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依借助法宝飞行,这让赵晏一时判断她到底是什么境界。
若是像秦邦宪那样凭空飞行,那就可以猜测起码有巩基修为。但听卢音说过,练气期的修士也可以借助一个飞行道具飞行。
但对方称自己为“小辈”,赵晏也就认下对方为前辈了。
收回看稀奇的目光,赵晏面上恭敬道:“晚辈无门无派,不过初入道门。我与家师只是路过齐云城而已。”
赵晏毫无敬畏的姿态,让袁依新生不满,于是找茬似的又问道:“你师父呢?你身上伤又是怎么来的?”
“家师偶遇行尸,欲为百姓除害,追踪行尸去了。身上的伤乃是大意之下被美人鳗所伤。”
“呵~~原来被美人鳗伤到了。”袁依话中有些嘲弄的意思。
眼见无事,袁依本要离去,却又瞧见赵晏所骑的马像是楚州战马,于是冷言诈道:“原来前夜杀我兵卒的人是你!”
赵晏一听,立刻执剑做出防御姿态,并掩饰道:“我不是,我没有。”
此举无疑掩耳盗铃,袁依这下便确认就是赵晏所为。于是伸手一抄将赵晏凌空摄来,并在赵晏还没来得及反抗时,封了他的经脉使其不得动弹。
将赵晏放在身前,瞥了一眼贴在赵晏伤口上的疗伤符,开始估摸秦邦宪的修为。但疗伤符在修士之前是大路货,尤其是贴在赵晏胳膊上的只是初级疗伤符,更是估摸不出来。
“老身这便看看,令师是何人,竟敢随意插手我楚州内政。”
赵晏心中大急:“本就不想给秦邦宪惹麻烦,那只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口不能言,赵晏此时想为秦邦宪澄清责任也是张不开嘴。
正惴惴不安之际,袁依感应到三十余里的地方出现了长规模的灵力波动,于是架起锦帕,迅速朝那边赶去。
锦帕先是四十五度斜直拉升,拉升过程中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而且手中空荡荡,脚下软绵绵,身子也随着锦帕倾斜。强烈的气流让赵晏被迫张开了嘴,狂风也随之灌入口中。
赵晏刚才还在羡慕秦邦宪可以向鸟一样自由飞翔,但此时自己坐上了,简直要吓尿了。
当拉升到大概七八百米的高空后,锦帕改为水平飞行,赵晏这才从失重的刺激中平缓过来。
这个高度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楚秦山上正笼罩着一团雷阵雨,乌云缓缓推进,看起来十分壮观。而左侧的齐云城也浮现出了全貌,城墙边上升期了浓烟,远方被驱赶的贫民像蚂蚁一样呈长条状去往未知的地方。
这就是修士眼中的人间视角?
百姓就是蝼蚁?
顾不得感叹,锦帕又斜直下降,让人受不了的失重感紧随而来,赵晏心中大呼:“等老子也能飞了,绝对给自己加个护栏!娘啊,救命啊!”
等锦帕下降到一二十米的空中后,赵晏这才看清,下方的秦邦宪正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中拿着鱼竿像是在垂钓。
只是秦邦宪面前并不是池塘而是一块土地,而且鱼竿上并没有看到鱼线。
这般古怪模样,袁依神识一展,便得知这秦邦宪通过鱼竿凝气成丝深入地下围困那具行尸。而那具行尸仗着天生的土遁功法潜藏在地下四处乱串,一旦被灵丝缠住便吐出尸气将灵丝腐蚀掉。只是灵丝有秦邦宪源源不断地供应,行尸已显疲态,被抓上来已经是早晚的事。
袁依本想袖手旁观,只是又听秦邦宪开口道:“道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助我一臂之力。”
既然开口了不好再观望下去,袁依抬手一道真气向鱼竿撩去。这鱼竿也是一件法宝,主动吸取袁依射来的真气,使之凝聚的灵丝粗上几分。
灵丝一粗,行尸不能及时将其腐蚀掉,神行一泄便被灵丝困个结实。秦邦宪手上掐着法决,正欲操纵灵丝将行尸就地绞杀,却被袁依所阻。
“道友且慢!”袁依道:“我怀疑这行尸背后有魔门的影子,道友且将行尸带上来。”
秦邦宪心道一声可惜,没有及时将将南天灭口。面上不动声色,抬手一抖掉将十米高的行尸给拉出地面。
行尸被阳光直射,身体开始剧烈翻滚,并且朝着秦邦宪大声嘶吼。
赵晏被它的吼声,震的血气翻涌,心口发闷。
袁依丝毫没受到它的吼声影响,随手甩出一道符纸贴在行尸额头,行尸便立即动弹不了。
眼见行尸已经被控制住,两人互相行礼、道出身。
“贫道秦州西崖岭秦邦宪。”
“贫道楚门长老袁依。”
秦邦宪已然看到被袁依捉拿到的赵晏,没等袁依质问,便开口告罪,说道:“孽徒鲁莽,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贵派。理应任由贵派处置,只是老朽这些年一直没有传人,这孽徒还算看得上眼,还望道友看在老朽的颜面上,饶恕他吧。”
袁依道:“我楚门能有此今,也不是事事做绝,这事既看道友的面上,又看令徒初入道门一些事情还不懂,这次就饶过他了,不过……”
赵晏听见秦邦宪求情有效,心中窃喜,转而又听袁依还有后话,顿时紧张起来,不知这后面还有什么惩罚。
没等赵晏紧张多久,袁依一掌打在赵晏肩头,便将赵晏震的整个胳膊断成几节,五藏翻涌,也将他从剑上打落下来。
秦邦宪站立在一旁,见赵晏从空中跌落,忙运起法门缓冲了下落速度,待赵晏落地后这才伸手解去赵晏身上的禁制。
此时秦邦宪面色微怒,又带讥讽的味道对赵晏说道:“还不谢去过道友的宽宏大量。为救朋友,这要是在其他宗门内,连我这个做师父的也要被打断胳膊的。”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被人当面打断徒弟的胳膊秦邦宪也是面上无光,恨不得翻脸就是干。
赵晏看到秦邦宪脸色不好,也知道他在气头上,这时候若是痛叫起来,怕是要惹的他更加嫌弃,所以用没受伤的好手紧握断处强忍着疼痛。
“晚辈多谢前辈不罪之恩。”赵晏疼的脸色苍白,紧咬牙关让自己不哼出声来,一字一字向外吐出。
袁依直接无视赵晏的谢恩,直接对秦邦宪道:“这行尸在我楚州行凶,伤人无数,今日道友仗义相助,若是有暇不防移步蔽门,也好叫老身答谢道友一二。”
“不必如此。”秦邦宪摆手道:“楚门的威风老朽今日算是领教了,道友的答谢怕也是无福消受。”
随后秦邦宪又道:“拿下这具行尸可不是我助道友,而是道友助我。而今道友轻飘飘一句话便将这份功劳据为己有怕是不妥吧?”
袁依道:“不管是你助我也好,还是我助你也罢,老身还有一些俗世处理,就不与道友争执了。”
“后会有期。”袁依施礼道别,然后一招手欲将行尸拘来,却见秦邦宪向前一步,脚下一垛,破了她拿人的法术。
“道友意欲何为!”袁依神色一变说道。
“功劳是老朽的,行尸体内的尸丹自然也是老朽的。”秦邦宪道。
袁依怒道:“不过是具不成气候的行尸,体内那来的尸丹。”
“有没有,刨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秦邦宪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