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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窗外的等待

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却都选择了故作糊涂,只是默契的不愿意失了像现在这样的关系。但再多的热情也会被冷淡磨没,再深的感情也会被冷落冲淡,我只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降临到我们身上。——苏子诺

坐到椅子上,我看着何阿姨端上来一盘又一盘的菜,只觉得心里很满足。桌子上有虾,有鱼,还有牛肉,简直就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做了个遍,大致数数也有五六个菜了。

“好了,最后一个菜也来了,可以吃饭了!”何阿姨将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笑眯眯地说道。

“浅夏,别客气,快吃吧!”苏叔叔说。

“对,浅夏这碗米饭给你,看你瘦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得多吃点儿!”何阿姨盛了一大碗饭递给我说。

“谢谢阿姨。”我道了谢,双手接过了碗。

这时,坐在一旁被忽略了的苏子诺看不下去了,嚷嚷道:“不是妈,我的呢,您怎么就光给夏夏盛饭啊?”

“自己盛去,多大的人了不会自己动手啊!”何阿姨没好气地回道。

“妈您偏心!怎么夏夏一来您就只顾着她,我到底是不是您亲儿子啊?”苏子诺一脸委屈的说。

何阿姨嫌弃道:“你呀,要是有浅夏一半懂事就好了!成天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浅夏怎么会看得上你,我要是浅夏理都不理你!”

“不是,我又怎么了,我不管,反正你就不能这么偏心!”见说不过自家老妈,苏子诺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起来。

听到这儿,我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立刻就感觉到苏子诺幽怨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赶紧忍住了笑将面前的碗推了过去,“给你吃这个。”

“妈您看,还是夏夏对我好!”苏子诺得意地一笑,将手中的碗朝何阿姨晃了晃。

何阿姨又重新盛了一碗饭放到我面前,瞪了苏子诺一眼说:“也就浅夏脾气好,不跟你生气。别笑了,赶紧吃饭,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浅夏,你也赶紧尝尝,看看菜好不好吃。”何阿姨温柔地对我说道。

我微笑着点点头,拿起筷子,却惊奇的发现这一桌子的菜式竟都是我喜欢吃的,一时愣在了当场。

“怎么了浅夏,菜不合口味吗?”见我迟迟没有动筷子,何阿姨问。

“没有,”我赶紧夹了一筷子菜,也没看清是什么就直接往嘴里塞去,然后扬起头说道:“好吃!”

听了这话,何阿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好吃就多吃点儿,阿姨看你吃高兴!”

“你阿姨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做饭好吃,浅夏以后有时间就过来,想吃什么提前跟你阿姨说,她好提前准备!”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叔叔也接道。

“嗯,”我的鼻子有些酸酸的,赶紧又低头扒拉了一口米饭,“真的很好吃呢!”

一顿饭在说笑中悄然而过,下午,我揉着吃撑了的肚子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户刚好可以照到我的身上。苏子诺就坐在桌前,奋笔疾书地抄着我带来的作业。

正当我半眯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下时,何阿姨推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盘洗好了的草莓,“浅夏,来吃点儿水果吧。”

“谢谢阿姨。”我赶紧坐起身,苏子诺也放下笔走了过来。

“妈,中午刚吃完饭还不饿呢,您当喂猪啊又洗了这么多水果。”苏子诺抱怨说。

“水果不占地儿,再说我又不是拿给你吃的,女孩子多吃点儿水果对皮肤好。”何阿姨淡淡地说。

“行行行,您当我没说行了吧!”对于何阿姨的偏心,苏子诺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再和她争论。

我拿起一颗草莓,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水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诱人。轻轻咬了一口,甘甜的味道立刻充满了口腔,让我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何阿姨见我吃了下去,说道:“下次再来的时候别拿东西了,水果什么的家里还有好些,人过来就行了。记住了啊,下次要再买东西,阿姨可真要生气了。”

“好。”我笑着应了,却并没有将阿姨的话放在心上,反正每次来的时候她都会这么说。

“对了浅夏,你们学校是不是马上就要举行新年舞会了?”何阿姨和我聊起了天。

“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提起这个。

“那你想好穿什么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没。舞会要穿正装出席,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参加。”

去年的舞会我没有参加,时玥还因此跟我发了脾气。可是没办法,舞会要穿的礼服实在是太贵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跟妈妈开口。

何阿姨听我这么说,立刻兴奋了起来:“我这里正巧有一套礼服,只可惜太瘦了我穿不了,正好拿来给你。”

“阿姨不用了,舞会我……”

“哎呀夏夏你就试试看嘛,这可是我们能参加的最后一次舞会了。反正你也要在开场的时候跳舞,不参加的话多亏的慌!”苏子诺也帮腔道。

“我……”我本来打算跳完舞就出来的,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参加。

“浅夏你先别管参不参加,我把衣服找出来你试试。”何阿姨也不等我拒绝,就到另一个屋子里去找衣服了。

很快,房门又被推开,这一次何阿姨手上拿着的是一套纯白色的礼服。礼服很长,上面是镂空白色的纱面设计,领子一直延展到脖颈,看上去有点像旗袍的样式。下摆从腰开始是白色绸缎做出的长裙,外面罩着一层薄薄的细纱,摸上去很舒服。整套衣服十分简约大方,仅仅是看就已觉出它的超凡脱俗。

不得不承认,在看到礼服的一刹那我心动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由衷地赞叹道:“真漂亮!”

“觉得好看就试试吧,子诺,你先出去。”见我这么说,何阿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赶紧上手开始轰人。

在何阿姨的帮助下,我手忙脚乱的换上了礼服,在礼服穿到身上后,我连最基本的抬手都不敢做,生怕将衣服给不小心拉扯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我也可以这样好看。

深吸一口气,推开屋门走出去,不出意外的看待苏子诺一脸的震惊,“夏夏,你、你……”

“你什么你啊,话都不会好好说了。我就说这衣服肯定适合浅夏,就是稍微有些肥,你这孩子太瘦了,等我想办法帮你改改吧……”

何阿姨后面又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因为在这个时候,我满脑子在想的都是如果季源看到我这样,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晚上,在苏子诺家吃完晚饭后,就在何阿姨的强烈要求下被苏子诺送回家。下了车,我本想催他赶紧回去,却不料他非要送我到家门口。

“其实要不是阿姨坚持,你根本不用来送我的。”一边走,我一边无奈的说。

“话不能这么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儿自己在外面太危险,送你是应该的。”苏子诺说。

相对无言走了一会儿,苏子诺突然道:“夏夏,舞会的时候做我舞伴吧。”

“啊?”我转头看向苏子诺,却见他一脸的认真,“我……我还没有想好去不去,你还是找别人吧。”

苏子诺撇撇嘴,“别啊,刚才不还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又不去了?夏夏,你就跟我去吧,三年可就这一次!”

我有些不忍拒绝苏子诺,而且那件礼服确实让我动心了,但心里却总还在隐约期望些什么。

“再说吧,让我考虑一下。”

“哦,那好吧。”苏子诺虽没再说什么,但我却能清楚的感受得到他情绪上的失望。

这一周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新年舞会一天一天接近,我却一直没有给苏子诺明确的答复。周五放学我照例是和季源一起走,经过上周事情的沉淀,我们之间变得更加沉默。

“上周你怎么走的?”让我没想到的是,季源竟然先开口。

“还能怎么走,坐车呗。”我故作轻松地回答,不想让他看出我心里真实的情感。

“哦。”

车上的气氛沉闷的让我忍不住又问:“你呢,和清雪一起走的?”

“嗯,她跟我一起坐的这辆车。”季源说。

“这辆?”我想了想,“可是回她家的话这趟车到不了啊。”

“是不到,她到了我们平时下车的那一站后再倒车。”季源解释道。

再倒车?平时我们回家本就需要倒一趟车,再加上她那一次,一共需要坐三辆不同的车。明明从学校门口可以坐一辆车直接到家的,没想到关清雪宁愿多坐车也要和季源一起。

“对了,舞会你会去吗?”终是抵不过心中的疑问,我说。

“嗯。”

“和清雪一起?”

“嗯。”

明明心里早就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要亲耳听到才肯放弃,也不知道为何要这般多此一举。

“你呢,苏子诺应该会邀请你一起去吧?”季源问。

“嗯,他找过我了,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参加。”我说。

“去吧,最后一次舞会,去看看吧。”季源说。

我没有想到,季源竟会这么说,这算是间接地邀请我了吗?虽然没有邀请我做他的舞伴,但这样说还是想让我去的吧?

“好。”我笑了,这个笑容发自心底。

季源摘下一边的耳机,侧头看着我问:“要不要听歌?”

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耳机放在了靠近他一侧的耳朵里。悠扬的乐声立刻传来,其实我并没有带耳机听歌的习惯,也不喜欢耳朵里塞有异物的感觉,但这是季源给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拒绝。

车里的温暖加上耳机中传来的歌声让我的脑子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眼皮开始打架,眼前的事物也变得迷糊不清。

“你要是困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略显遥远的声音传入耳中。

可能是真的困极了,我想也没想就朝着声音的方向倒了过去,闻着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脑袋猛地向下一沉,一只白皙的手托住了我的脸庞。我瞬间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刚好对上季源波澜不惊的双眸。

这是什么情况?我刚才,居然靠着季源睡着了?他竟然还伸手接住了我?

我的脑子乱乱的,季源已不知何时收回了手,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并拿起了书包,“你快收拾收拾,要下车了。”

一直到要下车了,我才发现耳朵里还塞着耳机,耳里面放着的音乐也已不知何时变成了优雅的钢琴曲。我手忙脚乱的把耳机取下递还给季源,有些不敢看他,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下了车。

周一再见时,我的思绪还沉浸在公交车的那次近距离接触上,直到现在我还觉得那一切是多么的不真实,那是在我生病之后我们的第一次接触。

苏子诺走到我面前时,我正呆呆的望着季源的背影出神,连他伸手在我面前晃了好几下都没有发觉。

“夏夏,夏夏?”

“嗯,怎么了?”我回神,有些不明所以。

苏子诺一脸怪异的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道:“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没什么,”生怕苏子诺看出了什么,我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经我这么一说,苏子诺才想起来找我的主要原因:“哦,还不是舞会的事。夏夏,这都一周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人家那儿都已经开始报名了,你就答应我吧~”

“好。”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

“真的吗?”苏子诺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夏夏,你不会到时候放我鸽子吧?”

对于苏子诺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心下划过一丝愧疚,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往常无异,“嗯,不会,你快去报名吧。”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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