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一壶热茶水回到座位。
Tony在翻看着自己的手机。
Sean低着头,微皱着眉,应该还在想他的爱人。
我心内恻然,为我自己。
我知道,那个曾经和Sean一起奋斗过的女孩,现在虽然躺在病床上,但在Sean的心里,她还是那样明媚动人,无人可代。
Sean的笑也是为她,哭也是为她,一颦一喜都是为她。
而我对Sean的喜欢,却一直都是我自己的事,放在心里,能说与谁听。
我暗暗地长叹。
“来,先喝点水吧,菜应该马上就好了。”
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给Tony倒水。
Tony要把水壶接过去自己倒,结果,这该死的水壶盖没盖好,一下子掉了下来。
冒着热气的开水混着茶叶就往外跑,全部洒在了Tony的手上。
Tony的手登时就通红一片。
我懊恼的要命,赶紧找凉水,结果身边没有,于是我就反射性地拉过Tony的手,开始吹气。
因为,平时孩子们不小心被烫到,我都是这么处理的。
Tony八成是被我的举动吓住了,硬是伸着手没敢收回去。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
Tony讷讷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连连说:“没事,没事。”
我慌忙看向四周:“我去找烫伤膏。”
Sean从衣兜里翻出一包湿纸巾,打开递给Tony,“先拿这个冷敷一下。”
这个时候,安知彬把菜端了上来,看到我们桌子一片狼藉,忙问怎么了。
我让安知彬先把菜放下,然后拉着他去前台找药。
幸好烫伤膏是餐厅必备品,很快就找到一管。
安知彬把烫伤膏放到我的手里,看我很沮丧,便问:“怎么了这是,兵荒马乱的呢。”
“唉,有空跟你说。”
我跑回到座位,把药递给Tony,“快抹上这个。”
Tony看了一下手,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不用。”
我知道他是怕我内疚,但我还是能看到他半遮半掩的右手手背很红。
“真没事,来,坐下吃饭。”Tony见我不放心,咧开嘴笑着说。
“那,那你还能用筷子吗?”我担心地问。
“当然能。”Tony用左手拿起筷子,演示了一下给我看。
“你用左手?”我问。
“是,我吃饭左手,写字右手。”
“这样啊,那一定是小时候被父母强行改正的。”
我想起肖博也是这样的人。
“用左手的人都很聪明。”Sean笑着说。
“不尽然。”Tony答道。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小心地不再聊私事,所以谈了很多项目上的事情。
Tony对现在正做的这个项目很了解,而且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他自己就已经为这个项目上做了很多工作了,比如梳理流程,整理需求,协调好他们组的项目参与人员。
Sean和Tony聊得很高兴,他们俩个人以前应该还没有过这么多的交流。
虽然,仍然是Sean的话多,Tony的简短。
但我能看出来,他们彼此很欣赏。
多数时候,我都插不进话,和他们比起来,我觉得我要说的话level有点低,稍显幼稚。
所以,不如听他们说,一来看看人家都在想什么,二来可以对公司的业务经营多一些了解。
我一边听,一边向四周看了看。
瞥见方英楠和安知彬在前台那面对面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