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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唾弃者

荣耀皆归于光明之主洛卡。在洛卡的带领下,我们将远离暗夜的诅咒,远离多拉贡的威胁,我们将在洛卡的赐给我们的应允之地,彰显神的荣耀。

——《圣言书第一章提里玛瑟斯书第二节》

洛斯特一路向北往庄园走去,燥热的天气也让他体内的酒精迅速涌了上来,法力也在慢慢蒸发。路上有一个哭泣的年轻人,然而洛斯特并没有理会他,他现在连他自己都顾不过来。他有点醉了,越热的天醉的就越难受,他想找个干净的水池醒醒酒,然而在这里,简直就是奢求。最后当他按照悬赏指引来到了镇子北部的一个巨大庄园,高耸厚实的围墙和黑色的城堡,朴实但昂贵的莱特式铁门,是典型的磐石城建筑风格。这也标志了庄园主人的贵族身份。庄园里有一小片池子,水质清澈无异味,更是说明了主人的权势。因为在污染之土地带,掌握了纯净水源就是掌握力量。首先他找了个地方藏好了自己仅剩的半瓶酒,在乔装打扮一番并说明来意后,他用法比安的通行证向守卫证明了身份,并被安排在两小时后约见领主。

“传教士法比安.梅塞纳斯先生,你可以见领主了”传唤的声音让他从瞌睡中醒来,他轻声轻脚的来到了领主的房间。在礼貌的敲了敲门后,他发现里面并没有人答话。于是他轻轻的推开门。这间屋子的装饰很朴实,并没有洛斯特想象的华丽,除了桌子上的金色棋盘,装饰仅仅有墙壁上挂着几幅破晓骑士团和洛卡的画像,还有壁炉上挂着一把粗重的长剑。屋子里站着一个年轻人,他穿着绣着金色鸢尾花花纹的红色上衣,和类似骑士制服的白色裤子,留着一头罕见的黑色卷发,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前注视着棋盘。“袖口居然是皇家纹饰,可惜记不起来是哪个国家的了……这家伙不简单。”洛斯特心想“这种裤子,应该只有教团骑士有穿,而且白色说明他军衔很高。”

“抱歉领主阁下,传教士法比安求见”随着洛斯特的声音,一直注视棋盘的男人抬起了头,洛斯特也更加清楚的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这个男人面颊消瘦,浅浅的眉毛和略显苍白的脸色,就像一只刚逃避了猎食者山羊,但他的眼神却十分犀利,开始注视着眼前这位冒牌传教士。

“坚定忠诚的战士们有福了”山羊男突然开口。

“因为洛卡的将让你们承受圣洁的恩赐”迟疑片刻,洛斯特回答道。他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上来就要考验自己关于圣言书的了解,然而这正是他的软肋。

“咆哮吧,痛斥黑暗的畏缩”山羊男继续发问。

“怒吼吧,击溃敌人的心脏”这次洛斯特没有犹豫

“他于云山之上守护”

然而这句洛斯特没有回答上来。

“传教士先生,您的圣言书是赝品吗?”山羊男讽刺道“坚定忠诚的战士有福了,借洛卡之名他们必将胜利,这是圣言书第七章,温斯莫克书第三十五节。还有这段,咆哮吧,痛斥黑暗的畏缩,经常有人把后半句搞错,后半句其实是:赞美吧,迎接光明的降临。这是圣言书第一章,提里玛瑟斯书第四十二节。他于云山之上守护,我们于田野之间仰望,圣言书第六章恩多利昂书第一节。很显然传教士先生,你是个冒牌货,看来我需要联系下治安队。”

“借洛卡之名他们将获得胜利,赞美吧,迎接光明……”洛斯特开始喃喃自语,刚才那段对话不过是他用了预见术推演的,这是一种可以短暂窥探未来的法术,消耗很小而且很实用。

“荣耀归于洛卡,领主大人”这次他换了个开场白,信心满满的等待着这位山羊的提问。山羊男并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一笑,说到。

“坚定忠诚的战士们有福了”

“借洛卡之名,他们必将获得胜利”

“咆哮吧,痛斥黑暗的畏缩”

“赞美吧,迎接光明的降临”

“他于云山之上守护”

“我们于田野之间仰望“

“这三句是我最喜欢的段落,不错,传教士先生”山羊男转过身来与洛斯特握了手“我一直都欢迎大陆上的任何传教士,欢迎您,法比安.梅塞纳斯先生,欢迎来到斯摩尔最后几个有秩序的城镇之一。”领主说道“叫我皮埃尔阁下就可以”

说罢,皮埃尔回身到桌子旁倒了两杯酒。“这是勒斯班尼斯的龙舌兰,梅塞纳斯先生,我们坐下来聊聊吧。”“皮埃尔阁下,您叫我洛斯特就可以了,这是我在教会的代号”显然洛斯特很讨厌法比安这个称呼,因为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洛斯特就会想起那尖锐的声音和那贪婪的样子。

“我是跟着骑士团来到斯摩尔的,那是当年的北伐战争,我们就在欧文镇这里痛击了北方的野蛮人”说罢,他指了指墙上的画像“这几张画记录了我们的胜利,还有那把剑,是我们最引以为傲的战利品——野蛮人领军库哈尔的配剑。“皮埃尔脸上露出了微笑“不过自从斯摩尔二次战争结束后,我就很少看见传教士来到这里,除了一开始的几个随军祭司,基本没有人愿意踏足这里。”皮埃尔优雅的坐在木椅上,手里把摆弄一块矿石,神情略显凝重。“如果不是这种矿石,这里也会像斯摩尔其他地方一样混乱,看看这土地,什么都种不出来。”皮埃尔放下了矿石,而他的手上则沾了一层紫色的粉末。“这都要怪那些疯狂的法师,他们蛊惑斯摩尔王发动战争,又毁掉了这个国家,现在,他们竟然还没死绝。”

“那么洛斯特先生,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皮埃尔擦了擦手说道。

“我听说,这里有儿童失踪。”

窗外孩子们嬉闹的声音缭绕在房间里,皮埃尔神色哀伤的说道:“八户人家,十三个孩子,我都见过他们,这片领地的所有孩子我都见过。”窗外依旧是燥热的天气,远处还能够隐隐的听到孩子们的声音,仿佛这里是欧文镇唯一有存在意义的地方。“只要是孩子来我的庄园,我都不会拒绝。我记得曾经有个叫杰伊的男孩,他很聪明,我教会他下棋后,不到三个月的功夫,他就能打败我的老管家”说到这,皮埃尔领主悲伤的望着棋盘“可惜他不会再回来了。”皮埃尔说罢看着棋盘,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被抓走了?”

“不,他没有,”皮埃尔的表情悲伤了起来,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我们是在南边的森林里找到他的。他被我们找到时已经死了,身体里一点血液都没有,可怜的孩子。”皮埃尔拿杯子的手有些发抖,窗外孩子门欢笑的声音就像鸟一样飞来飞去。“我忘不了杰伊死去的样子,他表情是那么的痛苦,他还是个孩子。”皮埃尔说到这里转身看向洛斯特“所以洛斯特先生。”他略带恳求的说到“抓住那个可恶的法师吧。”

“皮埃尔阁下,请具体描述下杰伊尸体的特征,虽然这会让你很难过,但是我需要了解。”

“他的身体被抽干,肤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的肩膀上还有野狗咬过的痕迹。”皮埃尔眼角闪过一丝泪痕。“还有他的心脏,他的心脏都被挖走了。”

洛斯特突然发觉,这根本不可能是正常法师的能力范畴了。如此残忍的手段,只有那些研习暗术,并且向往沟通黑暗的邪术士才能做到。他们原来也曾经是法师的分支,不过热衷于黑暗禁忌法术而堕落。从小在格拉蒂恩长大的洛斯特明白这些邪术士的疯狂。他还记得当年自己私自前往塔楼寻找邪术书籍时,老法师对他的责罚。

“祭司没有插手么”洛斯特问到,因为擅长运用光的教廷祭司们会很容易察觉这些邪术。“不,他没有。洛卡在上,那个祭司他根本不配担负您的名!”皮埃尔望向天空,眼神有些悲愤。“现在我看只要拿本圣言书,再递上几百个金币,谁都能当上祭司了!”

“皮埃尔阁下,我将在今晚就进行第一次调查,请跟我详细讲解下事发地点,和杰伊的坟墓在哪,以及我需要一些材料。”

凌晨一点钟左右,洛斯特独自一人来到了杰伊的坟墓前。他像领主索要了一只幼羊,取走了羊血。他找出了藏好的半瓶酒一饮而尽,把半杯羊血倾倒在杰伊的坟墓前。

“su bu ka lor gen”洛斯特念了一段咒语,坟墓前的羊血开始沸腾。“墓中未散之灵啊,原谅我的搅扰。”羊血在地上发出鲜红的光泽,他又拿出了一枚棋子。“杰伊.菲茨,奉领主之名请您显现。”说罢,坟墓前出现了一团红色的火焰,在火焰中,隐隐能看见一个男孩的轮廓。他身体瘦小,一直畏畏缩缩的看着洛斯特。“你……你是谁?”火焰中的男孩问到“你找我做什么呢?”洛斯特捡起棋子,问火焰中的男孩道:“杰伊?你还记得吧。”“皮埃尔领主?!你是皮埃尔领主派来的人吗?”杰伊不在畏畏缩缩,他突然靠近了洛斯特“不,你不像是祭司,你是谁?”杰伊又退后了几步,恐惧又重新爬上了他的脸颊。“你是法师!祭司是不会在白天活动的,你绝对是法师!天呐,我不应该出现的。”

“不不不,我可不是法师。”洛斯特解释道“如果我是法师,我应该有法杖才对。”说到这里,洛斯特笑了一下,这是他最骄傲的地方,他从来不用法杖施法,他把法杖中的魔法导体复刻到了自己的右臂中,这样就很容易掩饰身份了。“你看,我还穿着传道士的长袍,这东西法师可得不到。”显然,必须让杰伊相信他不是法师,洛斯特才能了解这件事情。“我是来调查这里的儿童失踪案,不是坏人。”

杰伊貌似相信了他的话,他不再畏畏缩缩,走到了洛斯特面前。

你能告诉我是谁杀了你吗,杰伊。”

杰伊没有抬头,貌似他害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片刻后,他开口了。“那天,我和几个朋友们去南边那片树林里玩探险游戏,我们在树林里越走越深,我记得我离开领主庄园去森林时是中午,那天还是晴天,但是森林里却异常昏暗。后来我们几个人看到了一个画在地上的暗红色图案,我们几个打赌看谁敢走进去,洛克胆子最大,他直接跳到了图案的中央。”杰伊说到这里又沉默了。黑暗的墓地刮起了一阵冷风动摇了火焰,火焰中的小小灵魂开始模糊了。“洛克跳进去没一会就开始发疯了。”杰伊继续说到“他开始大喊大叫,他发狂的说着什么,太阳是黑色的,我们想拉他出来,当我们伸出手却发现,他的皮肤居然变成了淡蓝色。我们都被吓坏了,疯狂的逃跑,他直接向我追来,而且他奔跑的样子就跟哈克一样。”“哈克是谁?”洛斯特问到。“是一只大猩猩,我在博览会见到的。后来,洛克咬了我的肩膀,把我并把我拖拽到一个木屋里,里面有一个法师,所有的孩子都在那里,然后……杰伊突然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在这黑暗寂静额墓地显得格外凄惨。显然他不忍再继续回忆下去了。

洛斯特感觉事情如果真如杰伊所说,那就相当棘手了。“淡蓝色的皮肤,猩猩的走路姿势,多半是暗夜诅咒……”洛斯特心里想着“显然这个邪术士很不简单,我需要更多魔力才能对付”“他来了!他来了!”杰伊慌张的大叫着“是那个怪物!他又来觅食了。”

洛斯特心中一惊,他原本打算这会就回到庄园,等明天再过来,然而现实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杰伊不停的说着他来了,但洛斯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对方仿佛融入了黑暗,看来真的是暗夜诅咒了。

“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了!不!”火焰中的男孩消失了,火焰也渐渐熄灭,四下一片黑暗。漆黑的墓地现在没有了一点声响,甚至一阵风都没有刮来,仿佛就连声音都被黑暗吞没了。此时洛斯特最想要的并不是法力,而是光,一道能照亮黑暗的光芒。

“du lu tu en,an lor ei sha”洛斯特燃烧自己残存的魔力,借此暂时强化自己的体能,但是这也会让他在黑暗中更容易被察觉。突然,洛斯特感受到十分强烈的了奥能共鸣,这是所有法师都拥有的能力。如果附近有另一名法师或者奥能生物,那么二人身体内的能量就会产生共鸣。如此强烈的共鸣,对方是个强大的家伙。“le mor pu or”接着他又燃烧了剩下的半杯羊血,照亮了这片区域。剩下的魔力支撑不了多久,现在洛斯特要么跑,要么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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