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从一个正常人变成哑巴的东西。”
南樛说。
云华眸中异色一闪。
只见周围黑雾翻涌，如身在云海之中。
很快，等他们再次恢复视线之时，周遭场景已不复原来的模样。
这次却是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这不是我们发现他尸骨的那个废弃的矿洞吗？”
云华当即叫了出来。
南樛环顾四周，点头道：“看来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云华心惊：“我们在这里往何处躲才好？”
南樛说：“不用躲，这不是幻境，这只是他的记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不会再改变的。”
“原来如此。”云华放心。
“在哪儿呢？”有声音响起，语气里充满了激动。
“请管事大人跟小的来。”另一人答道。
云华眼睛一亮，是张因的声音。
两个人低着身子从洞外走进来。
在云华的视线中逐渐清晰。
除张因外的另一人是个长相普通的精瘦男人，此刻正满脸喜色。
张因略带讨好之色。
“大人，这条支脉是小的无意中发现的，目前还没有别人知道。”
精瘦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黄的牙齿。
“干得不错。”
“大人过奖了。”张因笑道。
“你看过成品了没有？”男人问。
张因点头。
“粗略看过了，因支脉比较短，所以只有三四枚上品灵石，二十枚左右的中品灵石，下品灵石倒是有数百枚之多。”
只见那精瘦男人眼睛一亮，甚是满意的样子。
“这事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有你的好处。”
他低声对张因说道。
云华皱了皱眉，她看这人的神情分明就是想独吞这一份灵石，哪里会好心分张因？
她恨不得出声提醒他不要相信。
但这是回忆。
悲剧早已发生。
张因显得很兴奋，激动地搓了搓手。
“小的明白，大人尽管放心好了。”
精瘦男人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个小袋子给他。
“以后你把挖出来的灵石单独放在这里面，然后藏在外面那块石头底下，不要让人看见了。”
“嗯嗯，小的知道，不会让人看见的。”张因连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
接下来场景变幻的很快。
不过没什么事情发生，张因每次都趁晚上偷偷来此挖灵石，然后将挖出来的灵石按照管事的吩咐藏在石头底下。
隔一天还会在石头底下收到一锭银子。
他乐不可支，知道这是管事给他的好处，便更加卖力的干活。
直到有一天，那管事问他：“还有多少？”
张因邀功似的表示再挖一天就没有了。
管事很是满意，转身之际眼底却闪过阴鸷之色。
云华看得不由得紧张起来。
南樛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二天管事又来了。
“灵石呢？”他问，“直接给我就好了。”
张因慌忙将灵石递了过去。
管事接过数了数，忽的看着他，冷声问：“你私藏了？”
张因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小的不敢！”
“你最好不要那么做。”管事说道，神识在他身上扫过，确实没有发现。
但是数量也确实比他之前说的少了一些。
“那……今天的银子……”张因唯唯诺诺地问。
“银子自然不会少你的，只是我需要确定一件事。”
管事将灵石收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张因吓了一跳，心中有些惶恐不安。
“不知道大人要确定什么事……”
“你是不是瞒着我和熊杨也有什么交易？”他问。
张因下意识一愣，然后头摇得如拨浪鼓似的。
“没有没有……”
“哼。”管事冷笑一声，露出一口黄牙。
“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
张因瞪大了眼睛，想要解释。
管事却打断了他。
他神识已经感知到熊杨的气息。
“果然。”他脸色阴沉。
张因见他脸色不对，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道为什么他偷偷拿走几块灵石找熊杨换银子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熊杨管事比他出手实在大方太多了，他后来忍不住多拿了几次。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张因双腿一软，立刻跪在地上叩头，冷汗蹭蹭流了下来。
“饶命？”管事反问了一句。
“鲍成老弟，是你在里面吗？”
熊杨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张因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高声喊道：“熊管事救命！熊……啊啊啊……”
第二声还未喊出来，只见眼前刀光一闪，感觉口中满是鲜血。
舌头被割了下来。
张因痛的倒地，却怎么也喊不出声，只低低惨叫着。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精瘦男人冷眼看着他，脸上面无表情。
他转身走了出去。
回身招出法器将四周墙壁击碎，瞬间乱石飞散，入口开始坍塌。
熊杨闻声赶到，“发生什么事了？”
精瘦男人摇头苦笑。
“唉，刚才一个矿工来禀报我，说发现了一条新支脉，谁知我才一进去洞口便发生了坍塌，我及时退了出来，他……唉，是我不好啊，救不了他。”
熊杨眼中闪过异色，他朝后看了看，有些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那只能怪天意，鲍成老弟你也不必太自责了，我会带人把入口清理一下，尽量把他的尸骨运出来好好安葬。”
“那就麻烦你了。”鲍成谢道。
熊杨笑了笑：“哪里的话，鲍成老弟即将回谷被提升为外门弟子，能享受门内的修炼资源，以后必然前途无量，到时候可不要忘了照顾照顾老哥啊哈哈。”
“那是自然。”鲍成打了个哈哈，随即转身离去了。
云华看着蜷缩在洞中已经昏迷的张因，皱了皱眉。
“熊杨最后怎么没发现他呢？”
南樛不语。
张因再次清醒之后，开始找出路。
因为他不能发声，所以只能靠着自己一点点挖出去。
在熊杨等人将洞口清理完毕进来的时候，他已经阴差阳错地跑到另一边的石头后面去了，而且因体力不支陷入了昏迷之中。
熊杨带人只是随意看了看，因为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灵石，便没在意的走了。
从此以后这个矿洞被废弃了，再也没人进来过。
张因早已失血过多，体力透支。
最后死在了这个矿洞之中。
他死之前心中一直想的是，妻子笑着说等他回来，做新学的那道菜给他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