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芸刚问出这个问题，就意识到自己提了个蠢问题。
既然那真的是另一个纪诚，双方的能力也应该是大致相同的，就算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也应该能猜到对方的一些能力。
“很简单，如果他真的是我，那么如果他提到我的名字，那就说明他的目光投向了我的身上，那么我一定有所感应。”
纪诚简单解释道，“而如果他和我真的是同一个人，互相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那么意识也会联系到一起。”
“意识联系到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沈清芸问道。
纪诚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难道不会身外化身吗？这样其中比较弱小的一方就会成为对方类似于身外化身的分身。”
“不会！”沈清芸回答道。
纪诚语塞，沈清芸天姿很高，但并不代表她能会世间一切的神通，身外化身对战力提升不高，她不去学也很正常。
“身外化身我也学过，本来想着学会之后就能随时和清茹在一起了，但怎么也学不会，可能这个神通天生不适合我吧！”沈清芸道。
纪诚有些吃惊，身外化身虽然很难学会，但那是对于天武境之下的人来说的，天武境中十个中有九个会身外化身，还剩一个是没有学的。
然而沈清芸不会这个神通一定不是境界的原因，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她学不会这个神通呢？
“你对天地之力的感悟有多深？有达到天人合一吗？”纪诚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可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不对，你用过身外化身，就在我刚领悟时空剑域的时候，你降下了身外化身，并向我下了战书。”
纪诚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当时的沈清芸用的一定是身外化身，如果他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他也就没必要和沈清芸争什么了，随便一个幻术就能解决他了。
“我向你下了战书？除此之外，我还说了什么？”沈清芸问道。
纪诚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当时沈清芸确实有些违和的地方，但并不突兀，总得来说，那确实是沈清芸本人的化身没错。
“当时我刚刚领悟了时空剑域，你的化身就降临了……”
纪诚将当时的场景尽可能的还原，一个细节也不放过，并且在向沈清芸讲述的同时，自己也梳理了一遍当时的疑点。
纪诚讲述完之后，认真感受了一下沈清芸的情绪，可是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就像一潭死水，可是在那死水之下，是隐而不发的强烈杀意。
“我当然已经身受重伤，只能在城外布下阵法，然后让你们进入我的阵法以保证自己的主场优势，否则清茹的阵法就能让我吃一个大亏，这样起码有个大致公平的战场。”
沈清芸道，“所以说，按照我正常的行为模式，为了使你们在我的主场作战，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纪诚露出一丝苦笑，沈清芸说的没错，就算沈清芸化身降临之后的行为有些不妥之处，但如果是为了令他们进入阵法中，那么怎样做都是正常的，沈清芸高傲但不迂腐。
“但是问题来了，当时轻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想要杀你，身负重伤的你即使看不上一个天武境，也不可能再降下化身去下战书了。”
纪诚揉揉鼻子，替沈清芸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了，“更何况，你也不是会轻视对手的人。”
“之后我又被轻乐伤到，更不会追问你们为什么主动来找我的细节了。到底是谁，选择了那么完美的一个时机来冒充我？”沈清芸有些恼怒，同时又有些赞叹。
能够在冒充沈清芸时，让相关的三个人都看不出破绽，那个人的伪装和时机的选择都极其完美。
“你不是说，另一个我依托于命运之书存在吗？你还因此认为存在另一个沈清芸依托于时仪之书而存在的，也许她就是另一个你呢！”
纪诚猜测道，“只不过，她已经不再依托于时仪之书而存在了。”
不再依托于时仪之书？沈清芸略一思索，就得出了推论，如果那真是另一个她，那么她一定会想办法摆脱时仪之书的束缚，就算独立出来也不稀奇。
但是，如果那真的是另一个沈清芸，那么她那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将纪诚和沈清茹引到沈清芸的主场？还是为了离间纪诚和沈清茹的关系？
无论怎么看，她的举动都太奇怪了一点。
“对了，沈清芸，你无法修炼身外化身的原因是什么呢？”纪诚问道，他隐隐觉得这两件事应该有关联。
沈清芸回答道：“身外化身需要将自己的意识分出去，我的意识是不可分离的，所以无法修炼。”
纪诚更加奇怪了，意识分离并不是太难，只要灵魂足够强大就可以了，而沈清芸的灵魂远远超出了身外化身对灵魂的需求，没有道理做不到才对呀！
“沈清芸，身外化身除了对灵魂和境界的要求外，还是有其它的要求存在的。”纪柔从暗中重新走出。
“你不担心我对你哥下手了？”沈清芸笑道。
纪柔刚才躲起来并不是怕了沈清芸，只是怕沈清芸对纪诚不利，所以暗中操控阵法，准备在沈清芸出手时助纪诚一臂之力。
“我在你的身上没有感觉到杀意，你就算有什么恶意，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让哥哥失身而已，我有什么好怕的！”纪柔道。
纪诚：“……”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也就放心了。”沈清芸说着，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纪诚。
纪诚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放心？你放心什么？”
能不能不要给人留下那么大的想象空间啊！这样很容易让人不安的。
“不要在意这点小事，先说说身外化身还有什么要求吧！”沈清芸将纪诚撇到一旁，向纪柔问道。
“身外化身还有一个限制，化身只能从本体分离出去，而分身再强也无法再分出分身。”
纪柔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她的话令纪诚和沈清芸都感到一股寒意。
没人怀疑她的话的正确性，萧若离是最擅长身外化身的人，纪柔这话其实就是萧若离说的，他拥有绝对的权威。
就算有少数人研究出了从化身中再分出身外化身的方法，但是没有公开，那也不影响用这个结论来解释沈清芸的状况。
然而如果分身再强也无法再分出分身，那岂不是说沈清芸就是一道分身吗？那么她的本体又在哪里？
“你是说，我有可能只是一道分身而已吗？”沈清芸确认道。
“如果没有其它解释的话，你不妨认为这个解释是对的。就算你认为它是错的，至少也为你提供了一个思路。”纪柔道。
沈清芸低下头，认真地思索纪柔所说的可能性。
纪柔说的没错，身外化身确实存在这个限制，即使她不能修炼身外化身的原因不是这个，这个限制的存在本身也是一个思路。
最起码能够说明，她的意识很可能是残缺状态的。
而纪诚和纪柔则默默地站在一旁，连目光都不投射到沈清芸身上，生怕打扰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芸缓缓地抬起头来：“看来，命运之书和时仪之书还是有所不同的。”
“你，没有事吧！”纪柔问道。
“我应该有事吗？”沈清芸一挑眉。
“你没有找到本体然后干掉它的想法吗？”纪柔问道。
沈清芸反问道：“你的身外化身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纪柔哑然，沈清芸说的对，化身和本体本就是一体的，化身取代本体就像手和脚想要干掉大脑一样荒诞不经，不过……
“不过，你的情况应该不一样吧！”纪诚替纪柔将想要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当然是不一样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沈清芸，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就算真的存在另一个我，只要不和我为敌，那就随她怎么做。”沈清芸无所谓地说。
纪诚虽然相信沈清芸不会被这种事困扰，但没想到她居然达到了这样的境界。
他相信，如果两个沈清芸之间没有太大的分歧，那么她们联手或者干脆合为一体都没有阻碍。
“我就是我，这是我不知道迷失了多少次才领悟到的，这个信念可以经得起任何挑战。”沈清芸露出自信的微笑。
纪诚闻言，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清茹也不会身外化身，你能替我去看看是什么原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