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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落魄的才子

今天是祭日。

三年前,John和父母一起去东南亚旅行,回来的时候发生空难。他父母双双罹难,唯有他还活着。

那天,一个女孩在机场商场不小心撞到他,他的包落在地上,护照也滑到柜台下面,直到登机前他才发现护照不见了。

无奈中父母先行登机,等他匆匆寻回护照时,已经穿回空难通知……

这是苏晓荷第一次救他。

那一切,来的那么猝不及防。他虽然已经介入集团业务,可是因为好兄弟在非洲横遭变故,处理过父母后事,他只能在爷爷的帮助下,非洲亚洲两边跑,等集团业务上到正轨,他才悖逆爷爷的意思,远在非洲遥控集团业务。

今天,John的爷爷陈天泽比John更需要人关心。

John一早就驱车到远郊山上的宅院,刚刚退休的爷爷落寞地背影立刻映在John的深眸中,他瞳孔忽然一紧,为何爷爷的背不如从前那样挺拔了?

他轻轻走到老人身旁,老人望见长孙来访,难得地笑了下。

他经历继承祖业、众所周知的劫难、重新振作、运筹帷幄、再赶上七十年代的好机会,才拥有这个庞大的商业体系,长子也不负众望,长孙也优秀睿智,却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光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那时不振好久。

祖孙二人在葡萄架子下面叙话,晨光让这一幕不那么清冷。

太阳还没完全释放出光芒,陈默就已经离开。这样悲伤的日子互相安慰下就好,多做停留只能让两人更加伤怀。

陈天泽依旧坐在那,不久二儿子就会过来陪他。

John在大厦顶层开会的时候,阳光被搁在窗帘外面。

他以170迈的速度回到公司,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父亲的期望他很清楚——壮大公司,娶个好媳妇、生个好孙子。

第一个比较容易实现,他的能力毋庸置疑。第二个就……

马里奥在前台和新上任的女孩聊着天,这女孩儿大学刚毕业,青涩地应付马里奥的说笑。

苏晓荷到公司后没见John,竟然小小失落下,她租的那层竟然都在低价出租,一早她就抄下了号码,她觉得兴许John用得上。

转念一想,John是集团安排进来的,也许并不需要像她这样省钱。无论怎样,举手之劳,她不介意与他多说几句话。

集团顶层的会议结束后,John独自在办公室沉思很久——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做。

等他开始一天工作的时候,习惯性地查看了手机。

苏晓荷手机拍过的照片立刻就传到他的手机上。

他瞪了瞪眼睛,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连苏晓荷的通讯录、通话记录、短信彩信全部都第一时间自动传过来。

他望出租房电话的照片,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暖意。

下午,John才出现在杂志社。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压力大——集团业务太多,他每天还要来杂志社上班,必须像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终于见到John,苏晓荷礼貌的打过招呼后问:“上午去哪儿了?”

John捏着鼻梁,疲惫地说到:“昨晚被房东赶出来了,今天上午一直在找房子……都太贵了。”

说完,他无奈地望着苏晓荷。苏晓荷忽然兴奋地把租房电话发给John,告诉他这真是难得的价格,关键地段也非常好。

John当晚就兴高采烈地搬家了。

他的东西着实不算多,一套普通的单反,一皮箱的衣物而已,一皮箱影集。

Dan的资料也飞快发到John的手机上。

苏晓荷帮John打扫房间,边做边说:“我可比家政做的好哦!”

John望着忙碌的身影竟恍惚起来,难道不是妻子在对自己说话么?

一股暖意从John的心底泛起。

苏晓荷见John似乎笨手笨脚不会做饭,勉为其难的在自己家做了两个小菜,端到John的房里当乔迁宴,和John共餐。

刚要吃饭,忽然停电了。

刚好John房间抽屉里就有烛台和蜡烛。

John心里暗想,马里奥莫不是这个月又招惹了涉世未深的少女,缺钱到如此挖空心思?

苏晓荷那日偷偷打听过,John那天请大伙吃饭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难怪他还要做兼职;出于同情,她才帮他做了这顿饭,也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些。

吃过饭,苏晓荷索性连碗都洗了。

John要开个跨国会议,他已经提起西装,准备去酒店“兼职”。

苏晓荷知趣地离开,John转头对苏晓荷说:“那边的相册里有我的作品,如果你不介意可否帮我分类?”

苏晓荷自然对这种事感兴趣,满口答应下来,也是因为他的才华着实吸引着她。

John离开后,苏晓荷就在John的房子里整理照片。

John的房子是两居室,装修的很文艺,租金才2000,;苏晓荷就在他隔壁,破破烂烂几乎没有装修,还是个做了隔断的开间,租金还要3500;苏晓荷一边整理照片一边感叹老天不公。

John的作品简直……不是人拍的。无论自然还是人像都那么有深意,仿佛每一组照片背后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

“感染力!”苏晓荷喊着棒棒糖,含糊地自言自语。

这一组是非洲黑孩子,虽然瘦弱贫穷,却笑的那么开心,而身后就是被战争摧毁的村落……

这一组像是非洲毒贩缴枪时的照片,怎么看也不像摆拍,倒像纪录片……

还有一组特别可爱,是一只小狮子的各种形态,逐渐变成一头成年雄狮,最后有一张是John和那威武雄狮的合影,丝毫没有违和感,雄狮那眼神仿佛自己是hello kitty。

“落魄的才子啊!”苏晓荷一边整理一边感叹。

苏晓荷又翻到一张上帝视角拍摄的海上日落,这张照片构图很简单,海天相接,乌云笼罩,只有一轮将落的红日从乌云缝隙中射出红光,将海面染成血色,与左边峭壁上的灯塔交映……

画面虽然简单,技术含量可不低。尤其那一抹残阳,给人一种压迫、一种震撼、一种感动……

苏晓荷捏着照片不禁感叹:“鬼才啊!”

感叹时,因惊讶而长大嘴巴,竟然都忘记嘴里还有棒棒糖,口水不偏不倚落在那半露的红日上……

呃……

苏晓荷回过神,用衣角轻轻擦了擦,可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个模糊的痕迹。

唉……

John偶尔打开手机视频监控,虽然看到都是新租房子的天花板,可苏晓荷那句“鬼才”的感叹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整个视频会议他少有的开了个小差儿。

这里大概有几千张照片,苏晓荷却不觉得乏味,不知不觉竟然整理到快12点了。

苏晓荷哪里是在整理照片,简直是才看影展,难怪刚来那天他就干夸海口,如果这些当真是John的作品,那苏晓荷简直要佩服的……

12点半的时候,John轻轻开门进屋,落地灯下,苏晓荷五体投体地趴在地毯上睡着了,照片散落在周围,最普通的棉布睡衣下,是她雪白精致的玉体,如瀑的乌发半掩娇美的睡容,John看的一时愣住了,轻放下手中的蛋糕,俯下身久久注视面前酣睡的人儿……

他身体的冲动忽然让他只想犯罪,但是他并不这么认为——在非洲呆惯了,这都不叫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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