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你别任性，好吗？我刚才真的在忙，老板下死命令，必须要把那程序在今天之内做出来。”
医院走廊传来了一个男的焦急的声音，凌菲抬眼看过去，看到了今天在商场门口的那个孕妇，旁边是一个戴着眼镜，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理工男，正焦急地搔着头解释。
“黄栋梁，你别撒谎了，我知道你是不爱我，所以才每天以工作很忙为借口，不陪我，微信也不秒回，我怀这个孩子还有什么意思？”
那孕妇气呼呼的说。
“莎莎，我真的是很忙啊，我也真的很想抽多点时间来陪你，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公司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所有的人都很忙，就连老板，都是睡在公司里，有几天没回过家了。老板为了让我们可以更加专注的把这游戏设计出来，规定我们这些程序员在上班时间，要统一把手机没收在一个盒子里，我不是每次一到可以拿手机的时候，都迅速的回你微信了吗？”
黄栋梁苦着脸解释说，“这真的不是不爱你，而是我很爱你，想要努力工作，想要赚更多的钱养你和宝宝。”
“借口，都是借口，你就是厌倦了我这个孕妇变胖变丑，脾气差了，所以故意很迟才回家，在忙着和外面的那些野女人撩骚，懒得回我的微信，咪蒙都说了，爱你的人，怎样都有时间，不爱你的人，千万百计在说忙。”
莎莎叫嚷着，伸手把黄栋梁推开，“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和你在一起，才被你骗怀孕。”
“莎莎，你不要这样子，我真的很爱你的。”
黄栋梁一边解释，一边接听响了很多次的电话，“对不起，我家里有急事，实在没有办法才翘班的，等下我一定会赶回去完成任务……”
“你走你走，我自己一个人流产行了。”
那莎莎生气的用力蹬了一下黄栋梁的脚面，然后气呼呼的往前走。
“莎莎，我求你了。”
黄栋梁急红了眼，拉着她，噗通的一声的跪在她的面前，“你不要那么任性好吗？”
“我任性？”
莎莎生气地看着黄栋梁，“你这是摆满嫌弃我了吧？我就知道会这样子……”
“莎莎，我……”
黄栋梁被她的蛮横急得满头大汗，看得凌菲直摇头，实在不大明白他们。
“陈美英醒了。”
一个护士走了出来，对她和李警员说。
“凌律师，去看看她，安慰一下她吧。”
李警员对她手。
凌菲点点头，进入了病房，看到陈美英睁大了一双茫然而痛苦的眼睛，眼珠子随着她的声响，在微微的转动着。
“能拿下她的氧气罩吗？”
凌菲询问一旁的护士。
护士点点头，把那氧气罩从陈美英的脸上拿了下来，叮嘱说，“病人是脑震荡，需要多休息，你尽量长话短说。”
凌菲点点头，在病床前的凳子坐了下来，看着陈美英，“我已经帮你请到律师了，他会尽量帮你减轻刑责的，你真不必要这么绝望，你才25岁，人生还长着呢，可以把和黄世昌这一段当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就忘记好了。”
“他能放过我吗？”
陈美英虚弱而绝望的问。
“只要你肯下决心离婚，我帮你，然后你离开这里，到远离他的地方重新生活。”
“孩子呢？”
凌菲沉默下来了。
那孩子的问题，真的是难以解决的问题，如果是在国外，早就剥削黄世昌的监护权了……
“凌律师，如果我不管孩子，抛下他，独自一个人生活，我是不是坏女人？”
陈美英问。
“你不是坏女人，你只是个没能力保护自己和保护孩子的女人而已。”
凌菲忍不住毒舌了。
“是呀，是我没用，才会上黄世昌的当，才会沦落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陈美英绝望的说着，抬手捶向那受伤的头，吓得凌菲急忙抓住，生气的责问，“你想要干嘛？”
“我想要死！”
陈美英绝望的说，“正如你所说，我连自己和孩子都保护不了，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陈美英，你不要让我那么看不起你！”
凌菲厉声的说，“一个人，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改变，才能变得强大，你也才能从黄世昌手里夺回你的孩子，保护着他健康成长。你想要通过死亡来逃避，是最懦弱无用的，也不会有人同情可怜你，你的孩子也没了母亲，将来贱成蚁蝼，也没人在乎……”
陈美英怔了怔，眼角溢出了泪水，哑声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我没知识没文化，能做得了什么？”
“这个世上，有很多工作并不需要多大的文化去做的，关键你肯不肯去做。陈美英，我知道，你当初会选择嫁给又老又丑，脾气又差的黄世昌，是因为你自己懒惰，以为可以依靠上他，让你过上安逸的生活，对吧？”
凌菲忍不住质问。
陈美英低垂眼睑，咬唇没有说话。
“陈美英，这个世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更加别妄想依靠男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现在还年轻，犯了错还有机会改，别再浪费父母给你的这条生命了，别让你的孩子将来以你为耻！”
“嗯，我明白了，只要我不用判刑，能有机会出去，我一定会努力的工作赚钱的。”
陈美英目带哀求看着凌菲，“凌律师，你一定要帮我被判无罪，一定要帮我离婚，脱离黄世昌的魔爪。”
“我答应你，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你，你先把身体养好，别再想着走上寻死这条让人看不起的路了。”
凌菲站了起身，“我该说的也说完了，我走了。”
“谢谢凌律师，我会好好保重的。”
陈美英流着泪，哽咽着对凌菲说。
凌菲走出病房，感觉好像又发起烧来，有点头重脚轻的，于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想要休息一下。
一个阴影笼罩过来，带着熟悉的，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她抬眼，看到顾南风站在前面，双手插在裤兜里，弧长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