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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会武功的猴子

花林、小溪和阳光,本是一副美丽的图画。但此时却变了,百花似乎有了杀机,小溪好像停止了流淌,阳光也变得忽明忽暗。

柳灵风大怒,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来斗燕无情。燕无情的嘴角露出一抹奸笑,似乎对柳灵风的进攻毫不在意。

两人拆了十几招,燕无情卖了破绽,往回走。柳灵风急追,不料,只见他的雁翎刀一展,如同平天里泼下一盆水银。柳灵风见他刀法诡异,不得不后退,勉强遮拦。他的刀法已经够快了,谁曾想?他的左拳已出,竟比刀法还快,正中柳灵风的胸口。这一拳当真厉害,犹如巨灵神击打一块小石头一般。此刻,柳灵风已经倒飞两丈,砸在地上,痛苦难受,心里却佩服燕无情的武功。

柳灵风第一次落败是因为燕无情故意露出第十一刀的破绽,让他上当。第二次战败是由于燕无情佯装不敌,再回头于迅捷的刀法中使出重拳。

此时,燕无情怒斥道:“柳灵风,你真的要为了那个丫头,与我为敌?”

柳灵风缓缓站起来,摇头道:“我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你。你如果再不收手,恐怕明天就见不到今天如此美好的太阳。”

燕无情不听柳灵风的废话,捻着雁翎刀再次向他砍来,他一个侧身躲过威猛的刀锋。这次,柳灵风学聪明了。两人拆了四五招,燕无情被柳灵风翻筋斗一踢,正中小腹,暗暗叫苦,内心极怒道:“柳灵风,你是一个腌臜小人,趁我不备,偷袭我的肚子。”

柳灵风笑道:“与敌对战,讲究的是输赢,谁还会在乎过程和计谋?倒是你,现在又不是好汉啦!失去了大丈夫的气节,与泼妇骂街又有何区别?”

燕无情听到他说自己是泼妇,狂怒道:“你又是什么东西?长得人模狗样,心却比我还黑,七哥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小子?”

柳灵风眉头紧皱,内心也渐渐愤怒,别人骂他无所谓,但不能连及他的双亲,道:“‘红面兽’燕无情果然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反复无常。”

燕无情目眦尽裂,似乎心中的无明业火高三千丈,冲破了青天。使出全身的力量挥动宝刀,已然燕子般飞起。柳灵风原本以为燕无情会与自己拼命,谁曾想他却跃过了自己的头顶,直逼顾岚的要害。

等柳灵风转过身时,大惊,如同吃了一颗生豆子并掐在喉咙中一样。只见燕无情后心慢慢渗出鲜血,随之越来越多。

“砰!”燕无情如大树般倒在地上,大眼凸起,到死都不相信会这样,他的胸膛上还插着一根尖锐的檀木。

柳灵风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猴子在燕无情身边。它看见柳灵风后,似乎很紧张,片刻间,东蹿西跳,杳然不见踪影。

柳灵风没有看见顾岚的影子,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燕无情又是谁杀的?难道是谁在用妖法作怪?

柳灵风俯下身子查看檀木上的痕迹,上面还有猴子的泥兽印,可以确定这根檀木就是猴子刺向燕无情的胸膛。怪不得燕无情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竟然死在一只猴子手里。

过了一会儿,柳灵风四下扫视,仍然没有看见顾岚的踪影。

少时,顾岚在一棵千年樟树上大喊:“别找了,我在这儿。”

柳灵风抬头的一瞬间,她已经如大雁般飞到他的身边,落地无声,可见轻功不弱。

顾岚银铃般问道:“你就是柳灵风?”

“在下正是柳灵风。”

“你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她娇笑道。

“我知道你叫什么。”

不等他先说,顾岚已经笑成了一朵花,仿佛整个春天都在她的脸上,双手抱拳道:“在下‘白玫瑰’顾岚。”

柳灵风也回礼作揖道:“我知道你是顾岚。”

“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别说是十丈,就是十里,以他的“伏翼追踪”功夫,想听她与燕无情之间的谈话并非难事。

“那什么重要?”

“燕无情的死重要。”

“他刚才那么打你,那么骂你,你却还帮他说话?再说一个死人有什么重要?难道他还是奥曼帝国的皇族成员不成?”

“刚才是我技不如人,我不恨他。骂者有意,听着无心,我不怪他。他虽不是皇族成员,但也是一条生命,你为什么要杀他?”

顾岚惊得目瞪口呆,道:“他……他明明是被猴子所杀,你也看到了,我又没有杀他。”

柳灵风故意语重心长道:“你与燕无情本来约好在百草林伏击一个人,却不想你们弄巧成拙,他临时反水,你们二人才打了起来。虽然你的武功不如他,但是他绝不是你的对手。你也给过他三次机会,可他没有珍惜。”

顾岚寻思:“这个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他是神仙?不可能,这世上哪有神仙?还好他不知道我要伏击的人就是他。”

她尽量保持镇定,纤纤细手迅速在空中画了半个圈,似乎就是为了掩饰她的心虚,道:“这只是你的猜测之词,还有什么三次机会?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灵风淡淡笑道:“我并非猜测,第一次,燕无情去扶你的时候,你本可以有机会杀他,可你没有,只是吓吓他罢了。第二次,你点了他的穴道,你更有机会杀他,可你没有,说明你当时并不想杀他。第三次,就是我与燕无情拆招之时,那时你若突袭他,他必死。”

顾岚想笑,却笑不出来,尴尬道:“你倒挺会讲故事,何不去说书?你说了这么多,但燕无情不是我杀的,而是那只猴子,跟我没关系。”

柳灵风道:“姑娘真会狡辩呀!你本是白马镇的人,对百草林定然十分熟悉。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只猴子也是你的。当时燕无情与我交战,并不想与我纠缠下去,他最后一击就是冲着你去,他一定看见了你,才从我的头顶飞了过去。可是,他刚落地,你便施展轻功,飞上樟树。此时他抬头看你,想去追,却没有提防身边的一只猴子。当然,他错就错在轻看了那只猴子,所以死在猴子手里。”

顾岚暗想:“这家伙如此可怕,远比十个燕无情还厉害。”

她又道:“燕无情身上穿了金丝软宝甲,猴子怎么可能杀得了他?说不定是什么妖法作怪?”

柳灵风道:“燕无情当时是唬你,他根本没有穿什么金丝软宝甲,为的就是争取时间,冲破被你点的穴道。”

顾岚弯下柳腰去检查燕无情的衣服,果然发现没有宝甲,脸色如菜青,好像是刚才涂上去的。

柳灵风道:“怎么?还不承认?”

顾岚站起来,昂首挺胸,道:“没错,那只猴子是我的,是我让它杀了燕无情,是他先欺负我,我才……才正当防卫。”

柳灵风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道:“其实你没有错,杀了他,也是为武林除害,何况死在他手上的人何止千百?”

顾岚吃惊道:“你刚才不是为他……现在又……”

柳灵风道:“刚才是刚才,那是因为他虽是杀手,却有一身血性和真情,贵不可言!现在是现在,他能这样死,总比死在仇家手里好。”

顾岚心里嘀咕:“这人怎么这么诡异?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此时,柳灵风放下自己的宝剑,拔出燕无情身上的檀木,并且帮他整理仪容仪表,意料之外,还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张手帕,手帕上有弯弯曲曲的道路。柳灵风趁顾岚不注意,立刻藏了起来,然后突然发功,随即一大片泥土和落叶如潮水般覆盖在燕无情的身体上。他再一运功,那柄雁翎刀如飞轮般倒插在天然墓前。

……

不久,顾岚笑靥如花,道:“柳少侠,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柳灵风道:“姑娘说笑了,我没有救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要是没有你,燕无情必定要杀了我。总之,我要谢谢你,不如我请你到我的百草屋喝酒?”

此时,柳灵风拿起自己的风雷剑,已经开始走动,道:“多谢姑娘的好意,我到白马镇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顾岚迅速蹿到他的面前,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喝一顿酒能花多长时间?要不等下我带你去白马镇,再说这里离白马镇很近。”

柳灵风看着她的俏脸,道:“你真的只是为了请我喝酒?没有别的动机?”

顾岚道:“你看你,你连燕无情都不怕,还怕我吃了你?再说你又是那么机智,是不是?”

“好,走吧!”

“爽快!”

她低头一看,发现他的鞋子上有些泥土,故意道:“你的鞋子都脏了,要不我帮你洗洗?”不知道她又打得什么主意?

柳灵风赶紧道:“不用,不用,鞋子在外面走,总会脏的……人也一样!”

“你是指我还是指你自己?”她追问道。

“指我自己。”他笑道。

“这么说,你是一个坏人?”

“我是坏人。”

“你倒是坦诚,有这一点,我敢说,你一定不坏。这世上有多少人本是坏人却不敢承认自己是坏人。”

“姑娘见识也不俗呀!”

“那是。”

顾岚一边带路,一边寻思:“这家伙,贼精贼精的,我本想看看他鞋子里藏了什么东西?没想到他竟然不让我帮他洗鞋子,说明一定有问题。”原来她刚才发现了柳灵风往鞋子里藏东西,但不知道他藏的什么。

柳灵风跟在她的后面,目光流动,向百草屋幽幽而行。

其实顾岚也是为了神剑门的幻影剑经,她本是练剑之人,自然对至高的剑术充满了渴望,才会与燕无情合谋伏击柳灵风。以顾岚的聪明一定知道幻影剑经乃神剑门至高无上的剑法,柳七怎么可能让柳灵风将其随身携带在身上?也许是她先打算绑架柳灵风,然后逼七哥交出幻影剑经?可是,如果七哥真的来了,她能够掌控局面吗?

柳灵风似乎不知道她的目标就是自己,这次能跟着她走,也是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少时,顾岚边走边问:“你刚才使得可是幻影剑经上的剑法?”

“是又如何?你难道感兴趣?”

“我只是好奇,听闻幻影剑经上面记载了幻影九剑,而且每一剑都非常精妙绝伦,特别是每一剑的变化都逐级增多。第一剑有三十六种变化,第二剑有七十二种变化,第三剑有九十六种变化,第四剑有一百四十四种变化……第九剑有七百六十八种变化,这可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

“没有,没有。”她傻笑道。

不知她仅仅是对幻影剑经感兴趣?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他们沿着弯曲的小路走着,一前一后,一白一黑。过了没多久,两人就来到百草屋的下面。柳灵风抬头望去,只见那百草屋建在一棵高二十余丈的枫香树的树冠上,可谓是高耸入云,犹如仙子修炼的道场。那百草屋两侧有两根百花藤垂直而下,在风中微微摇曳,美得让人以为这里是仙境。

百草屋的主架是用竹子和杉树建造的,古朴而又自然。屋顶皆是用棕树叶和杂草铺盖而成,但整个百草屋都用百花装饰而成,宛如嫦娥的一个花圃。枫香树下种满了郁金香,白的、黄的和红的,三色弯弯曲曲,犹如仙子的彩带。郁金香的外围有各种繁杂的花朵,相继开放,像是特别欢迎他们的到来。

枫香树的正前方有一条笔直的石径小路,宽约三尺左右。小路两侧种着两排樱花树,树干扶疏,樱花开得正盛,美不胜收!

柳灵风跟着顾岚走上石径小路,一直走到树下。

顾岚道:“要喝我百草屋里的酒不是那么容易,你要是有能耐就上来,要是不行,那我只能自己享受了。”她说完,早已飞起,一把抓住右边垂下的百花藤,借势向上急飞,白衫飘飘,胜似仙神,潇洒出尘。

柳灵风本来是高兴的,但现在却有些败兴,自言自语道:“本来就是你请我来的,现在倒好,哪有这样请客人喝酒的?”

就过了那么一小会,上面已经传来顾岚的喊声:“你到底上不上来?”没想到她已经到了树冠。

“来了。”柳灵风赌气式地喊道。

他展开轻功,脚在左边的百花藤上一点,如金雕般飞起……

柳灵风到达树冠,发现高处的风景果然不凡,只见天空祥云霭霭,白鹤群飞。树冠之上,绿波起伏。神奇的百草屋就在眼前,如梦如幻。他一到大厅,顾岚转身道:“柳少侠,你先坐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

柳灵风道:“你别叫我柳少侠,就叫柳灵风吧!”

“那你也叫我岚儿吧!”她爽快道。

“岚儿?”

“柳灵风?”

顾岚咯咯地笑了,随后挂了宝剑,走进左边一扇门。上来后,柳灵风一脸欣喜,倚了风雷剑,坐在主位,四下扫视,发现右边也有一扇门,像是通往卧室。大厅里有各种家具,和一般的人家没有什么区别。

柳灵风一直在想:“她到底要干什么?等下会不会在酒菜中下毒?我得加倍小心,不要上了她的当。”

还没等他想明白,顾岚已经端着一个大盘子出来,大盘子里放着各种佳肴和美酒。她腰肢款摆,风姿绰约,倒真像一个成熟的女人,优雅地走到木桌子旁边,将酒食、菜蔬和果品等等一一摆放在桌子上。之后,她坐在肩下,俏皮道:“柳灵风,我做了梅干菜焖肉、清汤鱼圆、香草烤鸡、糟熘虾仁、低温慢煮三文鱼佐坚果藜麦、糟青鱼干和醉河虾,你快尝尝我的手艺?”

柳灵风一字字道:“这都是你刚才做的?”

“没错!”

他暗暗寻思:“这丫头一肚子鬼主意,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出这些菜?究竟是……”

顾岚道:“你吃呀?”

“我……”

“你怕我下毒?”

“不是,以你的聪明,绝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

“还是你了解我。”

“喝酒之前,我先去清一下存货,不知……”

顾岚打断他,道:“左边那扇门,通过厨房,便是厕所了。”

“多谢!”

柳灵风雄鹿般蹿进厨房,只闻到里面香味未退,看见各种食材都有,确实像刚才做过菜的样子,没有什么异常。

“奇怪?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这些菜?难道她会幻术?”柳灵风抄着双手思索。

不一会儿,柳灵风出来,迅速坐下,对顾岚笑了笑,她也笑了笑。

当他往树下看时,十分惊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踢雪乌骓和照夜玉狮子竟然并排在樱花树下吃草,一黑一白,一母一公,悠闲而又懒散地甩动尾巴,像是恋人在相互倾诉情愫,温馨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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