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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少年之庆功宴

我们落在地上,从头到脚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的衣服不但有破口还粘着脏污。我的眼睛因幻境退去而复明,缠绕于身将我和师姐捆绑在一起的藤蔓被师姐收回。四周寂静无声,师父他们呢?

我抬头环顾四周,接住几双好奇的目光。师父、大师兄、楠烟师姐、童俊……他们都呆愣的看着趴在地上我们。

难道是超时没通过?不对呀!如果超时,幻境会在没出迷阵时自动退去。那他们这是?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身边的涫珠师姐跟我一样趴在地上没动。我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师姐把脸转过来看我,也是一脸茫然。

“嗯哼!”师父咳嗽一声打破僵局,“小栖、涫珠,你们表现很好!通力合作闯关成功!”

话说到这里,其他愣神的几位反映过来,纷纷表示祝贺。

我俩在祝贺声中尴尬的爬起来,楠烟师姐面色难得一见的温柔,说:“你们先去梳洗,换身衣服,再来参加升阶仪式。”

我们退出回屋洗澡换衣服。

泡在温热的水中,我把闯关的情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栖,好了没有?仪式快开始了!”外面传来涫珠师姐的甜甜的声音。自从闯迷阵出来,师姐对我的态度明显改善,说话的语气也不那么生硬,我们的关系似乎回到了断食修行之前,而且还多了一份亲密。这久违的感觉,像春风拂面,温暖而柔软。

“哎!师姐,进来吧!我还要一会儿。”我回答她,也许是激动,我的声音里有点不自然的哽咽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师姐,你说我们今天闯关犯了什么错误?”涫珠师姐为我梳头发,我看着窗户外面问她。

“你不提这事就罢了,你一提这事我就来气……”师姐愤愤的骂道:“这样的迷阵大师兄绝对不会做,肯定是那小子的主意。弄得我们这么狼狈,还差点出不来”

“呵呵,这账以后再算。我倒是觉得这阵法的主要目的是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像,用心感受胜于五感。”经我这一提醒,涫珠师姐有所醒悟。

“我想,开始的迷雾阵不过是提醒我们不要用眼,而是用心去感受,我们错会了意思,把后面弄糟了。”

我点头同意,补充道:“是我们太着急的想过关,没有细细思考。”

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傻,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不算还弄得这么惨,在大家面前丢脸。想到这里,我“哇”的一声捂脸,满心后悔。师姐差不多同时也“哈哈”又笑又跳,为自己的傻缺笑倒。

答案找到了,发髻也梳好了。我俩肩并着肩匆忙往大殿赶去。

此时已是太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大殿上,给大殿披上一层薄薄的金光。殿外广场,十来位参加升级仪式的初阶弟子已经排列一排站好,大家互相祝贺,喜不自禁。秋翰在队伍中朝我微笑着招手,那意思是唤我站在他身边。我自然而然的站到了他身边。“恭喜!恭喜!”秋翰拱手向我道喜。“同喜!同喜!”我拱手回礼。秋翰将嘴贴近我耳边轻轻问一句:“那两张护身符还真管用?”

我白他一眼:“没用,我闯关的时候符咒在袖子里没拿出来。”

“你为什么不找我做搭档?”我问,看他努努嘴,狡黠的目光落在我衣袖上,我悟了:“哦!原来你是早知道我会有事?”

秋翰咧嘴一笑,我尴尬的陪着干笑,我的傻气连秋翰这二货都知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俩鸟仙心照不宣的在那傻笑。

“你们在说什么那么好笑?说来听听。”楠烟师姐探过头来问,俩鸟仙不说话,这里还有一个比我更傻气的,不愁没垫底的,想到这里笑得更欢。

此时有弟子大呼:师父到~~。声音尚未结束,只见师父、大师兄、楠烟师姐和其他高阶弟子从大殿鱼贯而出,升级仪式正式开始。

我们收声恭听师父教诲,接着是大师兄发表祝贺词,再是楠烟师姐主持更衣礼。当鹅黄色的中阶服罩在白色初阶服外时,成功的喜悦溢于言表。童俊一直在旁边观礼。直到楠烟师姐邀请他讲几句话,他才在众弟子的掌声中扭捏作态的讲了两句。无非就是一些恭喜祝福的话。楠烟师姐撇他一眼愤愤不平的说:“鬼心眼多,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

我冲师姐微微一笑,以示赞同。就听大家突然欢呼起来,议论声起。

“怎么啦?怎么啦?”我问身边的秋翰。可惜我的声音太小,淹没在鼎沸的群声中,秋翰没听见,跟其他弟子热聊。

“这颜色穿在你身上真好看。”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扭头一看,童俊笑意嫣然立于我身侧。

“谢啦!”

“那我呢?”涫珠师姐调皮的问,还冲我眨眼睛。

“不错,很好。”童俊回答道,言语间带有一些羞涩和敷衍。

“那我呢?”秋翰听见这边聊天也来凑热闹。

“好,都好!很好!”。

其他弟子已经散开,升阶仪式结束,大家热情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那我呢?”、“我呢?”、“我呢?”。我被挤出人群,被挤出来的还有秋翰和涫珠师姐。我们仨对视一眼,交换一下眼神,无奈地摇摇头笑起来。师父、大师兄和楠烟师姐已走了,我们仨牵着手也一起回屋。

夜幕低垂,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我们更换便服,赶往五师兄的“揽胜斋”,那里有为我们准备的庆功宴。“揽胜斋”一扫往日的宁静典雅,横梁彩幕高悬,长廊繁花盛开,仙气缭绕;大厅内灯火通明,仙乐飘飘,来来往往的弟子喜笑颜开。

浮玉山上的庆祝宴很随性,没有桌椅,没有辈分排位,没有开宴仪式,没有仆从,美食流动在空中而不发生碰撞,弟子们可随意取食眼前的美味,甚至连手都不用抬。弟子们在这里可坐可卧,可贴墙上、可挂窗上,自由随意。我和涫珠师姐悬坐在廊边藤蔓上,垂着双足,随藤蔓轻轻的荡过来荡过去,嘴里还品着美味佳肴,很是惬意。这里唯一忙碌的是五师兄。他穿行于众弟子之间,察看美味佳肴是否运行顺畅,还忙不跌的与每位参会弟子打招呼。这种美食空中飘浮是五师兄进阶地阶后实施的新方法。与五师兄寒暄之后,我感慨颇多:五师兄已经升为浮玉山顶为数不多的地阶弟子,而我也不是那一味淘气的懵懂孩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我给涫珠师姐讲述小时候怎么混进这“揽胜斋”后厨偷吃,怎么不小心被大师兄逮着,又怎么轰轰烈烈的将后厨给炸了。说起这些糗事,我一边说一边笑岔气,涫珠师姐边听边笑着捂肚子。胖哒不知道我们在说啥,因为它正为进攻一颗坚果而努力奋斗。那滚圆的身体卷缩成一个球,前爪抱着一个比它大一倍的坚果,小嘴撅着,腮帮子像装满气般鼓起,仿佛手指一戳即破,小嘴上小咬合认真咀嚼着。虽然它很努力,但是它的嘴太小,坚果又太大,啃了半个时辰才去掉坚果的一个小尖尖。看它这架势,怕是到天明也啃不完一个坚果。我变出一个口袋,装了些坚果递给师姐,示意她收着先。“要不是胖哒的帮忙,估计这次迷阵我们能不能出来还两说。好好犒劳犒劳,据说吃了这品相的坚果能让灵宠功力大增。”

师姐也变出一个口袋,装些糕饼,她将两袋子收好,说:“是该谢谢它,没让我们失败。想想自己真是莽撞,上次胖哒升级,我误会你是我没有弄清事情。这次没搞清状况就轻易闯迷雾阵,还拖累你差点出不来。看来我这冲动的性格真是要改。”

忽然一个声音插入我们的对话:

“不错!不错!听你这话,已有了悟,也是修行之一。”

寻声望去,秋翰款款朝我们走来。

“你呢?你在迷阵中遇到什么?”我招呼他。这一问激发他内在的话唠。“怪兽呗!你没见过怪兽吧?我也是第一次见。那怪兽的獠牙有这么长……”

我和涫珠听得入迷,心情随他与怪兽的搏斗而起伏跌宕,他说的那些事还真新鲜刺激。直到听他说怪兽被打死,我们紧张的心情才释放。

“看你们进去一小会儿就出来,我还以为你过迷阵很轻松。”涫珠感慨道。

“我有一个疑问。你们有没有发现,在迷阵里面觉得时间过去很久,而阵外也就过去一小会儿。难道迷阵里面的时间跟迷阵外面的时间不同?迷阵是可以设置时间的!”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秋翰大呼。

“对噢!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小栖你不说我都不会往这方面想,难怪师傅常夸你悟性好。”涫珠说。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设置的时间?大师兄还是童俊?如果是大师兄,那么修炼到天阶还真有点意思!如果是童俊,这小子的修为莫测啊!”我自夸夸而谈,秋翰和涫珠听得是连连点头。

“啪啪啪”鼓掌声从梁上传来。一个黑呼呼的影子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中,若不是他在拍手,怕是没有谁能发现他。见我们都在看他,他从黑暗处显身。嘴里还说:

“孺子可教也!”

“童俊,你来了?”秋翰与他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来多久了?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看见他,我心绪翻腾,即有背后议论别人是非被发现的尴尬,又有点被戏耍的恼怒,还有点看见他的欢喜。。

“不早不晚,你们的话全听了去。”他嘻嘻笑的说完摘一糕点往嘴里送,吃得随意而优雅。

“你,你,全听见了?听见什么?”我羞得恨不得钻地缝。

“先声明一下,我可没偷听。我不过是来收集一下大家对这次闯迷阵的意见,跟某位小朋友在后厨偷吃可是两回事。”他歪着脑袋斜眼瞅我,一脸坏笑。我像是被施了魔咒,面颊滚烫,两眼直直盯着他,不知道该哭该笑还是该骂他。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

“讨厌!”说完羞着躲到师姐身后。

“哈哈~哈哈~”童俊仰面大笑,可恶的秋翰也跟着一起笑。

“笑什么笑!你,秋翰!偷吃的事情不也有你一份?”涫珠师姐断呵道。她的声音特大,与“揽胜斋”这祥和气氛极不相融,引得其他弟子侧目。连专心啃坚果的胖哒也停下嘴巴动作,瞪着小圆眼傻傻地看着我们。

“这小东西没看出来哈,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童俊摸着胖哒的小脑袋调侃道。他这看似无心的话像个小火苗点燃我心里的火。

“知道你能耐大,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小瞧我们,胖哒上!”我对胖哒下令。

胖哒“嗖”一下丢下尖果,竖起大耳朵朝童俊冲上去,同时嘴脸喷出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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