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茉不是没有想过和他再见面,说实话,她很期待。
她扶着额头,看着儒雅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时,他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熟悉的气息。
只是他的身上还参杂着令人作呕的庸俗女人的香水味。
她心里很清楚,这是谁的味道。
她笑的得体,她的喉咙受到了烟味的伤害,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微弱的气息慢慢的叙说着。
“好久不见。”
“的确。”此时男人的手已经收回去了,方才的丝丝柔情也已经褪尽。
她心下不免难过,道:“您能帮我倒杯水吗?”
“您?”他笑着,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她。
“是的,厉先生。”
男人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隐怒的说道:“宋茉,我承认,我对你的感情犹如从前,可你不应该……”
宋茉静静的听着他说话,她愣着,一吐一息,都像是撒在她的心尖上,让她难以呼吸,她按耐这情绪,眯着已经氤氲的眸子,道:“南风,你说我不该怎么样?”
她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低下头,一滴……两滴……,温热的泪水滴在了男人的手上。
“你不该在两年前离开,不该!”他低沉的声音真真钻进了她的心窝,手不禁抓紧了被单,泛起深深的褶子。
“那你呢,你又是如何待我的,南风,你这么说,是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她似乎无所畏惧,只是方才一瞬,想通了什么。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他握着惜细腕的手更紧了。
“你喜欢的事是宋泠,不该来招惹我的。”她忽然挣脱开他的禁锢。
摄人心魄的眸子迷离的望着他,妩媚的笑了一声,随即主动的投入他的怀抱。
“宋茉,你怎么能如此,不觉得羞耻么?”
她被厉南风甩开,她摔落在地上的声音很大,听着就很疼。
“我以为你喜欢宋泠那样的呢。”她仍旧低着头,绝望的眸子愈发的疼。
“宋茉,我以为你不会是那个杀我父母之人,而今我觉得我错了。”厉南风站起,伟岸的身姿在她的身上附上了一层阴影。
男人皮鞋的声音随着他的说话声一同响起,“我觉得,我要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想法了。”
厉南风握着拳头在走廊静悄悄的医院走着,他的步伐像是带着一阵风,凌厉而又生人勿近。
内心,已是一波又一波的波澜。
她的茉茉为何让他觉得变得如此的陌生。
正在思索着的他,忽然感受到一丝凛冽的目光。
顾南龄!
他的身后还跟着年叔,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
厉南风选择视而不见,面无表情的略过,而他们则迅速的奔向了宋茉的病房。
茉茉,你该如何让我信你啊……
他的眉间皱成了川字,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思念。
两年了,他心依旧,而她呢?
早已另有他欢。
顾南龄匆匆忙忙打开病房门,而入眼帘的是趴在地上的宋茉,她的发盘在头上,有些凌厉乱,她闻声抬头。
红了的眼眶,和被血色浸湿的纱带十分骇人。
看到顾南龄,她怔住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今天怎么回事?
他蹲下身子扶起了她,她没有拒绝,年叔也帮忙,将她安顿到了病床上。
今天其实是宋茉第一次见到顾南龄。
“你怎么来远东了?”
“为了来见你。”他回答的迅速,十分真切。
“承蒙您的好意。”
“宋茉,我……”
他欲言又止,她温柔礼貌的说道:“先生请走吧。”
他明明很想见到她,可是见到了,又不知道说什么。
“好……”顾南龄落魄的身影离开了。
宋茉隐约好像看到了自己,终是不忍心,她忽然悠悠言道:“谢谢你,顾先生。”
欲离开的男人闻声,难言道:“不用。”
她看着顾南龄离开,忽然道:“年叔。”
“在。”
“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说着她重重的咳着,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被子。
“我死了以后,阔阔,该怎么办呢?”
“我死了以后,我的挚爱,我又该拿他怎么办?”
“我知道他会伤心,我知道他会流泪。”
“为什么,我如此残忍,为什么?”她仿若被一根针刺进了心中,她不喜欢哭,也不喜欢忧愁。
可是没有办法,想到这一切的一切,她总是难忍悲伤。
“年叔,出院,我要出院。”
“是。”年叔知晓他无法阻止宋茉,所以,他只能遵从。
年叔离开去办手续,一时间,病房里安静之极。
看着窗外的樱花盛开,她忽然想起了往事。
她与他的深情。
一点一滴……
泪水奔流不止,她知道她正在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