚很快来临，甲字房终于体现出了甲字房的好处。
有一个狭小的窗口，能够看到外面的星光。
反正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诸葛亮索性对着窗户数星星。
后世雾霾笼罩的时代，哪能看的清楚这么璀璨的夜空。
诸葛亮看了一会儿，感慨的向诸葛瑾和庞季说道，“这一片星空，还有那一片，都是我之前没见过的。”
庞季和诸葛瑾听了很是震惊，“你还能夜观星象？”
接着两人急忙问道，“那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呢？”
诸葛亮呵呵。
很诚实的回答道，“意味着空气质量很好。”
这下庞季不干了，他伸着手，在牢门那儿往这够，“不是，我说，你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咱们现在就只能在这等死？”
诸葛亮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办法倒是有，可惜太过卑劣，君子所不为。”
庞季听了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我不是君子啊！快给我说说，我来想办法！”
——“想个毛线啊。”
诸葛亮鄙视，扭头躺在席子上睡了。
第二日一早，黄射就亲自跑来见诸葛亮。
一见面就是四个让人凉凉的字。
——“诚如君言！”
庞季慌了，连忙催问道，“这么说，宛城的西凉兵真的投降了？”
黄射看到庞季出现在自己大牢里，有些意外。
但这会儿也不是打听的时候。
黄射整个人都有些灰暗，“唉，投降了！”
庞季作为荆襄集团的核心世家，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荆北……”
黄射苦笑道，“新野有兵，襄阳有兵，江夏有兵，其他没了。”
新野的兵是把守汉江的主要力量，一旦新野失手，那么湖阳港和里面寄存的大量战船就将不保。
襄阳则是荆州的核心，不但囤积了荆州多年的积储，就连荆襄集团的大多数家族都把家安在了那边。
江夏更不用提了，整个郡几乎都是战区。
刘磐把大军带去江南之后，荆州军的实力本身就捉襟见肘。宛城的投降，让荆州军一下子断掉了最关键的一环。
黄射一脸灰暗的说道，“这三处我都去了信，能调拨多少兵力过来，谁都不敢说。”
“另外，安众和涅阳已经闻风而降了。棘阳被隔在外面，他们能守多久，我也不敢说。”
庞季这下更加不淡定了，他使劲儿敲着牢门，“快放人！快放人！老子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你牢里！”
黄射挥挥手，立刻有衙役上前，打开门锁。
黄射对诸葛亮拱手苦笑道，“我是怎么想的，想必你心里也明白。我也是出于一颗公心，没必要多解释什么。现在荆北的局势动荡，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测的事情。你如果有什么良法，还望能够教我。”
庞季闻言，赶紧把自己的妻弟出卖了，“他有！就是不肯说！”
诸葛亮对自己这个坑姐夫真的无语了。
黄射听了庞季的话，脸上仍旧像是没听到一样，恭恭敬敬的说道，“若是你没有法子，也请帮着想想，如何让百姓们多逃出去几个。当年曹操屠徐州的事情，想必你们诸葛家也深受其痛。”
诸葛家听到这里，想起曹军的血腥手段。
忍不住劝说道，“二弟，你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出来吧。曹军暴虐残忍，这里的百姓恐怕要吃苦头的。”
诸葛亮手中的羽扇放下，长叹一口气。
他看着诸葛瑾，认真的说道，“我不想这样说服自己。”
“什么？”诸葛瑾愕然。
诸葛亮认真的说道，“我不想以大义的名义，说服自己做卑劣的事情。哪怕……，是为了救千千万万的人。”
“干净的永远是大义。”
诸葛亮慢慢说道，“而脏的只有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