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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临机应变

没有张贵荣相帮要进入太医署并不容易,太医署分为四院,食院,疾院,疡院,兽院。

程昌泰药丸是入肚之物,药丸自然是出自食院,其他三院并不是慕雪行要潜入之地,食院有大主药二人,大主药统筹食院所有事物,大主药出诊只为北王或是一品官员,二品以下官员由食院师医照看,师医之下设有园药师。

园药师是做分辨药材真伪之职,靖北城所有官员包括北王食用药材,皆要通过园药师辨认点头方可出署。

在下边就是打杂学徒药工。

食院大主药有二人,分别是卫谨和沈颐。

慕雪行相信为程泰昌制药的就是其中一人。

混入太医署想看的就是卫谨和沈颐药册记录,能让二人出诊都不是普通人,药册里有每次用药分量多少记录,一来是为明细有底,方便下次因人而异如何用药,二来也是为相互监督,免得有人受人收买故意下重药导人致死。

药册并不是大主药独有,所有出诊师医同样记录在册,药册自是放在药册室,只是要进入药册室不简单。

食院格局地图慕雪行有,食院学徒不少,收买绘制地图不难,如要收买学徒带什么人进去就难了。

绘图凭着记忆去画没有多大风险,带人进去如让人察觉这是要命之事,这样的事没几个人愿意冒险。

慕雪行发愁,非常发愁,按照原计划是要亲自深夜前往,前提是入城后没有那么多人注意他,现下没有一人是不盯着他。

要侯三潜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侯三不识药物,如要他硬背下来只怕会有疏漏,背不下来当然可以抄,要抄就要自带笔墨,人在紧张情况下很容易出错,如抄时墨水留在不该留的地方会引起别人察觉。

要侯三去慕雪行不太放心。

如张贵荣愿意帮忙,出馆理由很好找,只需说和张贵荣随处走走即可,张贵荣与他无亲无故也不是东朝人,有他担保没人会怀疑什么。

现下张贵荣为保周全,并不理会慕雪行,无论如何太医署还是要去,在夜里要想出去就要寻找一个借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不找借口出馆,等他偷偷外出时有人上门找他,人不在到时候如何开口解释。

慕雪行想起郭允,也许他可以在晚上去拜访郭允,在一想如要拜访郭允那就要保证此行万无一失,如被人发现会把郭允拖下水。

郭允担保只怕没人会信,方墨就不会相信,方墨早就对他们有所疑心。

思来想去慕雪行没想到一个好办法,是以,慕雪行非常发愁。

-

夜一来,侯三也来了。

见得慕雪行愁容满面问“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样子”侯三突然一惊道“难道张贵荣把什么都说出去了?”

慕雪行显得无可奈何道“什么也没说”

侯三松口气道“那不是好事?”

慕雪行苦笑道“是,好事,可惜他离开北馆了”

侯三奇道“离开北馆?去哪了?”

慕雪行道“尚德门”

侯三半带惊讶道“尚德门?”片刻后侯三也是苦笑道“明白了,他是不想掺和进来,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慕雪行看得侯三一眼问“你记忆力如何?”

侯三一怔道“什么意思,你想让我记什么?”

慕雪行道“药册记录”

侯三忙打退堂鼓道“唉哟,这我可不行,没那过目不忘本事,常见茯苓当归什么的还行,如是不常见的可记不住”

慕雪行有气无力苦笑,虽早知答案,还是不得不问一句。

侯三在道“对了,我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慕雪行道“说”

侯三心中忐忑道“司空府管家徐宗注意上我,是因为去打听姜三之事”

慕雪行一听突然咯咯笑着。

侯三见他如此反常问“你笑什么?”

慕雪行重重吁口气道“真是没一件事能让我省心”

-

吕奇让人通知周安,那么今日就是对付慕雪行日子,周安不能忤逆吕奇意思,慕雪行非常发愁,周安也是非常发愁,周安想保住慕雪行,同时也不想让吕奇发现他身份,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

为保住慕雪行,周安甚至有过刺杀吕奇心思,可吕奇不能死,城防军大队长好端端让人杀了,这靖北是要掀起惊涛骇浪,现在不是旁生事端好时候。

周安自知没有说服吕奇不要动手口才,如他真把慕雪行领去乐天妨将是死路一条。

使者在靖北出事,必定是件要命大事,周安并不知道吕奇会怎么处理这样后果,吕奇决定这样做肯定是有退路。

有什么退路,周安不想知道,只知道一点就是不能让慕雪行出事。

想保住慕雪行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人已到北馆。

周安视线落在地上,边思虑边负手往慕雪行院子而去。

周安走到慕雪行院门突然止步,看见一颗鹅卵石,鹅卵石紧紧让周安眼茫封锁,看见这颗鹅卵石愁眉忽而一散,似乎看见这颗鹅卵石让周安想到解决之道。

下蹲将鹅卵石取在手上,拇食二指扣着鹅卵石上,拉近一些在眼前一看忽对鹅卵石道“没时间了,冒冒险?”

周安揣石入怀,并不进院往馆外出去。

一去一回过两盏茶时间,当周安在回北馆时,鹅卵石已不在身上,这可奇了一颗鹅卵石当真有救下慕雪行性命作用?

没人知道周安想着什么,现在在看周安神色没有先前那么发愁,周安进得慕雪行屋内。

慕雪行在见周安又是意外又是紧张,慕雪行笑看周安道“该看的看了?”

周安道“该查的也查了”

慕雪行松口气在道“那么是信我了?”

周安道“信你了”

能听见周安解除疑心,这也算是让慕雪行少一件烦心事,慕雪行一脸轻松道“这就好,我不想我们之间在添误会”

周安直视慕雪行道“如你今天空闲,不如和我走一走”

慕雪行顿起戒意,走一走这话有些意思,要走哪里去,走去鲜有人迹之处好下手杀他?

周安口虽说信他,谁知道是不是是故意这么说好让他放下戒意。

慕雪行警觉周安全看在眼里,慕雪行知道如此反应是逃不过周安眼睛,对方既然已经看出也没有遮掩的意思,慕雪行问“走一走?去哪儿?”

慕雪行对他产生戒意,周安不以为意道“我说信你就是信你,可以放宽心不必防我,吕队长请你到乐天妨一聚”

“吕队长!”慕雪行大为意外,吕奇和他并不亲近平时也没什么往来,上次程勇一事慕雪行也看出吕奇对他并无好感,突然之间怎会请他一聚?

慕雪行坐着不动问“吕队长因为何事请我一聚”

周安匪夷所思居然并未隐瞒直言相告“他要杀你!”

有人要想自己的命,本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慕雪行一听却是极为好笑道“他要杀我,怎么会让你知道?”

周安直言相告自然是有他用意,周安道“因为我是他最信任的人”

慕雪行看着周安神色,并没有一丝玩笑意味,慕雪行当然知道周安为什么要警告他,慕雪行问“他为什么要杀我?我好像并未和他扯上什么冤仇?”

周安简简单单说明原因,周安道“刺杀你的四位刺客,其中有一人,是吕奇侄子”

慕雪行脸色一变大为动容道“有一人是他侄子!”

周安道“四人是程勇派来,原本是让他四人找找北铃骑晦气,可四人却是来与你不利,其中关节还想不明白,可那四人的确是在这里”

慕雪行沉声一问“那四人来杀我,你却恰好出现,这事你事先知道?”

周安如实道“不知道,但我知道程勇改过主意,那天多留心眼这才及时赶来”

慕雪行绷着脸在问“杀人前,知不知道有一人是他侄子”

周安依旧如实道“我知道”

慕雪行双目一横,责问“那你还动手杀人!”

周安满目冷漠道“他侄子死不死与我何干?”

慕雪行冷冷看着周安道“是与你无关,你杀人逃走留下尸体吕奇自然是要迁怒与我,难道事先没有想过?”

周安徐徐道“想过,只是没想过会迁怒与你,四人皆是背后受袭而死,吕奇应该怀疑你有帮手才是,这次找你去如能说出一个凶手,相信不会有事”

周安这话当然不是要慕雪行供出他,慕雪行当然也知道周安意思,慕雪行道“凶手?你要我凭空捏造出一个凶手吕奇能信?”

周安道“信不信是他的事,说不说是你的事,只要能拖他一段时间就好,只要谈和事罢你是要回去”

慕雪行沉默不语。

周安和慕雪行说了不少,也耽搁不少时间,周安道“如你没什么问题要问,我们该走了”

慕雪行突然冷笑“要我交人,交不出来这不是让我送死?”

周安在次简简单单道“你能不去?”

慕雪行冷看周安一眼,反常开怀一笑起身“的确不能不去带路吧”

慕雪行的确不能不去,此次是能不去,如不去吕奇不会死心,必定还会有其他办法为难。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行只能临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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