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床板的震动,阳林眼神呆滞的从睡梦中醒来。
这已经是这五天以来第十三次震动了。
阳林就有点搞不清楚,这些家伙究竟在干些什么?
不就是盗墓取点东西吗?折腾了都快一个周了,还没消停下来。
他伸了个懒腰,穿戴整齐的走出了室外,来到了湖边。
根据他的经验,这震动时间最多持续半个时辰就会消失,这段时间他在外边吹吹风冷静一下就好了。
坐在桥边,阳林百无聊赖的拿起石子在湖面打着水漂。
他的目光随着石子远去的时候,忽然间看到了一道黑影正踩着水面迅速向着他的住所奔来。
阳林眼神一凝,不禁有些疑惑:“这是谁?”
脑海中这般想着,阳林也立时谨慎的激活了识海中的大衍法箓。
旋即,李寻欢的投影模板直接加载到了阳林的身上。
感受到身上浑厚的内力,阳林心中稍安。
此时,那踩着水面迅速奔来的人距离阳林已然不足五十米,而阳林手中的飞刀也蓄势待发了。
却见那人在这一刻抬手一掷,冲着阳林扔来了一件东西。
此时阳林有李寻欢的模板加持,自然一眼就看出这不是暗器,而是一块小巧的圆形的玉坠。
但他生怕有诈,并没有用手去接,而是将内力运至左臂,轻轻拂袖以柔劲将其拦截了下来。
而丢出玉坠的那道黑影却一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又走了,阳林轻功不及对方,而且没搞懂对方意图,他也没有莽撞的追上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阳林不禁感到有些熟悉,隐隐间,似乎想起了三月末的时候,来他这里进行偷窃的那位盗门弟子。
阳林抬起左手看了看被他拦截下来的这块玉坠,一时间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给他送个礼?
此时震动稍微停滞,阳林转身返回屋中点燃了一盏灯,将那块玉坠放到了桌面。
这块玉坠表面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太极,但却又和太极不同,因为其没有太极有的那两个点,只是单纯的黑白划分了两边。
祸水东引?
赔礼谢罪?
还是单纯的恶作剧?
阳林伸手在玉坠上摩挲了一下,这东西给他的手感也算温润细腻,多少也是值点钱的,而且阳林将其放在手中的时候也没有危机感浮现,证明这东西并不会给他带来危险。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对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要给他送这么个东西?
疑惑一层接一层,阳林最终只好将玉坠用丝绸包裹起来,放入了柜子中。
次日。
阳林来到县城,和苏子瞻在县衙中谈论起了这次古墓之事的影响。
“经此一事,大庾国内的旁门修士损失不小,之后我等可有得忙了。”苏子瞻有些感叹道。
“对了,苏兄,我一直很好奇,这次出世的古墓牵扯到的究竟是哪一位兵家的前辈。”阳林问道。
苏子瞻古怪的看了阳林一眼,旋即摇头解释道:“这么久了,阳兄弟你竟然连这都不知,这墓葬中所埋之人,正是曾经大庾国的景枢将军。”
阳林闻言,瞬间便已然明白这位是谁。
提起景枢,就不得不提一下大庾国的发家史。
在万年以前,诸子百家以国为界限,各自推演着自我的学说,当时的天下,可不止如今的十国。
那时,诸囯战乱不休。
这里面,百家学派就是最大的推手,他们争的是人道正统,也争一缕气运。
分分合合的战争持续了千年之久,人口大减,被人道认可的诸多学派也消失了不少,天下间仅仅只剩下十个国家。
诸圣也终于在最后下场终止了这场战争。
而景枢,也就是万年前为大庾国征战的大将军,除此之外,他还是兵家一员。
其威名赫赫,哪怕至今也未曾有人忘记。
若非有他的存在,以当时大庾国的实力,未必能撑到这最后,成为天下十国之一。
不过很可惜,他由于曾经征战之时过于透支了自身无法再度突破修为,导致他终究还是沦落到了老死的那一天。
这位大佬可以说虽然未曾成为真正的圣贤,但已经是堪比圣贤的存在了。
难怪其墓葬一暴露出来,便让天下旁门有这般反应。
.......
永安县外的古墓边,三个身穿银甲的士兵正皱眉看着地上的那一副尸体,而旁边,盗门的门主吉恒正在开口解释着什么。
“诸位,我确实已经将那物品交给了我这弟子楚延,谁知道他却被那个老鬼残忍杀害,至于宝物,我是真的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不用多解释了,阴阳演武真玉对我兵阴阳家至关重要,没有人敢私藏,考虑到这次确实出了一些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你这次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尽力了,这是一颗生髓丹,拿去吧。”
说着,一个银甲士兵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吉恒。
“多谢。”
吉恒接过这梦寐以求的丹药,却并没有十分喜悦,他缓缓将自己弟子的尸身扶起,转身离去。
在吉恒离去之后,三个银甲士兵再度交谈了起来。
“事已至此,我等还是回去禀报给阎将军吧,到时候只需测算一下就知晓是谁拿走了演武真玉,以这些旁门的手段,根本无法遮掩其存在。”
“虽然测算天机有可能会惊动那些人,但也只能如此了,唉,奈何这毕竟不是秦国,否则又哪需要这般麻烦。”
......
越过大庾国西边那广阔的海域,便是秦国。
而此时,秦国燕州的一处军营之中,一个身穿素色劲装的中年正与身边一位老者在沙盘上进行着军阵的推演。
在两人的操作下,沙盘上的那些泥雕木塑的兵卒如同真人一般的组成军阵开始了厮杀。
一番交战之后,老者操纵的士兵最终获得了胜利。
“阎将军,你有些急了。”老者开口道。
“阴阳演武真玉丢失了上万年,我怎能不急?”阎博回应道。
老者沉默了一瞬后,说道:“它已经消失了不见了,我阴阳家测算不出它的位置。”
“谁做的?”
“我不清楚,但卦象显示,它已经易主,到了一个无根无命的逝去之人手中。”
“是圣人出手了吗?”
“不,此物还没有珍贵到引起圣人觊觎,只能说,是一个巧合。”
“就因为一个巧合我就要把这至宝拱手让给一个死人?”阎博有些生怒。
“时也命也,阎将军还请不要太过执着.....”
老者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军营,独留阎博静静的站立。
半晌后,阎博深吸了一口气,对守候在门外的心腹下令道:“让大庾国的银狼卫都回来吧,得不到就算了,就算没有演武真玉,本将也能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