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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朝臣拦驾

正在赶往京营驻地的朱由检,还是被提前赶到的文官们堵在了路上,一旁护卫的仪鸾司指挥使王兴请示车驾中的朱由检如何处置。朱由检自然想直接命令马车冲过去把这些尸位素餐的文臣们撞死一个是一个。但一向自诩做一个成熟政治家的朱由检,很快把心中这股看似快意恩仇实则莽撞的想法压了下去,目前羽翼未丰,这朝廷脸面也就朝廷大义还不能撕破。有个伟大政治家不是说过吗,政治就是相互妥协的产物。朕现在必须抓住核心目标京营兵权,在其它方面妥协让步,如果这些朝臣一定要践踏朕的底线,那就掀开这个破桌子,这些都是朱由检已经提前酝酿已久的想法。随着各部官员纷纷赶到,通往京营驻地的大街上已经跪了黑压压一片“衣冠禽兽”。朱由检知道不能在等下去了,谁知道这些傲娇的大明官员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这些官员当中很多都是曾经依附过魏忠贤的无耻之徒。虽然他们有些地方和东林党不同,但有一个地方确实共通的,那就是贪财。朱由检很清楚这些官员为何堵路,既然知道了文官的底线,自然也有应对的办法。吩咐王承恩去前面把带头的官员叫几个过来。

崇祯一看各部尚书都没有来,领头就是几个侍郎,其中有礼部侍郎李标、吏部侍郎杨景辰、礼部侍郎周道登、户部侍郎杜旭,兵部侍郎韩夏,在朱由检看来都是一帮绳营狗苟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任何一言片语。

朱由检明知故问,微笑问道:“不知各位爱卿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几个官员不由内心暗骂,李标硬着只得硬着头皮带头开口道:“请问陛下意欲何往?这也是阉党官员,如果是东林官员估计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骂”了,当然这是朱由检的主观判断。着实后世太多穿越小说关于东林君子慷慨激昂的喷皇帝的描述,让朱由检留下心理阴影。

如今的朱由检养气功夫甚是了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各位爱卿,朕准备去京营驻地啊。”

皇帝如此配合,几位侍郎瞬间感觉酝酿的台词有些不合时宜再说。兵部侍郎韩夏上前说道:启禀陛下,祖制规定,这京营事务理应规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管辖,陛下直接插手不合制度啊。”

“唔,这个朕自是知道,所以是和兵部尚书孙大人和中军都督英国公一起去的,朕只是听说朝廷困难,导致京营缺饷数月,士兵有哗变之险,才前往查看,情况的确不容乐观,所以责令户部尚书将明年送往内帑的金花银暂行垫付。后来朕也得知朝廷也很困难,所以有个不成熟的计划请几位爱卿参考参考,从明年户部暂时取消拨付内帑的金花银,另外京营的军饷,朕也从内帑来支持几年,等朝廷财政宽裕后再接手。毕竟这京营镇守的是京师,出了乱子,不光是朕,各位爱卿也会受波及啊,各位爱卿怎么看。”朱由检说完一副为了大家好的表情。

几位侍郎对了一下眼神,在请示皇帝允许的情况下,转身嘀咕起来,在几位侍郎商量完毕,李标的行了一礼后道:“启禀陛下,您刚才的提议也未尝不可,只是今年拨付的军饷是否也计入在内。”

“爱卿啊,朕的内帑也不宽裕啊,朕最多把这一次的军饷算入内帑,在从内帑拨付银子还给户部,全部算入,那朕就要考虑接不接这趟差使了。”朱由检一听立马装出一副马上就要变成守财奴的趋势叫嚷道。

一旁的杜旭一听,立马插话道:“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就按陛下的意思来,只算这一次的。”生怕李标得寸进尺把皇帝吓回去了,要知道每年户部送往内帑的金花银可是有一百多万两。

“好,既然各位爱卿已经答应了,那朕还要赶往军营,孙尚书答应传朕兵法可不能误了时辰。”朱由检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几位侍郎匆忙的行了一礼后前往官员当中解释,很快马车就通过了人群。听到几位侍郎的传话后,这些官员自然欢呼雀跃,想不到大家一番折腾竟然迫使皇帝小儿答应退还军饷,还把内帑的金花银也取消了,这样每年又有上百万两可以分了。但他们不知道刚刚过去的马车里有一双煞气逼人的眼神隔着布帘在注视着他们。

虽然也有稍微头脑冷静的官员提出担心,说皇帝万一趁机掌握了京营怎么办,立刻换来旁人的嗤之以鼻,一个自幼居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的皇帝,能有多大的远见,无非就是一时热情,要缠着孙兵部学学兵法,等热情过后,估计又是宅在宫里。

只可惜明朝自土木堡事变之后,大明文臣们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在文臣们看来如桀骜不驯的正德皇帝不也是临死之前想换个太医都被首辅顶了回去;如阴柔城府的嘉靖皇帝,用梃杖也没让文臣们屈服于大礼仪,最后也只能躲在后宫求长生;如万历皇帝也只能靠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宅在后宫几十年不上朝;如天启皇帝更是昏聩无能,一心做木匠,把朝政竟然丢给魏忠贤这个阉宦,要不是众位圣贤力挽狂澜,这天下都不知道被阉党糟蹋成什么样;当今天子看来很有自知之明,自认自己才能浅薄,把朝政尽数托负于大臣。如今虽因缺乏大臣教导擅自违反祖制去京营发饷,但能及时认错,还提出减少朝廷开支,这样的天子还是有救的。抱着这样想法的大臣是大有人在。京营的军饷虽然没机会漂没了,但天子答应内帑不在要户部输血,这就可以弥补,大家自然皆大欢喜。

朱由检之所以要如此操作就是想换来一个相对平和的积累时间,这些文官集团虽然成事不足但败事有余。如果不抛出诱饵吸引住他们,很难保证不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已经进化成精的文官集团,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着紫禁城的皇权无限扩张伤害到自身的利益,谁也不想经历洪武永乐年间那种官不聊生的苦日子。

但朱由检就是在赌当前文官集团的利令智昏。如果这些文官们不贪婪,反而理性,依旧执行他们先辈的政策想尽办法把皇帝锁在深宫里,朱由检也只能干瞪眼。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太过激烈,后遗症也不少,无非就是掀桌子,把朝廷废了,直接走军阀道路。如今京营改革之后,只要善加运作,自景泰年间开始,已经游离于皇权之外的京营就可以重新成为天子手中的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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