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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杀人鹰的悲伤

经文上都写了什么只有竹音自己清楚。

竹音看过经文后便一句话也没再多说,只叮嘱大家:

“好好照顾那个少年,他昨晚着了凉,在他醒来之前,大家最好别再离开这个地方了。”

“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旌茹习惯性的疑问脱口而出。

只是没人理会。

眼看着竹音踱步到山坡边缘,一跃而下,抓起了一根竹子尖端跳到半山腰的石子路上,消失不见了。

伴随着一声稚嫩的鹰唳,山下竹海上的风又迎面吹来。

众人顿时有了一股恍如隔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世界是特别的,高贵的,不容侵犯的。

就像鹰唳的高贵一样。

“呵呵呵呵,大家进屋吧,叔叔就是这样的,别介意,如果我没猜错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还望二位按照叔叔的要求,等那位少年醒来吧?”

“还没问,他怎么了?真的只是着凉么?”悟空问。

“叔叔说是,那一定是。”

“恩,那就等着呗!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我对你们这里的鹰很好奇。能介绍给我认识认识不?”旌茹对那个幼鹰关注已久。

琴女听罢,表情毫无波澜,又弹起了古筝。

见旌茹略有一丝尴尬,悟空连忙道:

“旌茹,你不是一向也喜好音律么?为何今日对鹰却兴趣更浓了呢?”同时用手指了指琴女正弹奏的古筝。

这时他们才发现。红色桐木的古筝琴弦下,刻画着一副雄鹰。

琴女余光是注意到了二人的惊奇的,但她依旧眼神放空的对着前方,对二人不闻不问,若有所思。

同时,音律忽然转调,进入了的复歌……

旌茹被复歌的旋律吸引,情不自禁出了神。

复歌进行没多久,山下的幼鹰便径直飞了回来,站在了琴女肩膀上,用脖颈的羽毛靠了靠琴女的脸颊,而后一动不动的转着眼珠子。

……

曲罢。

旌茹游离的神情重新回到了琴女身上。

“这首曲子是我送给阿飞与阿翼的”

“谁?”悟空恍惚道。

“就是这两个鹰,它叫阿翼,是阿飞的孩子,阿飞就是刚刚在崖里死去的那只。想必叔叔去捡他的尸体去了。”

旌茹早已想要插话:“琴女,你当真是音律天才,刚才的曲调转的太高级了,完全难以想象,这么出来的曲子竟然恰给人一种高贵与凄美并存之感!”

“呵呵,旌茹姑娘见笑了,叔叔才是真正的天才呢,我会的都是他教给我的。”

旌茹追问:“宫、商、角三个简简单单的倍音节之间的变幻,竟然可以演奏出此般旋律,琴女之名当之无愧!”

“呵呵呵呵,姑娘过奖,琴女不敢当,不敢当。看来姑娘对音律也了解甚多?如若姑娘喜欢,可以多留些时日,想必叔叔是愿意教你的。”琴女回应的口气沉稳而内敛,不骄不躁。看得出她对此般恭维从不感兴趣。

“恩!自然是要留下!”

旌茹盯着古筝面板答的斩钉截铁,同时又注意到了面板上的雄鹰。

“这鹰我们还是首次见,它看起甚是高贵,不知是什么鹰?”

提到鹰时,琴女立刻变得认真庄重起来。好像一个少女满怀心事的模样。

她呆呆的望着前方,若有所思,片刻后喃喃自语:

”杀人鹰”

……

“杀人鹰?”悟空惊愕道。

琴女依旧出神,讲述中没有一丝情愫。兀自兀的续道:

“有人跟我说,它曾经生活在700年前美丽的阿里西地区,它曾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鹰,没有之一,体型肥硕,惹人惊肃,只是具体谁与我说的,我已经忘了,只知道在我醒来时叔叔与阿飞就在我身边。”

“什么?这,这,杀人鹰??”悟空一头雾水,顿时便把脸凑到了阿翼面前,盯着两个巴掌大小的阿翼笔画起来。“就他?”

“恩,别看它小,别小看它,你是不是忘了,阿飞刚才想着阳光飞起的样子?再过些年,他的体长将会比你高处两倍有余。”

“恩,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听爹爹提到过呢,它是不是还有许多品种?”旌茹道。

“恩!是,但如今只有它了,它还是阿飞带我来这里时便有了的孩子。仅有的。”

“哇,你真的不知道它们的来历么?你是说你是被他带来的?”

琴女顿了顿,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片刻后续道:

“我应当能相信你们吧?”琴女自然是相信他们的。

旌茹逐渐被琴女渐变的情愫感染,忽然觉得这个姐姐有太多的故事。

见二人相识沉默。琴女续道:

“恩,实际上,五岁前的记忆我忘了,叔叔说十七年前他看着阿飞把我带过来的。其实很多事都是叔叔告诉我的。”

琴女似乎提到了伤心事,一时有些难以控制,落寞的看着阿翼,鼻子微酸,眼眶逐渐模糊起来。

阿翼轻柔的扑棱了几下翅膀,低聆出声,仿佛在给予琴女安慰般,向琴女的脸颊轻抚了几下。

悟空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膛目结舌,嘴角抽搐的低声自语:

“琴女,她怎么了?这,这真的是杀人鹰么?”

……

三人有聊了许多,最后一句话是琴女说的:“或许,以后有机会我会带它回到属于它的世界。”

那之后,三人便都站在了山体边缘,在微风里,沉默不语。

……

一架古筝、两只鹰,就这么成为了三人无话不谈的介质,悟空与旌茹也就此又交到了真正的朋友。

琴女岁数比他们大出许多,但遭遇听起来又跟小沫极其相似,旌如很想去安慰些什么,但面对比自己成熟的大姐姐,她只好保持沉默,她知道,这个大女孩,远比他们看到的更脆弱,同时也比他们想象的更坚强。

山坡上的三人面朝南侧山下的竹林,静静的站在了古筝旁,看着远处的一切:竹叶、竹海、竹林客栈、崖壁、还有渐渐落下的太阳……静默无声,仿若就此便成为了可以淡如水的朋友。

不知过了多久。

竹音从山下走了回来,身形轻盈,神采奕奕,若不是两鬓斑白的发丝和胡须,完全看不出是个六十多岁的先生。

“阿飞我找到了,把他葬在南侧吧?那里该是它家的方向。”竹音的伤感让旌茹内心也难言的苦闷。

只见琴女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才勉强答了声:”恩。”

旌茹侧身靠在了悟空的肩膀上,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来,生怕打扰了琴女内敛的伤感。

那份伤感或许真的是不容打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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