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染一向对路线很敏感,走过一次的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了的。她甚至都觉得就是自己走过一遍撒哈拉沙漠,第二次都能好好地走出来。
下了出租车,微凉的风才冲淡了她的思绪。
一切仿佛进展的太过快速。明明昨天……昨天在他面前自己还是那么狼狈的。
刚才从上车开始告诉司机到香榭停车,司机就一直用异常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的确她现在衣着朴素,怎么样也不像是能住上香榭的人。或许在五年前,当时杨清染是曲氏外孙女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司机也不会是这种表情。
可过了这么多年,谁又还知道她这个人。
拜苏言墨所赐,自己有生之年才能来到这。
虽说是处于A市中心,但这一栋房其实地点选的很好,很安静,装修风格也是很精致的。
手里握住的钥匙不由得又紧了几分,手里湿润了些许,倒有些庆幸苏言墨没有和自己一起来。
这栋房被日日打扫,倒显得格外干净整洁,这或许也与苏言墨的个人习惯有关。
别说叫自己准备好日常用品了,就连牙刷牙膏毛巾什么的,这里都是准备好了的。
“喂,清染。”是许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竟然有些沙哑。
“我在呢。”许婉昨日虽然喝的大醉,但却是被安纪辰接走了。
“你怎么样啊,气死我了,这安纪辰干嘛就接我一个,你昨天喝成那样,出了事怎么办啊。”
杨清染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还真给她说中了:“我叫他别接我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又不是啥小姑娘,能出什么事?”
“你就是头猪。”许婉听到她接了电话,其实也安心了些,但还是为她缺心眼担忧。
“和你说件事。”许婉又顿了顿:“昨天你还记得吧,安纪辰没有来聚会这里。”
杨清染现在也能猜到她想说什么了,但还是接道:“嗯。”
“苏言墨回来了。”许婉知道她的心事,但还是如实告知:“安纪辰是去接苏言墨去了,不过好像因为时间关系,错开了。”
杨清染再次从许婉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有些不适意:“嗯。我知道。”
如果没有错开,杨清染昨日又怎么会碰到苏言墨。
“你们见面了?”许婉仍然是不知道这一切,问道,也认真了许多。
“小婉。”杨清染环顾了四周,有些紧张,不知该从何说起。
但小婉是她最好的朋友,于情于理都该和她说这件事情。
“我和他结婚了……”
过了很久很久,静的有些诡异。只听得到客厅墙上挂钟的嘀嗒声。
…………
“嘟……………………”电话的挂断声。
杨清染有些颓废地倒在沙发上,这个消息的确挺雷人的。
行李箱孤零零地放在大理石地板上,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些违和。
一切的确都发生地太快了,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思考。
可又有什么思考的?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喜欢过的不只有他吗……
房子里很干净,像极了他一丝不苟的态度,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方才苏言墨在民政局接的那个电话,不是自己多疑,只是直觉上,他应该离开是去找刘雅雯吧。
哪怕是他刚结完婚。
又是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
“杨清染!你他妈在哪?为什么我在曲家找不到你!”杨清染不是没有听过许婉说脏话,只是她这次的确太激动,只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整碎了。
“我和他去了苏家……现在在香榭。”杨清染低下声道,她的声音很清脆,现在听起来却有些软糯。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许婉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什么时候的事?你瞒了我多久了。”杨清染明明昨天才回来,怎么可能今天就和苏言墨毫无征兆地结了婚。
“我哪能骗你啊,就今天的事。”杨清染故作轻松道:“我结了婚多好啊,以后就没人屁颠屁颠地和你争床睡了。”
许婉是自己在苏言墨和外公离开之后唯一的温暖,或许有句话说的不错,越是沉重的时候就看起来越是轻松。那个时候还经常跑许婉家,和她一起睡。
如今想来却是温暖得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