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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召见

素离与风翊两人收拾好行李在下午十分从帝都启程出发,为避免消息走漏,两人也拒绝了众人相送,只两人两骑向着城外而去。

因着三日后便是乞巧宴了,苏灵鸢被苏老国公下令关在护国公府不允许她出门走动,只苏灵弈每日都带着好吃的点心来瞧她,除此之外她只能白日里与玉宸待在一起看话本子。

两日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苏灵鸢熬过了两日后,在第三日的早晨天不亮就被言冬给拽了起来。

苏灵鸢坐起身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嘀咕道:“宴会不是在晚上吗,言冬你怎么这么早就将我喊起来。”

言冬一边给苏灵鸢穿着繁琐的衣裙,一边好笑道:“我的小姐啊,宴会是在晚上,可宫中乞巧宴的传统便是上午就开始了,各府的小姐、公子们都会在御花园中赏花游玩。”

苏灵鸢正在神游,也不知言冬说了些什么只顾着点头。

正在打瞌睡的苏灵鸢如提线木偶般被言冬操纵着,光是言冬给她穿那套粉色衣裙就花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言冬又扶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给她梳妆。

因着言冬手法巧妙,苏灵鸢只感觉头皮特别舒服,本转来转去的她稍减了点的睡意此时又加深了些许,遂斜坐于桌前又打起了瞌睡。

言冬看着她家小姐困的不成样子,有些心疼,不由得在心中暗骂玉妃,若不是这位娘娘非要见她家小姐,她家小姐也不用如此辛苦的早起了。

随后在言冬为苏灵鸢梳妆之际,紫绫蹑手蹑脚的打开窗户跳了进来,言冬见着她来,不由得暗自好奇为什么这些人来灵鸢阁放着好好的门不走,每次都要从窗户进,也不知是什么习惯。

紫绫走近苏灵鸢后,见她正在打瞌睡,也不忍心喊她,只让一旁的言秋给她准备一套侍女衣服,言秋虽疑惑但也没拒绝。

等紫绫换好侍女的衣服后,又照着言冬的发式给自己梳了个与她相似的发髻。

言冬此时正要为她家小姐上妆,谁知苏灵鸢突然醒了过来,见言冬手里拿着盒胭脂,连忙道:“好言冬,能不往你家小姐我脸上抹这些东西吗,脸上涂一层这东西真的很难受。”

言冬摇摇头,好笑道:“小姐哎,你见谁家的小姐赴宴是粉黛未施就去的。”

苏灵鸢指指自己,理直气壮道:“你家小姐我。”

言冬顿时一噎,有些无可奈何,她总不能逼着她家小姐给她施粉黛吧。

紫绫见此笑着道:“言冬,既然你家小姐不愿意你也不能逼着她是不是,且我瞧着你家小姐这样就很好看了,不需要施什么粉黛的。”

言冬闻言瞧了瞧苏灵鸢的容颜只好作罢,心道她家小姐确实是好看,遂打着商量对苏灵鸢道:“小姐,您不施粉黛可以,但配戴什么首饰您得听我的。”

苏灵鸢思肘了片刻后点点头答应。

见紫绫一身丫鬟打扮,苏灵鸢转过身去,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还这副打扮。”

紫绫双手环胸,站在苏灵鸢面前盈盈一笑道:“我这是想扮做你的丫鬟跟随你去乞巧宴上玩。”

有人作伴,苏灵鸢自是高兴的,只叮嘱道:“到时你可别嫌宫中的宴会无聊。”

紫绫不在意的摆摆手,“只要有美男看就不会无聊。”

苏灵鸢无言以对。

待言冬给苏灵鸢穿戴整齐后她们已来不及用早饭了,言冬就拿了些糕点放进食盒内好让苏灵鸢路上用。

因着苏灵鸢这是入宫,不能带太多婢女,遂只带了紫绫与言冬两人,在出门前苏老国公对她那是好一番叮嘱后才肯放她上马车。

等三人上了马车后,紫绫忍不住嘀咕道:“苏老国公好啰嗦啊,说的我都快睡着了。”

苏灵鸢伸手敲了她的脑袋,无奈道:“你呀,这可听烦了,我是要进宫拜见玉妃的,到时你岂不是更烦。”话落,又道:“马车此时刚起步,你尚有反悔的机会。”

紫绫撇撇嘴,“我才不回去呢。”说完捻了块红豆糕细细品尝着。

苏灵鸢见她打定主意遂也不再劝她,随后无聊的拿起言冬放在马车里的话本子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不时的捻一块儿绿豆糕边吃边看。

马车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的路程才赶到宫门口,因着玉妃要见苏灵鸢所以她们来的比较早,此时的宫门口有只三三两两的马车停留在此处。

待车夫将马车停稳后,言冬率先下车,随后挑开车帘好方便苏灵鸢与紫绫下车。

苏灵鸢下车后想着她们晚上才能回府呢,总不能让车夫在此等一天,遂对车夫道:“我们这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宫,你就先回府吧,等晚上再来接我们就好。”

那车夫闻言犹豫着,不知该如何选择,言冬知他心中的犹豫,适时开口道:“回府后你就说是小姐吩咐的,苏管家也不会责怪你什么。”

车夫这才给苏灵鸢连连行礼道谢。

苏灵鸢刚进入宫门口便看到丰公公等候在此,看样子像是等了许久的,见她进来,连忙走过来,道:“郡主,您来了。”

苏灵鸢点点头,笑着道:“公公等了许久吧?”

丰来呵呵一笑,回道:“也不久。”随即又道:“郡主且随老奴前往玉芙殿吧,玉妃娘娘在等着您。”

苏灵鸢笑着道了声‘好’。

丰来在前引路,苏灵鸢跟着他缓步在宫道上,一路上不时的能遇见一两个小宫女前来给他见礼。

丰来带着苏灵鸢走的是偏僻的宫路,是以才只碰到了三三两两的人,几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玉芙殿。

知剑此时早已等候在殿门口,她虽不认识苏灵鸢但见着丰来在前引路,连忙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建宁郡主。”

苏灵鸢打量了她一眼便让她起来,随后笑着道:“姑姑不必如此客气。”

知剑本是冷性子,但见苏灵鸢笑意盈盈且说话如此客气,觉得自己也不能太过冷淡,这才面色缓和道:“您是郡主,奴婢见着您理应见礼。”随即又道:“郡主,玉妃娘娘在殿内等您,奴婢带您去吧。”

苏灵鸢笑着点头应了声好。

知剑领着她进了玉芙殿的内殿,玉风雅此时端坐于主位之上,苏灵鸢进了内殿的门一眼便瞧到了她。

玉风雅今日着的是淡紫色海棠祥纹千水裙宫装,头上绾着的流仙髻,虽只用一对步摇点缀,却胜在淡雅,她此刻专注于眼前的茶具,似是不曾注意到有人进来一般。

苏灵鸢走了两步上前行礼道:“臣女见过玉妃娘娘。”

玉风雅这才将目光转向苏灵鸢,见她今日身着一身粉色曳地凤仙长裙,梳的是帝都时下流行的女子发髻,发髻上斜插着流苏,粉黛未施的面容此时微微含笑,端的是倾国倾城之容。

微定了定心神,玉风雅笑着道:“建宁郡主平身吧,快坐到本宫这里来。”

苏灵鸢闻言只好走到玉风雅的对面坐下。

她还未坐稳,便听到玉风雅的声音:“建宁郡主生的真是俊俏,本宫这是头次见你便喜欢的紧。”

苏灵鸢心中无奈,但依旧笑呵呵道:“臣女多谢娘娘夸奖。”

玉风雅用帕子半掩着红唇笑着道:“郡主不用拘谨,本宫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定不会吃了你的。”

苏灵鸢心道你比豺狼虎豹还吓人,若她遇见豺狼虎豹兴许还能活命,可惜遇见的却是玉风雅,一个不小心怕是将她吃的连骨头都不会剩。

苏灵鸢打着哈哈道:“臣女倒觉得娘娘甚是亲切,我又怎会怕您呢。”

玉风雅刹时间被逗笑了,亲自倒了杯茶递给苏灵鸢,“郡主这小嘴还真是甜,且尝尝本宫亲手煮的茶如何。”

苏灵鸢接过茶盏,道了声谢,轻呡了口后夸赞道:“娘娘的手艺真是好,这茶经过您手,更是好喝了几分。”苏灵鸢这是纯属满口胡夸,因着她不喜喝茶叶,遂对茶叶没有任何了解,又怎会知晓这茶好还是不好。

紫绫在苏灵鸢身后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道她家小姐这满嘴谎话的本事又见长了,奈何眼前的这位娘娘就喜欢这套,她也很是无奈。

玉风雅笑着回道:“郡主还真是会夸人,是不是平日里就是这样逗老国公开心的?”

苏灵鸢立即摇头,“臣女的爷爷很是严厉的,哪像娘娘这般好说话。”

玉风雅笑了一声道:“本宫倒是头次听人这样夸我。”随后转变语气凌厉道:“因着本宫出身江湖会些武艺,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平日里见着本宫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本宫一个不小心伤了他们,难道郡主不怕吗?”

苏灵鸢连忙回道:“娘娘这是有江湖儿女的风范。”话落,语气尽显失落,“可惜臣女虽出身武将世家却是一点武功也不会,臣女倒是很羡慕娘娘您有武艺呢。”

玉风雅听苏灵鸢言自己不会武艺,有些惊讶道:“难道老国公不曾教过郡主吗?”

苏灵鸢摇摇头,“不曾。”随后解释道:“爷爷说身为女儿家学学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就可以了,若是学会了武功旁人瞧着不端庄淑雅。”

玉风雅认同的点点头,“老国公说的也有道理,本宫因着从小学习武艺,长大后对于针织女红是一窍不通。”话落,语气温婉道:“幸而皇上不嫌弃本宫,否则本宫可要悔青了肠子。”

苏灵鸢笑吟吟道:“娘娘如此淑逸闲华,皇上又怎会嫌弃呢。”

玉风雅闻言爽朗一笑,“郡主这小嘴儿像抹了蜜似的,怪不得五皇子会思慕你多年呢。”

见着玉风雅提起楚烜,苏灵鸢微皱眉头,一脸惊吓道:“娘娘可不要乱开臣女的玩笑,臣女并未见过五皇子呢。”

玉风雅适时反问,“本宫虽在这深宫中却也有听闻五皇子多年前便对郡主你一见倾心,后来时常往护国公府跑,怎的这么些年郡主竟从未见过五皇子?”

苏灵鸢点点头道:“五皇子初见臣女时只是远远的瞥见,因而臣女并不知,后来五皇子每次到访护国公府臣女都在自己的闺阁,因而从未见过。”

玉风雅直道‘可惜了’,随后似又想起什么,双眸含笑,“幸而还有机会,今日的乞巧宴五皇子也会参加,届时郡主定会见着五皇子的。”

见苏灵鸢一脸娇羞,玉风雅又打趣道:“五皇子是所有皇子中容貌最出众的一个,到时郡主瞧着人群中哪位公子容貌最出色,那便是五皇子了。”

苏灵鸢被玉风雅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害羞道:“娘娘莫要打趣臣女了。”

紫绫又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家小姐这演技简直是一绝,竟然还能将害羞演的唯妙唯俏,看来她得多学习学习。

玉风雅见着苏灵鸢害羞的低下头,笑着道:“郡主也莫要害羞了,宫中举办乞巧宴本就是为你们这些个锦瑟年华的年轻人准备的,这等事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苏灵鸢见玉风雅如此说,了然的点点头。

知剑这时走进内殿在玉风雅身边低语着,说完似得到了玉风雅的首肯这才退了出去。

玉风雅见苏灵鸢正在小口小口的吃茶,动作拘谨标准与一般的大家闺秀无二,笑笑道:“郡主,这马上要晌午了,不如就留在玉芙殿用完午膳再去逛御花园可好?”

苏灵鸢闻言有些犹豫,“这怎好意思呢,臣女已叨扰娘娘一上午了,怎可再待下去。”

玉风雅不在意道:“本宫这玉芙殿平日里也鲜有人来,郡主能陪着本宫用午膳,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嫌你叨扰呢。”

苏灵鸢见推辞不过只好点头同意,她内心是万分拒绝跟玉风雅一起用午膳的,如此一来她就得端着规矩吃一顿饭,这样不仅全身累,心更是累。

两人又叙了会儿家常,知剑领着一众宫女进来将饭菜摆放在桌上,恭敬的请苏灵鸢与玉风雅前去用膳。

苏灵鸢依着规矩,等玉风雅落座后她才坐下,还未等她在椅子坐稳,玉风雅招着手道:“郡主坐本宫身边来吧。”

苏灵鸢应了声“是”,这才缓步走过去。

这一顿饭果然如苏灵鸢想的那般,吃的她全身累,平日里她吃饭速度极快,也丝毫不顾什么优雅端庄,如今在玉风雅面前她得‘装’着,得慢慢夹菜小口小口的用膳,如此一来才能不给护国公府丢人,才能不被旁人说她另类,才能减弱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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