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王羽睁开眼，他不无开玩笑的说道：“我已经死了吗？”
“还能说话，看来是没死。”身边，有声音传来，那声音里充斥着调笑之意，哪怕不用看，王羽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他扭过头，看着身边的雪舞，刚要说话，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原本苍白如纸的脸更是白了几分。
“你这次没死算是幸运的，光是身上的伤口就有几十道，而且身体已经脱力到了极点，如果我晚去一炷香的时间，你的身体就会直接兵解破碎，到时候神仙难救。”雪舞依旧带着面纱，朦胧的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她的眼神里王羽却没读到一丝担忧，心里大石终于落了地。
“我现在……在哪里？”
“飞船上，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要到云仙宗了，你这副模样……我会直接派宗门弟子将你带回去的。重伤濒死的云仙宗记名弟子，还被正式弟子亲自带回宗门，你也算是我云仙宗建派千万年来第一个这么特殊对待的。”轻声说着，雪舞长老眼中还满是笑意，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王羽咧了咧嘴道：“那我的确挺特殊的……”
“对了，他们两个呢？”王羽忽然想起了赵平凡以及冷如忆，顿时问道。
“你的那两个小伙伴都还活着，他们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精神上受到了不小的摧残……只有你，竟然利用杀人让自己陷入杀戮状态，知不知道陷入杀戮中你会力竭而亡的？”雪舞坐在床榻，颇有些埋怨的看着几乎被包成粽子的王羽道。
“嘿嘿，死我一个让他们两个活下来云仙宗岂不是大赚特赚？”王羽嘿笑了一声，歪头看着雪舞，眼神迷蒙的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少说这些废话，你可比他们要值钱！不过这次的失误的确不小，而且竟然有人敢袭击我云仙宗的飞船，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雪舞看起来颇为气恼，语落之后房间里的气氛却忽然变得有些沉默，而沉默中更多的则是尴尬。
雪舞没有回头，因为王羽正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她不想去看王羽眼神里蕴含的意思。
“神仙姐姐，谢谢你赶来救下我。”王羽轻声道。这话让雪舞的身子一僵，她缓缓转过头，眸光平静的看着王羽道：“你还记得那个时刻的记忆？”
“再多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是你突然出现救下了我，其他的……就让它过去吧。”王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他的目光从雪舞脸上的轻纱上移开，有些无神的看着屋子的穹顶，眼神涣散没有聚焦的意思。
“不要想太多，归根结底还是你救了他们，而且，他们与你也不过是几面之缘，再想太多无非是自己徒增烦恼而已。”雪舞拍了拍王羽的肩膀，然后站了起来。
“我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的时间，你先休息，等到云仙宗后你便开始筑基，到时引动天地灵气淬炼己身，伤势也会在修为的提升中而复元的。”
“等等！”
原本抬起的脚步悄然落下，一缕光线透过岚窗映入房中，雪舞沐浴着阳光转过身，她眸光澄澈的看着王羽，疑惑问道：“还有其他事？”
王羽张了张嘴，却似乎有些说不出话来，最终，他深吸口气道：“我在飞船上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哦？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吗？”雪舞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依然注视着王羽的双眼。
“我……我进入云仙宗能不能为你做事？”王羽强忍着剧痛挣扎了一下身子，大声问道。
“为我做事？”雪舞眸光平淡，似乎沉默下来，而目中也没有丝毫思索的意思，良久，她开口道：“你只是凡人，哪怕现在的你是天地精元所凝聚的天地神兽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
王羽原本充满希冀的脸瞬间变得无比黯然，他忽然觉得嘴里苦涩无比。虽然他一直有所期待，但就像雪舞说的，他现在只是一介凡人，而雪舞，如同那天空之上的明月，傲视尘世如同神灵，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阳光洒落在雪舞的身上，好似一道境界线，王羽躺在的床榻上位于阴影中，就像是条分割的阴阳界限，似永远都无法交融。
“你为什么想要帮我做事？”忽然，雪舞柔声问着，轻纱下的她嘴角轻轻挑起，但却细微的几乎令人无法察觉。
王羽还是沉默，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法解释这个问题。是为了身后的势力？王羽还没蠢到那种地步，哪怕这是身后的神秘势力交给他的任务，但让他尽心尽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王羽有些茫然，良久，他的目光落在雪舞的双眸上，迟疑了下道：“为了……你？”他的话显得很笨拙也很可笑，甚至让人有些啼笑皆非，但雪舞却是愣了愣，她对王羽的回答有许多料想，唯有这个说法被她不自觉的忽略过了。
“为了我？嗯……我喜欢这个回答，不过，我的回答还是不变，没有足够高的修为是没有办法帮我做事的。”雪舞说着，话锋却忽然一转道：“不过……我身为云仙宗的长老，还是可以收个弟子的，那么……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子？”
王羽的双眼骤然睁大，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雪舞，弟子……门派长老的弟子！他不是没想过，但云仙宗家大势大，门下弟子无数，而且大多都是门下普通弟子，能成为门派长老的弟子，那几乎属于一步登天的好事！这样的好事，会给自己吗？
“我……愿意！”王羽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激动的看着雪舞狠狠的点头道。
她笑了起来，哪怕隔着面纱，王羽也能够感觉到雪舞的笑意，那是由内向外所透出的笑意，轻轻的，她的倩影被光芒包裹，然后，她的身影就开始了虚幻，渐渐的……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