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忍痛作别
一”
李醒儿睁大了眼睛问:“他是你亲亲的爷爷啊。你认识我吗?”
“我不认识你。”
“你为什么不认识我?”
”我没看见过你,我就不认识你呗。”
”你都没看见过我,我又怎么能看见了你的爷爷呢,奇怪。”
小田醒瞪大了眼睛,接着,又惊异地说:
“啊,叔叔,怎么,是你爷爷疯了,没看住他。你们咋不看住他,叫他跑了出来,是吧。”
“小姑娘,他不是我的爷爷。你告诉我他在哪儿。”那人急又急不得,想生气又生不起气来,在田醒儿的面前蹲下来,
很和气地说。又伸出手,想拉田醒的手。
田醒又“呵呵”地大声笑起来,把两只小手往身后一背,惊奇地说:
“我知道了,他若不是你的爷爷,一定是你的娘舅,你的眼睛好像他,是吧,我这回说对了吧。叔叔。”
这个人仔细地端详了小田醒一会儿。想着:这个小姑娘,出奇的美貌,她一笑,对人就有着一种神奇的诱惑,使人对她产生了无限的好感。他一身绫罗,说话不俗,又不怕生人,身后是高墙大院。看来,她若不是官府大员之家的小千金,也是一个极富有的书香门弟之家的小姐。对这个小女孩也是鲁莽不得的。又问:
“小姑娘,你长的很美啊。你能告诉我吗?你姓啥,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可以呀,我祖爷爷是当朝宰相,爷爷的父亲是当朝吏部尚书。叔叔,你知道史部尚书是干什么的吗?他是专管当官的人,可有权势了,他要看到你揪小孩子的耳朵,非把你关进大牢里不可。我的祖爷爷更利害了……,他一下令,你的脑袋就得搬家。没了脑袋,可就没法吃饭了。”
这人谈了半天,也没谈到正点子上,有点儿恼火,可是又恼怒不起来。
你可知道这人是谁,这人是神龙会天庭神宫三神主月羞花手下的左卫主孟怀义,受大神主李耕华的派遣,又有月羞花的指令,叫他前来查找由惠民。他们断定,由惠民并没有掉进长江里,也没被淹死,而是带着余冠英的遗孤隐藏起来。当时,柳知春从郑醒身上搜出来的紫微功法是假的,真的紫微功法一定藏在孩子的身上。这期间有人看到由惠民曾经骑马过古当山,去古阳,奔往伏牛山方向。没有人看到由惠民去游长江,也没人看到由惠民落水。天庭神宫的三位神主,认定由惠民的死,是一个骗局,一定与余冠英的紫微功法有关,今天必须找到由惠民。找到由惠民,就找到了紫微功法,就能除掉余冠英的后代。
孟怀义与孔尊仁查了八年,毫无消息,这天来到了田家坝,问上了小田醒。这时,他很不耐烦地对田醒儿说:
“小姑娘,画上画的这个人姓由,是田字出头的由字,叫由惠民。他杀了好多人,特别爱杀小孩子,他本来有五个女儿,五个儿子,就因为他特别地爱杀小孩,就把他的十个孩子都给杀了。杀完了,把孩子的心掏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吃掉了。他是个见着小孩就想掏心吃的恶魔。我是州府里的当差,出来抓他,要除掉这个恶魔,杀掉这个祸害,为民众除害。所以你看到了,必须告诉我呀。你告诉给我,我把这个金元宝送给你,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割掉你的耳朵。”
田醒瞅着那人,瞪了一会儿眼睛,忽地又拍着手格格地笑起来,指着孟怀义的耳朵说:“叔叔,你这两只耳朵是假的呀,是用什么做的,叔叔,你叫我看看。”
“我的耳朵是爹娘生的,不是假的。”
“叔叔,你不是说没看见由惠民的人,都要被割耳朵吗,你没看见由惠民,你的耳朵自然是假的了。你有两个假耳朵,还不承认,叔叔,你真能逗人。”
“告诉我,看见这个人没有?”孟怀义看小田醒并不害怕,说了半天,竟同他逗上趣儿了。沉下脸来,怒眼圆睁,大吼一声。
“叔叔,你好可怕呀。怎么了?你不想要命了?难道你不知道,郑宣在他写的一篇《坐忘铭》中说,
‘常默元气不伤,少思慧烛闪光。不怒百神和畅,不恼心地清凉。’
我的祖爷爷说。怒可伤肝。怒则气上,头晕目眩,口苦胸闷,你会得肝郁病的。叔叔,难道也你不晓得,忧思则伤脾,思则气结,大便都不调和。
叔叔,你别打断我的话,叫我说完。悲可伤肺,耗气伤阴,乏气无力,会身体衰弱;惊可伤肾,哀则伤心,会精神怯弱,智力不足,进而累及脏腑。叔叔,你得服用一些滋阴降火的药了。”
田醒和孟怀义说话的时候,田善老爹听到了声音,急忙走出来,愣了一会,对田醒说:
“醒儿,没大没小,对叔叔怎么这般没礼貌。回家去,你娘叫你。”
田善老爹说着,对孟怀义弯腰作揖恭维地说:
“这位壮士从什么地方来,到庄上歇歇脚吧。说话也方便,有什么地方需老朽的话,不必客气。”
“这是您的府邸?”
“是啊,你要找什么人?”
“老庄主贵姓?”
“在下姓田,叫田善,坝上的人都叫我田老爹,在这居住四代人了。”
“啊,是田老爹,你看到这个人吗?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他有些疾症,求我出来找找他。老爹如若看见过,希望能告诉一二。”
田善拿过画像细细地瞅了一阵子说:
“没见过,田家坝没这个人。田家坝这方围几里地,像我这个岁数的人,彼此没有不认识的,谁家来个亲戚,也用不了三五个月,都认识了。这位兄弟,我敢打赌,你画上的这位老兄,绝对不是田家坝这一方围的人,对吧。”
田善肯定地说。他瞅着孟怀义,心想,这位是官府的还是神龙会的?看起来,田铁山贤弟有麻烦了,画像不能就这么一张吧。田善心里一急,又出了一身冷汗。孟怀义瞅瞅田善,觉得这不是一般的人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对医术都这样的通晓,而且又不怕人。便说:
“老哥,不打搅了。”
孟怀义说着匆匆地走开了。
二
田醒儿一手拉着妹妹田皖的手,一手牵着弟弟田昕的手,格格地笑着,蹦蹦跳跳地向大娘住的小院里跑来。进屋愣住了。爹爹一脸哀戚,凄然地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叹气;娘和二娘站在一边,眼泡红红,满脸泪水。当田醒推门进来时,娘不顾一切地跑过来,一把抱住田醒,紧紧地搂在怀里,哭泣着小声地说:
“我舍不得醒儿,舍不得醒儿啊,娘的醒儿,小醒儿,娘舍不得你啊,你离不开娘啊,醒儿。”
二娘也走过来,拉着田醒的手,不说话,只是哭,眼泪涌泉似地流下来。
“娘、二娘,你们哭了,你们要上哪儿去?娘、二娘,你们去哪里,醒儿都跟着娘。”田醒愣愣地瞅着娘,小脸儿也阴沉下来。
“醒儿,你娘哪儿也不去。你们别哭了,要为醒儿、皖儿、昕儿他们三个着想,现在还不是流泪的时候。”田铁山仍旧坐着,声音低沉地说。
“爹,我要跟娘亲在一起,我不离开娘。”醒儿提高了嗓声说。
“醒儿,不是要你离开娘,从今天开始,,你到练功房练一百天功。这一百天,不能走出练功房,你娘舍不得你,怕你吃苦。醒儿,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要刻苦上进,练好功夫。”
小田醒瞪大了眼睛,瞅瞅娘和二娘,又瞅瞅脸色阴沉的爹,想着,那人拿着爹的画像,在寻找爹。怎么,爹有麻烦了?她疑惑了,不解地问:
“爹,你不是在教我武功吗?我每天都和弟弟妹妹一块练,哪天也没偷懒。爹,我还学什么功?”
“醒儿,你学的那些,是武术,不是武功。功和术是不同的两种武学,只有懂得武功又会武术的人,才能保护自己,服务于国家。你八岁了,再不练功夫就晚了,你娘和二娘舍不得你。”
田醒儿瞅着爹爹,认真地听着,依偎在娘的怀里甜甜地说:
“娘、二娘,一百天,一晃儿就过去了,你别想醒儿,我和妹妹小弟一定听爹爹的话,把功练好,长大了行侠仗义,做个像爹一样的人。刚才我在门口见到一个人,拿着爹爹画像,问那些小孩子认不认识,还问我了一阵子呢。”
“你对他说了什么?”娘急着问了一句。
“我知道那人是一个坏人。大爹看到了,他说娘找我,叫我回屋来。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醒儿,你奇姐姐陪你去练功。你小弟和小妹现在还不能练,你可要练好呀。”
“爹,小妹和小弟在练功时,没偷过懒,比我刻苦多了。”
“那是以后的事。醒儿,从今天开始,你要到练功房练功。跪下,给你娘和二娘磕头告别。要记住你的娘亲,谢谢娘,这些年来对你的养育。”
田铁山说的很严厉。田醒看着爹,她好不理解,更不明白,不就是一百天吗,很快地就过去了,这是在告别呀。看爹很严肃,顺从地跪在地上。这时,娘和二娘也端直地坐在椅子上,身子颤抖起来,声音哀伤地啼哭着。爹的脸色更阴沉了,她只好说:
“娘,二娘,醒儿给娘亲磕头了,醒儿永远记着娘亲,永远也不会忘记娘亲的生育与养育之恩,醒儿谢谢娘亲的恩德。”
醒儿说完,伏在地上磕头,娘和二娘站起,扑过来,抱住了田醒儿,惨戚戚地哭,大娘抱着醒儿说:
“醒儿,你是娘的好孩子,醒儿,你要听爹爹的话,要练好功夫,学好武功。娘不在你的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要听你奇姐姐的话。娘舍不得你呀。来,皖儿、昕儿,见过你姐姐,记住醒儿姐姐。”
皖儿和昕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拉住姐姐的手,看大人们掉泪,他们也掉下眼泪。
三
田铁山一手扶着仅有十岁的小田奇的肩头,拉着田醒的手,没去练功房,而是去田铁山的书房。走到书房后门口,把门框扭动了半个圈儿,在门槛的下边,出现了一个地道。田铁山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走下地道。当走下八个台阶的时候,门“呼”地自动关上了。在黑洞洞的通道里,拾阶而下,走了二十四个台阶后,又走了一会儿,在一个石门上,搬动一个铁环,门开了,走进门去,是一个很大的密室。室内有着光亮透视进来,并不黑。大厅北墙的正中,墙上挂着两幅画像,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貌美慈祥,男的画像下边写着余冠英的名字,在女的画像下面写着郑醒的名字。田铁山瞅着画像,已经是满面泪花儿了。
“爹,你哭了。”田醒儿拉着田铁山的手疑惑地说。
“醒儿,奇儿,你俩面对画像跪下。”
田醒,田奇跪在画像面前,双手下垂,看着画像。田铁山唉叹了一声,对田奇、田醒儿说:
“你们两,各自上三炷香,然后磕九个头。”
田醒和田奇点香,把香插进画像前边的香炉里,伏在地上磕头。听田铁山庄严地说:
“奇儿,你要仔细地想好了,今后,你就是舍去性命,也要照顾好你的小姐,小姐就是你的生命。这样,你才能跟醒儿妹妹一起学这种武功。奇儿,你必须真正愿意。能做得到,才能对天发誓,若是怕做不到,就站起来吧。”
“上天神佛仙圣,地下所有的鬼魅仙灵,我对苍天大地起誓,我今生先有小姐而后有我自己,我宁肯舍去性命,也要照顾好我的小姐,不离开小姐,倘若我有半点离心离德之念,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田奇说完,咚咚地在地上磕起响头来。
此刻,田铁山很想对醒儿说,这两个人是你的生父和生母,讲讲他们被杀害的经过。可是,你太小了,过早地在心里埋下这种仇恨,会影响你的成长啊。想了想说:
“醒儿、奇儿,今天你们要拜这两个人做师父,跟师父学武功。你们要记住师父和师母的容颜。学武功要比学文章更难,更重要。只有学好了武功,才能保护好自己。因为没有生存,便没有一切。你们俩要发誓,必须顽强刻苦地学,你们俩若是怕苦可以不学。”
“爹,醒儿一定刻苦学好武功。”田醒两眼注视着画像,与田奇双手合什,发誓说:
“师父、师母在天之灵,徒儿田奇、田醒,今天拜二位老人家为师,刻苦用心学习武功,求精求进,不辱师命,否则,定遭诛戮。”
起誓后,又磕头,然后直竖地跪着。
“醒儿,”田铁山说。“你们叩头时,前边那块砖的底下放着你师父的武功秘学,你与奇儿启开三层砖,把它拿出来。”
“是,爹。”
田醒与田奇答应着,启开了三层方砖,见一个小瓷罐,打开罐口,从里边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用绢帛装订的书,然后把瓷罐盖好,方砖铺好。举起双手把书卷递给田铁山。
“醒儿、奇儿,起来吧,盘腿坐在铺垫上,听我讲给你们。”
田醒和田奇放好铺垫,端端地坐在上面。
“醒儿、奇儿,”田铁山哽咽地说:“这是套绝世武功秘学,叫紫微功法,是你们的师父从天山金泉河的源头金泉洞得到。你们的师父,为了保护这套武功秘学,被神龙会天庭神宫的人杀害了。直到今天,天庭神宫的人,仍在寻找这部天书。醒儿,你今天看到拿我画像的那个人,叫孟怀义,他还有一个结义兄弟叫孔尊仁。这两个人是天庭神宫三神主月羞花身前的左右卫主,武功非常高强。他们已经注意到咱们家了。你们俩只有学好紫微功法,练成紫微功法,田家庄才能存在,爹和你们才能不被杀害。你们必须苦学苦练紫微神功。奇儿,你不仅要学好武功,还要照顾好你的醒儿妹妹。”
田奇听到这里,立刻跪在田铁山的面前说:“爹爹,奇儿记住了,一定听爹爹的话,今生今世,小姐是我的生命,没有小姐我绝不独活。”
“好吧,你们听好了,我先给你们讲功法。”田铁山瞅着两个孩子说。“这套紫微功法,也叫道德功法,是道德天尊留给后世人的一卷经书。功法里提出: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养神,则神不死,玄,是通天,牝为雌性,能像雌性一样不断的生养……”
“道德天君还告诉我们练功的三个秘诀,是练功人必须做到的三个方面:
一、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二、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三、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这三点是练功成功的秘诀,不要在练功中耍手段去长功,要神安志静,收敛心思,心神柔弱无念,就是说,不给心神增加压力才能达到练功的目的。
怎么练功呢?练功要从这么六个方面下手,要上善若水,要象水那样,第一,居,善地;第二,心,善渊;第三,与,善仁;第四,言,善信;第五,事,善能;第六,动,善时。
练功要注意的四个方面是:
一、植而盈之,不如其己;
二、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三、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四、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以上这些我们都能弄明白了,就要坚持做下去了,练功有六个环节,也叫六大步骤,道德天君说得非常明白,这六个步骤是:
一、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二、专气至柔,能婴儿乎?
三、涤除“玄览”,能毋疵乎?
四、爱“民”栝“国”,能毋以知乎?
五、“天门”户阖,能无雌乎?
六、明白四达,能无以知乎?
练功的人,能按这六个方面的环节做了,这样才能生之畜之。醒儿,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爹,醒儿明白了。一、养神而不死的四个方法;二,练功的三个秘诀;三、练功的六个方面的下手要领;四、四个注意的问题;五、练功的六个步骤,也叫六大环节。爹是吧。”
田醒儿瞪大了双睛,那眸子是放射出亲昵的光芒来,干净利落地回答着。
田铁山高兴地瞅着田醒,又笑盈盈地说:
“对,是这样,练功不注意这些问题,就要出现偏差,不但功没练成,有的疯了成了精神病,有的痴呆了,丧失了神志,自杀,杀人,也会练出一身的病,不但没有强身,反而危害了自己。”
“具体做法就是静坐。静坐时,要达到空、无、虚三个字。空、无、虚不是宇宙间什么物质都没有了,而是你的神志,你的心态,达到的一种境界。这种境界是个虚的世界,无的观念,空的心态。当你达到了这样的心态时,也就是没有污染的神志了。这个时候的神志,如同一张洁净的白纸,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这时,你想往上边画个什么图画,就是个什么样的图画,你想构筑一个什么样的身体,也就能迅速地构筑一个什么样的身体。只有烧红的钢,在锻造时,才能没有阻碍。只有烧成液体的钢水,才能倒进模型里成为铸件。这样练功,有病可以治病,无病可以强身。武功是在这样的基础上构筑起来的。道家把这个过程叫做百日筑基。”
“爹,是这样,醒儿明白了。”田醒儿认真的说。
“醒儿呀,今后做人是这样,治国理家也是这样,生活在这个红尘世界中,要不断地揣摩呀。”
“爹,孩儿记住了。”
“你们要把紫微功法全背下来,达到能倒背如流。在筑基中,爹是不能陪你,你不要害怕,如果你害怕,是说你有杂念,你什么杂念都没有,心思纯净了,就什么都不怕了。所以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你奇姐姐在这里陪着你练功,这一百天,很快的就过去了。”
“爹,我不怕,你放心吧,我会练好功的。”
“奇儿,你要伺候好小姐,我叫你田善大爹给你们送饭送水,你更要练好功,只有练好功才能保护好你的小姐呀。”
“是,二爹,奇儿记住了,我会伺候好小姐的。只有练好功,才能保护好小姐。”
“爹,女儿听爹的话,告诉娘,二娘,不要挂念我,一百天很快就过去了。”田醒儿洋溢着甜甜的笑容,回答着父亲,在父亲田铁山的脸上亲亲地吻几口,送父亲走出这个练功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