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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见馒头

和馒头弟弟在约定的地点相见是在北京的地下铁咖啡店,他穿着酒红色的运动套,站在门口笑着看着我的到来。我刚到门口,他热情的双手便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我从没有想过,粗犷的馒头竟然长得这么好看,笑起来就像路边的野花,惹人忍不住去采撷。

如果说慕容苏是成稳的男人形象,馒头弟弟便是属于那种活泼的大男孩形象。

我们进了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他点了一杯柠檬水,替我点了一杯芒果汁。

“你不爱喝咖啡,可是偏爱地下铁的芒果汁。”馒头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诧异,自顾地将服务生端上来的芒果汁放到了我的面前。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这样拘束的,”端起芒果汁,抿了一口,抬起头时,看到的是馒头弟弟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眸。

他只是微笑,然后端起柠檬水,他说:“拘束的人是你。”

是啊!拘束的人何尝不是我呢?在见到馒头的第一眼,我的心跳便不由自己控制。我承认那一刻,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大男孩。但是却在靠近的时候,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我喜欢他什么,心动什么。明明是见了第一次面,为什么却有种想要在一起的感觉。或许我也被这虚假的网络世界欺骗了,被这花花绿绿的世界蒙蔽了双眼。

我擦拭了嘴角,开口说了句:“我比较害羞。”

“其实你知道吗?”他说:“你比我想象中的好看。”

我蒙了,问道,“嗯?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他说:“也不是想象,而是照片。你……比照片中好看很多……”

我皱起眉头问他:“什么照片?”

“就是你给慕容苏发的那张照片……”

“他给你看了?”

“嗯……”馒头犹豫地点点头然后说道,“那时候他问我,王语嫣长得不好看怎么办。我说你喜欢她的脸还是她的人,他没有回答过我这个问题。”

我和慕容苏认识一年之后,他给我发了一张他的全身照。那时候他还在读大一,穿着看起来不合身的运动服。他笑起来也很好看,甚至比馒头还要好看很多。每次出去游玩他都会拍照,然后一张一张的发给我。好看的,不好看的,搞怪的,优雅的,他都会给我看,并且告诉我他拍照的动机。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我长什么样子,可不可以给他发一张我的照片,等我们见面的时候好相认。我没有考虑,就将手机里唯一一张照片发了过去。他看了,很久之后才回复我。

我以为他会说我长得挺可爱之类的,毕竟不好意思形容长得不好看的人的时候大多数都会找个词。可是他没有,他越过了这个话题,开始跟我聊起关于他大学生活的事情。

我上班总是迟到,中午很少吃饭。他说等以后毕业了来北京找份好点的工作,然后我们自己租个房子,每天给我做好多好吃的。等他工作赚钱了自己创业,然后自己开个公司,给我安排个最悠闲的工作,让我天天舒舒服服的上班。我说我要当家庭主妇,天天睡觉。他说:“好”。

不知为什么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问馒头:“原来他因为我的长相纠结过啊,那我还挺对不起他的。”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你吧!”馒头笑笑接着说道,“上次通电话,他说他找了份工作,待遇还不错。毕竟获了无数奖的名牌大学生,随便发个求职简历就有一大堆公司求着他去上班。他说……等他租了房子,就把你接过去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工作上很自信,觉得一定能把握住机会。可是他却害怕失去你,怕你会离开他。他不是对你没有自信,而是对自己没自信。你从北京跑到深圳找他,他却只是看了你一眼就走了。这辈子,就这点他就很对不起你。还有橙橙……可能是这辈子也不会被你原谅的吧。”

慕容苏对我是真的好,好到我在游戏里想要什么他二话不说就给我买。我的奶妈号需要什么,就算花再多时间,再多精力他也会去给我做出装备来。明明可以手打的本,可是为了别人不跟我抢装备,他都是花钱包打手。在我上班的时候,替我完成了日常,历练,修为。

他和我吵过两次架,一次是因为我从纯奶转为剑气奶,一次是因为琪琪大叔。

我一直说是因为被玩家开红杀的没有办法了才转奶为剑,其实是因为只有做个剑气奶,我才能跟琪琪大叔走在一条马路上。琪琪大叔的帮会只收走PVP路线的玩家,只要没有职业的属性低于剑气的要求,就不会允许这个玩家加入帮会。我想进入琪琪大叔的帮会,所以我擅自更改了自己的属性。那时候,我和慕容苏还不是情缘。

当然我最后转型了也没用,因为四不像,帮会的管理拒绝了我的加入。现有的帮会也不允许我回去,所以慕容苏带着一新人自己建立了青龙会,而入会的第一个人便是馒头。

处情缘之前我问过慕容苏,为什么明知道我喜欢琪琪大叔,还要和我在一起。当时慕容苏是这样回答的,他说:“因为你人还留在原地。”

后来我也问过他为什么突然对橙橙有了好感,他说:“可能习惯了你的冷淡,突然感受到了别人的热情。”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所以当我被慕容苏爱的涨了一身脾气的时候,注定了他只能成为迁就的那个人。

面对着馒头,我变得开朗。在他的话语间,我听出了一丝惋惜和期待。我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隐蔽了起来,然后编出一套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我对他说:“游戏不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当你离开之后,游戏世界里的人会变得怎么样。他们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停住脚步,他们会找到一群新的朋友,然后继续开始他们的游戏之旅。这本就是个虚拟的网络世界,消失就消失了,不会有人在意。”

馒头沉默了,他端起的柠檬水迟迟没有喝下去。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的深邃让我无法理解。他自顾自的笑,然后还是喝了下去。

他说:“你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

后来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关于游戏里的事情,很多记得我们回忆的趣味。他还是像游戏里那样一如既往的埋汰我,不论说到什么情节,都要怼我一下。就算是面对面坐着,也感觉是像是在游戏里那样。由于第二天工作,我们早早的就散了场。我没有去送他,他也没有稍作停留。

走的时候,馒头对我说了一句:“大丑,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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