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540300000022

第22章 驸马

自从萧绎离京之后,萧正德入宫的时候也渐渐少了,太子又忙于照顾母亲,还在京中的只剩六殿下萧纶,偏又是个最悖逆无礼,说不上三句话就要生气的主儿,于是武帝也少与儿子们见面了。

这日闲来无聊,便召朱异手谈几局解闷。

如今正值仲春,和风暖阳,一年中最舒服的时候,金殿内又熏着清心的白檀,香雾袭人,茶烟缭绕,跟这份难得的闲适比起来,眼前的棋局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朱异看着武帝平静慈祥的苍老面目,又瞄了一眼势均力敌的棋盘,那些黑白子都显得不同寻常起来,他的眼睛来回细看了好几遍,才终于落下一颗胆战心惊的白子。武帝似乎早有预料,手中的黑子紧跟着就落了下去,“哈哈,彦和,小心了。”

朱异似乎这才看出玄机,赶紧嚷嚷起来,“不行,不行,臣老眼昏花,看错了,容臣重新落子。”说着就要伸手。

武帝一把抓住了朱异的手腕,“诶,落子无悔,棋局如战局,岂能说退就退?”

朱异缩回手,擦了擦头上的细汗,“陛下取舍得当,目光长远,臣输的心服口服。不过陛下是看准了臣贪得无厌,才以利相诱,引臣入套的。未免胜之不武,这局不算,重来重来。”

武帝摸着胡子大笑起来,“彦和啊彦和,你真是一毛不拔,这一局不过两千钱,你家财万贯,何必心疼呢?”

朱异微微扬起下巴,似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陛下刚才亲口说的,臣唯利是图,贪得无厌,还一毛不拔。既然陛下都把臣看透了,怎么还舍得割臣的肉,拔臣的毛呢?”

武帝笑得更加开心,“唉,我遇上你,才是输的心服口服呢。好吧,不论输赢,一局再赏你两千,这下可安心了?”

朱异谄媚地笑着站起来躬身,“不只安心,而且还开心。臣拜谢圣恩。”

这里自有内侍去清算棋盘,武帝自得地端起茶盏慢饮,朱异也在对面细呷着他早就喝腻了的皇家贡茶,心里却另有一番盘算。

当初武帝建国时,身边有许多功臣,最出名的当属沈约和范云。此二人家世才干都远胜于自己,可惜范云早逝,沈约自视清高,不肯曲意奉承武帝。

朱异还能清楚的记得,十几年前,自己还只是个太学博士,而沈约贵为宰相,位列三公。在一个无比寻常的例行宫宴上,鬓发还未斑白的武帝指着豫州进贡的巨栗,亲切地看着沈约,要与他比试典故。

沈约虽当时少写了三件典故,当面奉承了武帝,散席时却忍不住想找回面子,对身边人说,“此公护前,不让即羞死。”

武帝当时就要治他出言不逊之罪,亏得徐勉徐尚书力谏,才算平息下去,可从此就失去武帝的欢心了。

这事儿过去了那么多年,朱异仍记得一清二楚,也时刻以沈约为前车之鉴,桩桩件件从未胜过武帝。可近日前朝事忙,武帝又时时把自己捆在身边,天长日久,难免出错,万一露出什么破绽,可就前功尽弃了。

尤其这棋盘上的功夫,费时费脑不说,又总要满盘皆输,还要输的花样百出滴水不漏,真是天下第一头疼事。

正想着给武帝找点儿什么别的乐子,却远远听见一阵嚎哭声,那可真是撕心裂肺,闻者心伤,他心里就往下一沉,丁贵嫔病了才不到半年,不会这么快就咽气了吧。武帝的身体好了没多久,此时可经不起这样的丧事。

朱异心中虽害怕,面上却仍镇定自若,他看了一眼也满是惊疑的武帝,沉声向外轻斥,“什么人在外喧哗吵闹?”

立时就有一个内侍开了殿门,外头轻暖的春光就散了进来,照得武帝双目微眯,“有什么事快说。”

那内侍抖抖索索的,似乎很难启齿,“是,是,是驸马都尉殷钧,在外,在外嚎哭不止,想要求见陛下。”

这驸马都尉殷钧娶的是武帝和德皇后的长女,永兴公主萧玉姚。

永兴公主生来活泼貌美,桀骜不驯,不论性格相貌,都像极了母亲德皇后,是最得武帝宠爱纵溺的女儿。这位驸马也是武帝千挑万选,最后才选中了自己故世好友的儿子。

殷钧虽有些过于文静,个子也不算高,但长相十分俊秀,又写得一手好字,连范云在世的时候都常常称赞他,许多才子名士都以他的字为摹本。更难得的是为官清廉,颇有政绩,能令治下强盗恶匪绝迹,疟疾疫症全消,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才。

武帝当初也是千挑万选,才选出这么个才德兼备,聪明俊秀的人做女婿,加上太子也很喜欢这位姐夫,武帝自然对他恩宠备至,不断升官加爵,前几年也做到了五兵尚书的位子。可惜自从殷钧的母亲过世,殷钧的身体就有些虚弱,近两年不过做些闲官,以便疗养身体。

一个应该在家休息养病的女婿,忽然这么大哭大号地进宫,不免让武帝心胆剧颤,手都跟着抖了起来。

朱异赶紧扶起了武帝,“陛下且莫忧心,公主金身玉体,一定平安无恙,还是先听听驸马要说什么吧。”

说着赶紧看向那内侍,“还不快把驸马带进来面圣!”

不多时,果然见一个面带病色的中年男子,衣衫不整地冲进殿中,满脸都是泪痕,手里还抓着几张已经被捏皱了的宣纸,痛哭流涕地哀嚎着扑倒在武帝脚下,“求陛下做主,臣实在活不下去了!呜呜。。。公主。。。公主她。。。”

武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把将他拽了起来,“玉姚,玉姚怎么了?啊?你倒是快说啊!”

殷钧抖着手把那几张纸递给武帝,自己却哭着说不出话来。

朱异赶紧帮着武帝展开了那几张纸,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两行大字,一看就是永兴公主的笔迹,“竖子生殷钧,殷叡生竖子”。

殷叡正是驸马殷钧之父,武帝年少时密友的名讳,更是永兴公主的家翁,如此侮辱殷叡,不只是在扇驸马的耳光,更是对武帝的大不敬。

武帝当下虽得知女儿无恙,松了一口气,却很快又怒上心来,“若说你父亲是竖子,那又将我置于何地?唉,不孝女,不孝女!”

话虽如此,朱异却看出武帝不想责罚这个最爱的女儿,就赶紧上前,亲自扶起了犹在啜泣的殷钧,“来来来,驸马身体抱恙,快先坐下,有什么话慢慢说。”

见殷钧抹着眼泪坐下,这才赶紧笑道,“此事却也蹊跷,公主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恶语相向呢?莫不是夫妻拌嘴了?”

殷钧见武帝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只得满面屈辱地开口,“公主许久未曾召臣入府,臣心中想念,昨日就按例提前知会,然后亲自到公主府拜见。谁知,谁知,一进门就看见这几张大字,臣不堪其辱,当时就要和公主理论,可公主竟命奴仆将臣捆了起来,丢在柴房一整夜,今早臣的家仆来寻,公主才将臣放出来,呜呜。。。臣实在,实在是没有颜面活在世上了。。。呜呜。。。”

说着撩开宽大衣袖,手臂上果然一圈圈捆绑挣扎后留下的红痕。

大梁公主地位甚高,都自己建有公主府,驸马另居别宅,得公主传召才能上门侍寝,眼前这情形,分明是公主嫌弃驸马力不从心,许久不曾传召,驸马不堪冷落,所以吵闹委屈。

不过这在前朝本朝都并非新鲜事,永兴公主已经算是比较安分守己的了,所以众人不觉诧异,反觉滑稽。

四周侍奉的宫人们见了驸马的倒霉样子,都窃笑不已,朱异也是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十分辛苦。

武帝听说爱女平安无事,又见这不过是夫妻间寻常拌嘴打闹,便想小事化了,“唉,这个玉姚啊,真是不省心,我一会儿就把她叫进宫来,好好说说她,让她给驸马赔礼道歉。”

朱异也咳了两声,上前劝告道,“驸马此番是受了委屈,可也要为两个孩子想想,儿子都快成人了,父母还吵吵闹闹的,也不成体统。驸马权当看在孩子面上吧。”

这本来也是合情合理的话,永兴公主和驸马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再怎么闹也总归要和好的。

可谁知不提儿子还罢,一提儿子,驸马又委屈地哭了起来,“臣也知道这是小事,本来不该惹至尊烦心,可是,可是昨夜被关在柴房的时候,臣听见,臣听见。。。”说着却看向周围宫人,不肯再说下去。

武帝赶紧挥了挥手,朱异识相地带着宫人们出去,贴心的随手关紧了殿门。

驸马这才又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听见公主的侍女说,臣的两个儿子,都并非臣亲生。。。而是,而是,而是临川王的儿子,所以,所以才生得那样高大。。。呜呜。。。呜呜。。。”

说着哭得浑身都发起抖来,“今早臣出门的时候,亲眼看见临川王从公主的卧房出来。。。呜呜。。。这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其实驸马当年跟公主完婚的时候,就隐隐发觉公主已非处子之身,只是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他也不敢因此责难公主。后来虽然不受公主喜爱,一年只被传召三五次,可历来公主多男宠面首,永兴公主对他冷冷淡淡,却从不蓄养男宠,几年后又接连生下儿子,也算是难得的贤惠。

驸马是一个容易知足的人,所以即使平日受了些委屈,也不敢张扬,依旧对公主真心相待,尽力侍奉。可如今猛地知晓如此不堪的真相,发觉自己被蒙骗多年,心内如何苦痛流血,自是难言。

此刻的武帝也不比他好多少,临川王萧宏是武帝最溺爱的弟弟,永兴公主的六叔,萧正德的亲生父亲,比永兴公主大了十岁有余,今年已五十有四。当初之所以把萧正德过继给德皇后,也就是为着他这个弟弟。

可萧宏虽说生得高大貌美,却生性风流放荡,仗着武帝的宠爱,不但王府极尽奢侈,府中姬妾更是数以千计。

只是到了这个年纪,依旧白皙的面容上,已经布满了脂粉遮不住的细纹,一双勾魂眼也快失去神采,武帝无论如何都不敢,也不想相信驸马的话。

可驸马与临川王素无旧怨,他又怎么会用公主的名声和自己的尊严撒谎?武帝捂住了隐隐发痛的心口,有些喘不上气来,“好了,驸马,你先回去,我自会询问公主,如若属实,一定严惩不贷!”

驸马听见这话,知道武帝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也不敢再哭,只能抽着气撑着病弱的身子推开殿门,由等在外头的家仆扶着回府。

朱异瞧见驸马的模样,也不免摇头叹气,对已经是熟识的俞三副感叹起来,“唉,可怜驸马才华绝世,竟要受这样的窝囊气。”

俞三副挤了挤眼睛,“嘿,萧娘那双含情目一勾,谁又能抵御呢?”

俞三副口中的萧娘不是别人,正是临川王萧宏。

萧宏对待家中妻妾,是百般溺爱,宠妾江无畏穷奢极欲,又纵弟行凶,萧宏却宁可被免官罢职,都要维护他们。可一但离开娇妻美妾,上了沙场,遇上魏军,就怯懦不前,连阵都不敢出。

魏军自然旗开得胜,为了表示谢意,派人送给萧宏女郎的巾帼,还将他编成了军歌,“不畏萧娘与吕姥,但畏合肥有韦虎。”以此嘲笑萧宏软弱如女子。

虽说这是敌国的侮辱,但大梁国中看不惯萧宏的人也都偷偷这么称呼他,就连俞三副这样的内侍,提起萧宏也没什么好话。

朱异想起‘韦虎’,不免深深叹气,“可惜韦睿和裴邃二位老将军都已经仙去,成景俊也已年迈。如今独留陈庆之一人,也是孤木难支啊!否则,至尊又怎舍得派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去打仗呢?要是什么时候能再得一员虎将就好了。。。”

正在感叹时政艰难,却听殿中传出武帝的低吼,“来人!来人!给我把永兴公主召进宫来!”

朱异赶紧冲进殿中,“是,是,已经派人去了,陛下消消气。”

他虽隐约听到驸马和武帝的密谈,还是忍不住劝武帝,“事已至此,陛下也不必太过苛责公主了,郗娘娘还在天上看着呢。”

武帝心里泛上一阵浓重的无力感,只得闭上了泛红的双目,“要不是为了阿徽,我也不会。。。唉,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同类推荐
  • 攀龙化鸾

    攀龙化鸾

    一觉醒来,稀里糊涂地就魂穿到大汉朝,刚刚继位汉武帝我的大舅!攀龙附凤又如何?看一个民女小丫头如何麻雀变鸾凤!霍去病大胜归来,汉武帝一高兴,问道:“霍爱卿,这些田宅和美女,你可喜欢?”“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霍去病拒绝道:“陛下,您将蝉儿赐给我进就行。”汉武帝怒哼一声:“哼!退朝!”
  • 回到古代的另类科举之路

    回到古代的另类科举之路

    主线任务:通过科举改变自己社会地位支线任务:一切可能改变自己生活质量的各种赚钱方式。无感情线,无金手指,主角我行我素,随心所欲,经常异想天开
  • 望夜行之凤鸣长祁

    望夜行之凤鸣长祁

    本是相府娇女,一朝之间沦落成祸星爹爹娘亲离奇失踪,生灵涂炭,百姓流离,皆因她;欺她,骗她,将她当做棋子幸而遇到老毒物,看她如何翻身成为天下盛宠。【本文冷面男主VS异能女主,甜霸宠妻,金手指,大地图,爽文。】
  • 朕的摄政皇兄是红妆

    朕的摄政皇兄是红妆

    她为红妆,倾世之姿容,却身着青衫,傲然与朝堂,玉颜墨发,谈笑间,暗藏波涛,却弹指而欠妥,立新帝,称摄政王,教养一代圣皇!小包子狡诈,七岁为皇,面为弱子,实则聪慧,面对百样朝臣,斗奸臣,惩权贵,杀佞官,奖忠良,他是皇者,决胜千里,却那那人面前,环其纤腰扮猪吃老虎“皇兄,景儿怕!”她以为,这是一部朝争辅皇记,却不曾想,他竟然是一部养成片,至到其一天,养成的小狼崽咬上她的唇,宠溺一笑“皇兄,生个娃吧!”某摄政王震惊傻眼,说好的一皇一政呢?某皇帝轻笑“一皇,一正~宫~”
  • 半道将军很嚣张

    半道将军很嚣张

    岳晓一生浩浩荡荡,一朝穿越。爹愚孝,为帮助母亲脱离苦海,英勇参军……立下誓言:带她归来之时,恒国百姓不在受战火迫害,没有黎民百姓在会为战争妻离子散!她的一生,除了战场还有什么能是她的归属呢?(简介无能:为了尾款,加油(???_??)?!!!)
热门推荐
  • 邪魅女皇

    邪魅女皇

    一头璀璨银发,一袭红衣,睥睨天下的傲气,强横霸道作风。她,赫连星月是明日学院的废柴,同学眼中的耻辱,任人欺负的对象,一夜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走上强者的道路,不惜用各种身份出现在大陆视线中,在古月大陆游鱼得水。为亲人而痴,不惜只身闯入被人视为死亡禁地的死亡森林,为爱人而狂,即便踏平古月,也要让你守在我身边。充满诡计的大陆,死亡笼罩的森林,踏平无比尊贵的古堡,这是一个以拳头大为尊的世界!
  • 或许我已爱上你

    或许我已爱上你

    老公找了小三,要让我净身出户。本来我只是为了多赢一点财产,才去跟踪云盛钧。却没想到,事后不光财产没得到,还为自己捅了一大串麻烦。“既然你惹到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压在我身上,狠狠的扎进我的脖间……--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赵氏万年

    赵氏万年

    赵恪宴偶然来到这个世界,成为大夏赵氏的一名老祖,如今的赵家正面临着一场危机,赵恪宴不想死,他要带着赵家向上走。千年赵氏,风雨飘摇,他要让赵氏更上一层楼,命传千古,儿郎俱在,赵氏万年!
  • 霸道丹帝

    霸道丹帝

    新书《Boss正在成为中》出炉了!一代丹帝意外重生,携带上一世的记忆踏逆天之路,将那些找事者废了!不服者杀了!爱聊天的朋友可以加下群:122599793我在这里期待大家的加入!熬过前两百章带给你不一样的霸道!
  • 重生继承者:娇妻有点坑

    重生继承者:娇妻有点坑

    【新书《重生之辣媳当家》已发,求收藏求推荐~】【一对一,双洁,绝宠爽文】“最近是不是胖了?”她俏脸一拉,“哼……没胖!”“那为什么你在我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前世被人设计,身败名裂,死不瞑目,一朝重生,她誓要夺回所有荣光,手撕白莲花,怒甩前渣男,拿下心中“白月光”。原以为月光有毒,可谁曾想,一路荆棘满地,惟有他保驾护航。有你真好,我的慕总大人!
  • 幽荒绝

    幽荒绝

    “公子没听过一句话吗?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我荀药谷被人称为江湖鬼谷,那我,便是那个能从阎王手里抢命的小鬼!”——她,是江湖传闻中的鬼谷主人,古灵精怪,身怀绝世医术。前世落水,让她穿越到幽荒之上,遁入这乱世之局中。她带着她的绝世医术,踏入这四圣王族执掌的乱世风云之中,翻手渡人生死,覆手谋局乱政。尔虞我诈、阴谋阳谋,到底谁才能洞悉这一切看似命运的轮转?把汝的灵魂交于吾——吾召唤汝而来,在这幻世之中,替吾续写这幽荒大陆的绝唱!【剧情向正剧——主打权谋智斗、法术打怪】窥探局中局、破解谜中谜。走入这幽荒之中,拨开这层层迷雾,去揭发这幽荒幻世里背后的真相!【洛少出品,必属精品,欢迎跳坑】
  • 苍穹霞想(上)

    苍穹霞想(上)

    旧说云天河与海通。近世有人居海渚者,年年八月有浮槎,去来不失期。人有奇志,立飞阁于槎上,多赍粮,乘槎而去。十余日中,犹观星月日辰,自后茫茫忽忽,亦不觉昼夜。去十余日,奄至一处,有城郭状,屋舍甚严,遥望宫中多织妇。见一丈夫,牵牛渚次饮之。牵牛人乃惊问曰:“何由至此?”此人具说来意,并问此是何处。答曰:“君还至蜀郡,访严君平则知之。”竟不上岸,因还如期。后至蜀,问君平,曰:“某年月日,有客星犯牵牛宿。”计年月,正是此人到天河时也。
  • 清白

    清白

    要是没看见那条河,我就不会往河里跳。那天我在青年路上走,走到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就应该向左转,去东门长途汽车站,但我没有转弯。我在那红绿灯路口连停也没停一下,只管朝前走。那天飘着若有若无的雨雪,下午四点钟光景,行人不多,我的脚步声湿润而单调。青年路怎会有这么长啊,我以前走过无数次,每次都是走到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就转了弯,不知道它的尽头在哪里。今天我像是被一根绳子牵着,不走到尽头,那根绳子就套住我的脖子不松。终于,我看到了另一块路牌。我打算走到那块路牌底下再倒回来。离路牌还有十来米远,我就看到了那条河。
  • 乡情(吕伟达散文选)

    乡情(吕伟达散文选)

    以熟悉的乡音,以深沉的笔调,写他的家乡,写他的乡亲。他曾如是说:从我的心泉里,笔尖中,流出的全是乡情,乡音,乡魂!
  • 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元旦这一天,临泉县禁毒办主任、临泉县公安局政委蔡煜正在值班,突然接到一个紧急电话。给蔡煜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是禁毒大队查缉中队的民警高林:“报告蔡政委,我们在缉查一辆客车时,发现一包毒品。”蔡煜站了起来,赶忙问道:“嫌疑人锁定了吗?”“还没有。”高林答。早上八点多钟,高林带领队员来到了102省道关庙镇路段例行检查。在对临泉开往天津市的长途汽车进行检查时,民警发现行李架上一个黑色的女式双肩布包里,藏匿着一包冰毒,数量巨大。当民警询问包的主人是谁时,却没有一个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