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弄儿拿着药，来到东侧最后边的一个小院，一直向上房走去。还没进门，站在门旁两侧，是两个十五六岁的丫头问：
“弄儿，你来干什么？”
“是奶奶叫我给老爷送药来。”
“进去吧，老爷正劝着那个姑娘呢。”
弄儿推开门走进去，又过一道门，撩开门帘一看，见一个约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儿，穿着一身红色的短衣褂，长红色的裙，又躲又藏地跪在床上，满脸是泪珠儿，哀求着：
“老爷，您饶了我吧，我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今天，你若能饶了我，放我回去，我一定好好地和我爹说，让他给我辞退婆家，退了人家的财礼，了结了那家的婚事。您下聘礼到我家，我一定恳求爹爹允许这门亲事。你若是能明媒正娶，我愿意嫁到你家。那时，你怎么样我都依你。徐大人，你若是真的喜爱我，也不差这么一天两天。”
徐迈一想，觉得这个女孩儿说的对，便说：
“我答应你，下聘礼到你家，明媒正娶，把你娶到家里来。今天，你顺从了我，不也一样吗。”
“那可不一样，在你没正式娶我之前，我不会叫你碰我。徐大人，你若不信，要强行，我就一头撞死。我是出嫁在半路上，被你的家人抬到你府上来的。我虽然还没拜堂成亲，我爹没给人家退亲之前，我就是人家的媳妇，是个有婆家的人，我就得遵从妇道，死也不从二夫。徐大人，我要求的并不过分啊。”
“好，我答应你。”徐迈高兴地说。
弄儿心里说，这个小蹄子，你还要明媒正娶，如果真的把你娶来，你长得比天仙还要美，脸蛋儿漂亮得人见人爱，以后哪还能有我们奶奶的份儿，我也得跟着受气。这春药，我先叫老爷吃，然后我就把这包药给你吃下。小臊蹄子，这一宿过去，你永远也别打算着明媒正娶了。想罢，忙端过一碗水来递给了徐迈，打开药说：
“老爷，这是奶奶给你的药。”
徐迈看着药说：
“今天晚上不吃了，这小女子是个刚烈的人，等把她娶到家里再吃也不晚，今天晚上，就放了她吧。”
“老爷。”弄儿挤眉弄眼儿地说：“这么长的夜，老爷，您哪有不心疼心疼女孩子的道理，这里还有我弄儿呢，这么多的女孩子，都是未开过花儿的好女孩儿呀。老爷喜欢哪个，就心疼心疼哪个吧，哪个女孩儿能不高高兴兴地伺奉老爷，叫老爷高兴。老爷，还是把药吃了吧。”
徐迈一听，看看弄儿，觉得弄儿说得也对，看着弄儿的小模样小巧标致，虽然她才十二岁，叫她陪一个晚上也不错吗？想着，接过药，打开纸包，把药粉倒在嘴里，用水冲下。
“来人，来人。你们几个进来。”弄儿发话了。
立刻进来四个女孩儿，看着弄儿。
“上床，把她按住，把嘴撬开，快去。”弄儿学着她的奶奶，小脸儿严肃，冷冷冰冰地说。
那四个女孩清楚弄儿的地位，若是不听，告诉给奶奶，善慈会扒她们的皮，会活活地打死她们。她们急忙跳到床上，把那个姑娘死死地按住，生怕那姑娘有一丁点儿的动弹，嘴被撬开了。弄儿跳到床上，死死的捏住鼻子，然后把好大的一包药粉，全部给倒进嘴里，那女孩不能用鼻子呼吸，结果这一喘气，那药粉粘粘糊糊地全部的粘在嗓眼里，随着用嘴呼吸，药粉也愈糊愈多，弄儿捏着她的鼻子，挺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这时，那女孩儿手抓喉头，喘气困难，说不出话来。
徐迈呢，吃下药就必须坐下来闭目养神，静坐一会儿。所以弄儿做什么事，他闭上眼睛也顾不得看。
弄儿从床上跳下来时，正值徐迈睁开双眼，对弄儿邪恶的一笑，心里恨不得一口把弄儿吞到肚子里。他一件件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对那四个女孩儿，说：
“把弄儿的衣服脱了，快脱。”
“老爷，你，我不行啊，我才十一岁呀，我已经给她吃过药了。老爷，现在她就会答应你，你，那姑娘长得多好，老爷。”弄儿心慌了，她不知道怎么说好。
那四个女孩儿愣住了，她们怕善慈，不敢，有些迟疑。
徐迈的眼光又邪又凶，大喊一声：
“把弄儿的衣服扒掉，等什么，你们想找死啊。”
可怜的小弄儿，她挣扎不动了，被这四个粗壮的女孩子，扒去了衣服，又被牢牢实实地按在床上。那又瘦又小的胸脯，扁扁平平地挺着，才刚刚有一点点突出的玉白色的小**，也颤抖着，又小又瘦的弄儿可怜巴巴地喊着：
“我怕，我怕呀，徐大人，徐大人，你饶了我吧，哪个女孩子都比我好哇，徐大人，你饶了我吧。”
这时，她比刚才那个女孩子叫得更可怜，叫得更凄惨。
弄儿后悔了，后悔，她不该替她的主人善慈给徐大人送春药来。她的主子善慈，知道了这事儿，也会打死她。
二
床上那个被弄儿喂药的女孩儿，脸憋青了，说不出话来，她抓着自己的喉咙在床上打滚，头往墙上撞，她喉咙着火一样烧着，使劲儿撕着自己的脖子和喉头。
这时，赵耕晨押着徐迈的母亲和徐迈二十一岁儿的儿子徐忠义，徐忠义的婆娘，徐迈的夫人许桂香，弄儿的主子善慈，和他女儿徐月娘，走进屋来。
徐迈，他服用的春药太多了。
床上那个女孩儿撕着喉咙奄奄一息。
弄儿也喊不出声音来了。
赵耕晨抓住善慈愤愤地说：
“你叫弄儿给她吃的什么药，把解药拿出来。你快救救她。”
“这药没有解药。”
赵耕晨顾不得什么了，她跳到床上，扶起那女孩儿，已经晚了，那女孩头一歪死了。
徐迈的母亲看到徐迈这样没人味儿，几乎气疯了。
徐迈的夫人看到徐迈这样的疯狂，几乎为他羞臊得想一头撞死。
他的二太太善慈姨娘看到，觉得理所当然，人就是穿着一身人皮的畜生，若是扒下来这身人皮，做出的一些事儿，都不如一头猪，更不如一只狗。因为人，会遮羞，猪狗，就不用扯个门面掖掖藏藏地遮羞罢了。
他的女儿徐月娘看到父亲这样的下贱卑劣，觉得父亲连猪狗都不如，愧叫他爹，她有这样的爹是她的耻辱。
儿子徐忠义看到，很欣赏他的老爹，这才是不亦乐乎的美事。人是什么，人本来就是魔鬼。什么叫正人君子，都他妈的是披着一身人皮的魔鬼，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就是不一样，都是装神弄鬼罢了。我怎么想的，就是怎么高兴，我就怎么做。
赵耕晨从床上跳下来，一把将徐迈抓了起来，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才使徐迈明白了一些，也许被打得太疼了，他战战兢兢地站着，瞅着赵耕晨的容貌：
“圆脑瓜，圆眼睛，圆鼻子，圆脸，圆耳朵，圆圆的大肚子，圆圆的大屁股，圆手，圆脚，什么都是圆，手拿一把圆圆的可开可折的折扇。”
赵耕晨用扇子在徐迈的肚子上轻轻地打了一下，徐迈鬼一般的叫起来，血从肚皮上流了下来。赵耕晨又在他后背上打一下，血又流了下来。他又大叫起来喊痛，喊饶命。赵耕晨厉声说：
“你若是再叫一声，我立刻抽你的大筋，扒下你身上的这张皮，一条一条地刮下你身上的肉。”
徐迈吓得不敢出声，知道他喊不来人了，直直地站着。
赵耕晨问善慈：“你说说，你给那个小姑娘吃的什么药，你为什么给她吃这种药。”
善慈咬咬牙，瞪着眼睛不说。
赵耕晨用扇子在善慈的肩头，轻轻地打一下，她立刻哎呀地喊一声，跪在地上说：
“这位神仙，我说，我说。”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是丞相夫人？现在你什么都不是，狗屁不如。我告诉你，你要说一句谎话，我就叫你尝尝疼痛入心的滋味儿。”赵耕晨脸都气白了，愤愤地说。
“仙人饶命，我说，我说。我给老爷吃的是春药，有好几次的药量。心想：他吃了之后，就会不顾一切地和那个姑娘。我给那个姑娘吃的是哑巴药，有一点就可以叫人哑巴。可是，给她吃了一大包。她吃下去，就会喉咙肿胀，说不出话来，用不多长时间，就会憋死。我想老爷一定挨不过，会不顾一切的强占那姑娘，那姑娘死了，老爷也不会知道。我叫弄儿在这看着，看那姑娘死了，回去叫我。我来的时候，再吓唬吓唬老爷，说是老爷弄死了那个女孩。以后，我就能抓住老爷的把柄，老爷就会事事听我的，我就能要挟老爷了。”
赵耕晨愈听愈气，便对徐迈说：“你听到没有，徐迈，你的姨太太狠毒到什么程度。人家好好的女儿家，坐花轿在出嫁的时候，你听别人说姑娘长的美，好看，你便叫家人抢来，又把人害死。你们的心肠狠毒到了啥样。”
赵耕晨说到这里，气愤地抓起善慈，揪到桌旁，拿出桌上的笔纸，放在桌上说：
“你把刚才说的，全写出来，然后划上押。否则，我就叫你尝尝扒皮剐肉刮骨的滋味儿。”
“是，我写，我写。”那善慈战战兢兢地说。
“徐迈，你们听着，好汉做事有名有姓。”赵耕晨说，“我是神龙会，天庭神宫的圆大佛侯作起，人人都称我为十圆笑菩萨。今天，我是奉命来铲除你们全家所有的人。因为你徐迈作恶多端，陷害楚家父子与他们的两个孙女，要我为老百姓除害。我也可以饶你们一命，徐迈你听着，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干好了，我就饶你不死，听明白了。”
徐迈一听吓坏了，在路上被那金、玉两位使者要去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要我善待楚家父子，保证他们无事。还好几次地对我提过，十圆笑菩萨在京都等着我。唉！我怎么就忘了呢。圆大佛凶狠无比，是一个以杀人为乐趣的人，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呀。他浑身战抖着急忙说：
“是，大佛，只要你能饶我这条狗命，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大佛，你饶我一命吧，我一定让您看得满足。”
“我叫你干的事，你都能办到吗？”
“能，能，能。我一定能办到。”
“若是办不到，或办不好呢？”
“你再杀我，狠狠地杀我。”
“好，你要是办不到，或者办不好，我就一块块地把你身上的肉，全部剐下来。我用刀子慢慢的剐，然后，我再抽你的大筋。你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徐迈很果断地说。他心想，圆大佛，你不就是愿意杀人，以杀人为乐趣吗。今天，只要我讨得你满意，讨得你欢心，能留下我这条狗命，我还能有什么不敢干的。管他死的人是谁，死几个人算什么。保住我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他抬起头讨好地对赵耕晨说：“仙人，大佛，我一定使您满意。”
“好，第一，把这个姑娘是怎么抬到你家来的，又是怎么死的，前因后果，都要写清楚了。明天，你要一件不少的交到刑部去，交到皇上那里去，叫皇上处理这件事情。第二，你必须想办法把被监押的楚家父子两个人尽快地放出来，他们有一点危险也不行。你能不能办得到。”
“能，能，我能办得到。”
“今天，按这样的顺序把你的儿子，你的儿媳妇，你的老娘，你的善慈婆娘，你的老妻，你的女儿，塞住他们的嘴，牢牢实实地绑在椅子上。然后，把他们每个人的罪孽，写出罪状书来，宣布他们的罪行，叫他们画押。然后，你再对她他们进行惩罚。惩罚他们时，要问问他们，是不是罪有应得。怎么惩罚，你自己决定。你不能因为他们是你的亲人，便心软手也软了。”
“你也听说过我圆大佛的脾气，你必须按着我圆大佛的话去做。你今后，再不能去干坏事儿了，你必须想办法，把楚家父子放出来。否则，我就把你放到火上烧烤，把你烤出油来也不让你死。我天天用火烤你，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是，大佛仙人，大佛圣人，小人听明白了，我徐迈不会心软，也不会手软。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干了。”徐迈瞅瞅赵耕晨，咬咬牙，手攥成拳头说。
“好，你叫人把大门关好，上锁锁好，把院里的人，都叫进屋里来，不准走掉任何一个人。叫大家看着，你是怎样对待自己家里人。你可要干得让大家信服你。”
“是。”徐迈回答得也非常干脆。
三
院里的十八个女孩儿与五个三、四十岁的婆子都被叫进屋来，她们一个一个或后背靠着墙，或后身依靠着箱柜，几案，桌子，瞪大着眼睛站着，下垂着双手。她们的身子不住地哆嗦着，恐惧地面对着徐迈。
赵耕晨走到灯光灰暗的屋门门口，问：
“人都进来了，外面还有没有人了？”
“外边没人了，全都进屋来了，门上了锁，都锁好了，这是钥匙。”一个管事的婆子胆怯地说着，举着双手把钥匙递给赵耕晨。
赵耕晨瞅瞅徐迈，又环视地瞅瞅大家，声音严厉地说：
“大家都要听明白了，我是当今神龙会天庭神宫的圆大佛侯作起，今天，我带来一百零八位天庭神宫的大使者到这儿来，别说你们任何人走不出徐家的府邸，就是迈出这个屋子一步，你就活扒你的皮，把你们的皮都扒下来。你们要好好看看我的这把宝贝扇子。”
赵耕晨说着，把扇子打开，举起来，给大家看了一阵子。又说：
“在今天，还没有不怕我的人，不管他是谁，在一百丈之外，我伸手就可以把她抓住，攥在手里。我圆大佛平生最喜欢干的一件事，是什么，你们都知道。你们谁若是不怕死，又不怕死得痛苦，不按我说的话去做，我只好叫你死了。你们都要记住，不能从你的身上，你的嘴里发出一点声音来，不能说话，更不能喊叫。用眼睛看着你们的主子是怎么样惩罚他的亲人。谁若是往后看，或者是斜着眼睛往旁边看，我就把你的两个眼珠子挤出来，叫你自己吃了。我说的话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众人虽然回答得很响亮，却在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好，徐迈。”赵耕晨又说，“我可告诉你，你得叫我满意，叫我舒服。从现在开始，你干你的，我看我的，不准你向我问话，一句话也不准许问，更不准你瞅我。你若是瞅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我该说话的时候，我自然就会说话，用不着你提示我。我只想看看，你是怎么惩罚你的亲人。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明白。开始吧。”
“是，仙人，大佛圣人。”
徐迈回答的非常响亮。他不自觉地向门口瞭上一眼，可是，他什么也没看到，黑糊糊的门口，连圆大佛的影子都没看到，便吓得满头是汗，两腿抖动得有些站立不住，急忙地低下头来。他后悔，在树林里天庭神宫的金玉两位使者告诉他，说得明明白白，圆大佛正在京都等着我，我不该再设计陷害楚子兴楚大人啊。今天，我怎么办啊？这个圆大佛还能饶恕我吗？又能得到皇上的饶恕让我不死？他急忙叫一个女孩儿在八仙桌上摆好笔墨砚台、纸张和印泥，叫女孩给他研磨，他站在桌旁，蘸饱了墨，稍微思索了一会，在纸上首先写了一个横的条幅：“楚家父子楚子兴、楚平无罪。”然后，他双手举起条幅，面对门口站了一会，又转了一圈，让大家看。放下条幅，他坐在桌旁的木凳上，拿起笔来，他想了想，今天，要讨好了圆大佛，也必须宣判好这一家子人的罪状啊，我才能有活命。他写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