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端着两碗刚在路边买的炒冷面跟了过去。
刚才，我们就像无家可归且没钱过好日子的人一样，背着风蹲在街头一手端着碗多放孜然的炒冷面一边揣着俩热窝窝头搁那啃。而现在，虽然不及在荣轩堂的环境那么好，至少有了张桌子可以放、有了张椅子坐，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真是世事难料。
别离还是在相同的地方，不过他没有看向我们，只是听见了推动椅子的声音，就说了句。“呦，来了？”，结果一抬头，我敢肯定他绝对差点咬到舌头，“你们……你怎么混得这么惨了？”他说这话时是在死咬着后槽牙。
“你这是什么表情？”，王牧尘端过炒冷面后用木签戳着纸碗里的香肠和炒蛋，“明明你比我更惨的，不是么？别离。”
终于他把那块快要被戳烂的那节可怜的香肠喂进嘴里。
被说的那人也没反驳，别离自嘲的笑了一声。“那么，亲爱的王家主，你要喝点什么？”他倚着桌沿冲王牧尘笑道，王牧尘叼着木签垂眸转头看向我。
“果子酿吧。”，他放下了那根木签，重新插起了一片炒冷面，说道，“闻到那个味道我就知道是你了。”
安静了一会，我发现王牧尘吃完他那碗炒冷面以后在看着我的，我感觉到了危机感。“比武大会期间你是这么闲的么？”别离端到他面前的那碗酒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于是我咬了咬含在口里好久没动的那块烤蛋。
“有人替我做。”，王牧尘毫不客气地端碗干了，“那不过是明面上做做样子，简单着呢。”
别离在王牧尘的示意下给我倒了杯苹果醋，味道酸的我后牙槽直发麻。“可赔偿金是你付。”，别离冲我笑了笑，“不怕你没看着结果多了一笔支出账单？”王牧尘总算抬头瞟了他一眼，对他的回答只有递了递手中已空的酒碗。
“你少喝点吧。”，话虽这么说，事实上是别离特别够意思地给他盛了一碗味道能飘香十里的果子陈酿，“你的身体从小就不好，受不得风吹雨打，连王怜卿都比你有作为剑客的天分。谁也没想到现在你是王家的支柱，你可不能倒。身后有一堆眼睛盯着你的脊梁呢。”
这些话令王牧尘在接过酒碗后偏头笑了声。“说的我好像有多怕死似的。我怕过么？”，他晃了晃碗，“说真的，我在一天，他们就不敢动。再怎么说……”他眯起双眼，我叼着木签歪头看他，王牧尘乍然转头把木签给拿了出来。“我也是瑞阳王。”他慵懒且傲慢地低头浅笑，木签在他手里晃了晃，落在一小节我忍了好久都没动的烤香肠上，那是孜然撒得最均匀的。
我看着他把那节香肠吃了。
就知道。
“不好吃。”，他皱着眉对我评价道，“太苦了。”
“那我是该感谢你帮我尝味道吗？”莫名其妙地这句话就从我嘴里出去了，控制都控制不住。
“不客气。”
他冲我笑，然而他对一地库的宝物和很多有名之士的拜见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