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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污域买卖

就在冷未瘸着腿和凤仪打打闹闹的时候,原本一潭死水的酒都市,因为一件谋杀案,再次变得波诡云谲。

酒都市区有一条非常著名的河流叫做滕龙河,以前它的出名是因为水质好,是酒都市民的主要饮用水水源。现在它出名是因为严重的污染,整个城市的污水大部分都未经处理,直接排到了滕龙河里。滕龙河连着天泉河,为了保护住天酿集团的水源,市政府兴建了一个大坝拦住了这一河的污水,在水位抬升了的同时,也成了酒都市的一个自杀圣地。跳滕龙河成了酒都市民自杀的第一选择,也成了酒都市民赌咒发誓的习惯用语。

滕龙河里有两大特产,一个就是五花八门的各种生活垃圾。另一个是在污水里逍遥自在,靠吃垃圾为生、长得又肥又大几乎成了精的鲶鱼。本地人是不吃鲶鱼的,都知道它的身世,实在下不了那个口。但是这样正儿八经纯野生的大鲶鱼,在外地的市场上却是很受欢迎的。所以在阴森恐怖散发着刺鼻恶臭的滕龙河上,常年都飘着几条船,船工既是环保部门聘用的垃圾清理工,又是打鱼的渔民,偶尔也干干捞尸人的买卖。

这一天,清洁工老坎和八牙,早早的就驾着船到了头天下了钩的几个固定钓鱼点,外省的一个老客户急着要,他们难得的起了个大早。一连拉了四五个钩都没有收成,钩上挂的猪肺倒是被叼走了。八牙抖着空钩,喷着酒气,身上穿的衣服不少,在这条河里就是觉着透心的凉,骂骂咧咧的:“这些狗日的挨刀货,越来越贼了,这么大的一坨猪心肺吃得倒是干净,连鱼毛都没有摸到它半根。”

老坎是这条河上资格最老的渔民,河还没有被污染的时候他就在这上面讨生活,眼见着它一天天的变黑变臭,心里面不是个滋味,有关部门也是考虑到他熟悉地形环境,才把他招了进来,而对于老坎个人来说,能在河上清理垃圾,为滕龙河做点事情,他觉得心安些。老坎儿嘴上叼着烟杆,看了看八牙手里面的空钩,划起了船桨,动作轻柔老练,小船贴着水面静静的到了下一个地方。

老坎把船停好,抖了抖烟灰,对八牙说:“这些都是吃过人的妖精,老天不会放过它们的,都跑不掉。”

八牙捡起水里面当做浮漂的塑料瓶,扯了扯鱼线,有些沉,跺了跺脚示意老坎说:“有大货,有大货!”

八牙一个人拽了半天,鱼线还是纹丝不动。老坎只好过来帮手,两个人拉呀拉,线下面的东西总算是慢慢的浮出水面了,可是不蹦不跳,更本就不像是鱼。老坎儿是老江湖,已经明白拉到了什么,只有八牙还以为大鱼上钩。

果然巨物出水的一刹那,证实了老坎的猜想,不是鱼,而是一具已经泡胀发白了的尸体。在这样的一个自杀圣地,打捞尸体的活儿他们两个都干的多了,见到不是鱼,八牙只是朝着尸体吐了一口,骂了一声“活见鬼!”摸出刀子就要把尸体身上的鱼线割断。老坎见八牙不想打捞,而是要把尸体留在河里喂鱼,心里不忍。一把拉住了八牙的手说:“不忙,你看这个家伙穿的这一身衣裳,手上的这块金表,肯定是个家里面有钱的,丢在河里多可惜,不如把他拖到岸上去通知公安局,等家属来了的时候好好敲他一笔打捞费,不是比你打鱼划算多啦!”

八牙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听了老坎的话觉得很有些道理,敲诈家属的生意他以前也干过,确实很来钱。“对对对,狗日的耽误了老子们钓鱼,就喊他狗日的好好补偿补偿,钱到手又可以好好的到市里面耍两盘儿了,安逸,安逸。”八牙边说,边把尸体手上的金表硬掰了下来。老坎拿来绳子,绑了尸体的双脚,把尸体拖在船尾拉到了渡口。

公安局刑警队和这两个人也是老朋友了,每次捞到人都会和他们打交道,接到他们的报警电话见怪不怪的,以以往的经验来看觉得多半又是自杀,才刚刚上班,单位里也没几个人,就给辖区的派出所打了电话,喊他们派人去处理了。

派出所的指导员带着一个辅警赶到了现场,老坎儿坐在船头抽着烟,八牙呼呼睡在船尾,尸体还泡在河水里。辅警用脚猛踢了一下船,船身剧烈摇晃,摇醒了做着美梦的八牙。

八牙支起半个身子,虚着眼睛打量着岸上的两个人,有些不满的说:“土匪,咋个是你,不是市刑警队的人哦?”

那个叫做土匪的辅警接过老坎儿递过来的两支烟,一支递给指导员,指导员捂着鼻子看了看水里的尸体,摆了摆手。土匪把一支烟点上,另一支别在了耳朵后面,吐着烟圈说:“你狗日的现在排场大了嘛,看不起我们派出所的是不是,那天拿了金手表把你狗日的拷回所里你就知道锅儿是铁的了。少废话,快点把这个死鬼拉到岸上来,我们指导员以前就是刑侦专业毕业的,让他验一验,大家好交差。”

八牙还是躺在船上不动弹,闭着眼,翘着腿,对着天空说:“老子又没有犯法,那个敢抓老子。一大早的就遇到这么晦气的事情,我去找那个诉苦。抬人可以,先说好了,捞尸的钱那个出,白出力老子不得干哈!”

土匪把老坎儿拉上了岸,一步跨到了船上,他的体型实在是有些肥大,人一上去,船就沉下去了大半截,他把手铐从腰间取下来,一步一震的朝八牙走了过去,抓起了八牙的一只手后说:“你不要以为老子不晓得你的名堂,等我们验完了尸,自然有人来找你给钱,到时候要煎要炸都由你。要是你龟儿子再和老子啰嗦,老子马上就把你拷了,随便关你个十天半个月的信不信?”

八牙和土匪一直互相瞧不惯,一个说他是狗腿子二派,一个说他是捡破烂的臭鱼。八牙本来说的就是气话,这个时候看见土匪动了真格的了也不敢再多说了,赶忙把手抽了回来爬起身跳上了岸。

土匪在船上稳着,老坎儿和八牙在岸上拉绳,当尸体被翻过来露出了正脸,一直盯着的指导员大叫了一声:“土匪赶紧联系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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