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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清风不自来我自作清风

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过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从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儿。

——钱钟书

程究离开的那天,太阳异常的毒辣。

机场里人来人往的人里,没有一个人是谢娅欢。程究素来温润的面孔一点一点化作冰冷,方白草在他的眼里看见了风雨欲来。

他在等谢娅欢。

只要谢娅欢出现,只要她说一句让他留下来,或者一句随他走,那他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可她,始终没来。

不是她不想来,而是不能来。

迟迟而来的夏郇弋一脸遗憾,“伯父把她关了起来,谁也不让见。我想尽了法子,没有见到她。”

程究向来有“温润公子美如玉”的外号,可是在夏郇弋话落的那一刻,一切都在粉碎。他周身的气息即使在这样的毒辣的阳光下,方白草依旧觉得十分的冷。

这让方白草一度怀疑是否到了冬天。

方白草责怪的看了眼夏郇弋,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程究低沉的声音,没了往昔的温和,“就这样吧,祝她幸福,也祝你们幸福。”

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明明想见谢娅欢一面,明明想待在爱的人身边。一切都成了齑粉。

不是他没有勇气去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是谢轻安那一句“我能让她站在高处也能毁了她的一切让她粉身碎骨”让他没办法再冒进一步。

是的,谢轻安是疯狂的,他想拆散这一对年轻的情人只需要无条件的戳着程究的软肋。

最后的程究妥协了。

方白草看见程究拖着行李箱缓缓的走了,走向远离故土的飞机,走向命运的齿轮,带着对谢娅欢的爱在地狱里沉沦。

他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刃上,鲜血淋漓,将他心脏里的血液也一并流干。

后来的谢娅欢以死相逼,谢轻安才放了自己这个已经在爱情里病入膏肓的女儿。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乖巧懦弱的女儿,居然用水果刀在自己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鲜红色的痕迹。

谢轻安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候的感情,用同病相怜的姿态放过了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

谢娅欢为了逃离自己病态的父亲,为了自己唯一的爱,获得了自由就立马买了机票飞离了安城,去追寻程究。

这一去,就是八年之久,了无音讯。

所以她在安城遇到谢轻安的时候,方白草冷冷淡淡的叫了他一声“伯父”之外就没了任何说话的欲望。

谢轻安点点头就算作回答了她,然后准备擦肩而过。又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笑了笑,“这么多年没见了,你是越来越优秀了,还是那么的漂亮。”

她也笑,“是啊,我想欢欢现在会比我更加优秀。”

“是我对不起她。”

“的确。”她毫不客气的承认谢轻安的卑鄙与无耻,用那么残忍的手法去拆散残害了一对那么相爱的人。

她想起了自己和夏郇弋,想起了黎锦。

他们其实都是同类人,同样的悲哀。

二月十四情人节那天,小小的乌水镇却没有安城那样的喧闹,方白草更加深刻的感觉到了乌水镇内敛的气息。

安城习惯了声色犬马,乌水镇则是一反安城常态的细水流长。

方白草本不想出门去看街道上那些成双入对的人们,总觉得他们口里说出的情话和那种眼里只有彼此的气氛会伤到自己。更何况,她昨晚儿做梦梦到了程究和谢娅欢。

像是给自己的惩罚,方白草在自己的伤口上再深深地划上一刀,将别人儿的伤口转嫁到自己身上,唯恐不够疼。

景止不气馁的一次一次的打电话过来,她挂掉一次,他就紧接着再拨打过来一次。最后烦不胜烦,方白草索性就把他拉黑了。

“方白草,你个懦夫。”她低头呢喃。

她想起十八岁那年的二月十四,那个笑得一脸无害眼眸清澈的少年,在她家楼下的那片花圃里种下了一株夹竹桃。

她问他为什么要种夹竹桃,成百上千种花种,偏偏选择了带着毒性的夹竹桃。

那个少年抬起头来漾出了一个比天上的阳光还要温暖万分的笑容,却没有解释为什么。

他没有给她答案,她也没再理会。

她想,如果那时候继续追问下去,他是否会给她一个能让她飞蛾扑火的答案。

她离开那栋小楼的时候,那片花圃早已被夷为平地,一片一片的柏油路覆盖在上面。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株夹竹桃被修路的工人铲除,然后被掩埋在了垃圾堆里。

面色平静无动于衷。

然而只有她知道,当时她多想拦下那些工人,阻止他们将那个少年留给她的爱。可是最终她没有。

就像夹竹桃一样,方白草和夏郇弋之间的爱也在枯萎,而今剩下的是腐朽。

那些记忆无孔不入,将她困死在围城里,她就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自己的过往,然后用夹竹桃的毒开始侵蚀自己,直到最后窒息而亡。

夏郇弋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餐厅外的一片光亮,面目皆是冷清。

就像是世界的两极,餐厅外人来人往热闹至极,餐厅内却是独独他一人。他包下整个餐厅想给她一个俗套的惊喜,而他怀抱着这样的热情直至等到晚上十一点,热情殆尽,剩下的就是冰冷。

景止在门口无奈的看了夏郇弋一眼,叹了口气。

良久,夏郇弋才喊来服务员将他布置的一切都扔掉。

他看着服务员忙进忙出,心也陡然一沉。他开始分不清真假,曾经的一切是否真实存在过,如今的方白草就当他是陌生人一样对待。

他开始怀疑是否方白草也经历了俗套的失忆情节,将他与对他的爱忘记得一干二净。

他驱车独自一人站在她的宾馆门口,看着楼上一盏一盏亮着的明灯,却怎么也分辨不出她究竟在哪一个窗口。

这个动作他做了无数次,从年少的时候开始,他就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在寂静漆黑的深夜里独自站在楼下,毫无倦意的盯着属于她的那一个窗口。

一低头,他还能看见旁边花圃里他特意为她种下的那一株夹竹桃。

对了,夹竹桃呢?

夏郇弋低头的那一瞬间才想起此刻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时候,他已经二十五岁了,时间过去了好几年。

这一抬头一低头之间流逝的时光,竟然也就这么轻易的过去了好几年,快得连他都觉得恍惚。

再一抬头,似乎就看见了当年那个明媚的少女挑着眉头询问他为何要种下那么一株带毒的夹竹桃。他笑笑却没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也不知为何,就那样鬼使神差的选择了夹竹桃。

其实如果可以,他应该会更倾向于种下玫瑰吧?

在这个天底下,他找不出第二个比方白草更加配玫瑰的人了。

他恍惚又想起那天倾盆大雨之下她的歇斯底里,情绪比雨势更加滂沱。他看见自己不顾一切的追逐在她身后,直到将她牢牢地锁定在自己的怀里。

她控诉老天不公,控诉她的人生,控诉人如其名。他不耐其烦的哄她。

夏郇弋自嘲的笑了笑,其实那个时候方白草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想要离开他了,是他毫无察觉的再一次以为是他哄回了她。

是她可怜自己一时心软罢了。

“……所有人都在祝你快乐,我只愿你,遍历山河,觉得人间遇我值得……”

第二天方白草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是时候离开乌水镇开启下一个未知的旅途了,反正在开庭之前回到安城就是了。在乌水镇,方白草唯一的朋友就是许暮了。得知方白草打算离开乌水镇,许暮特地订了一个包间给方白草送别。

“我还以为你会在乌水镇待久一点呢,没想到才过了情人节你就要走了。”许暮胡乱塞了一筷子的菜,嚼着嚼着总觉得今天的菜味道不一样。

听到情人节这三个字,方白草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他在乌水镇。”

“你在逃避你那位?”虽然不知道方白草说的“他”是谁,但是许暮心下了然,必定是方白草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位了。

许暮对方白草的恋情不是很了解,随即想到了网络上扒出的和夏家那一位小夏总年少时候有过不清不楚的交往,许暮就反应过来了。

对于这件事,许暮不甚明白,她不好多说什么。

方白草笑了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在逃避。”她坦然的承认了自己逃避的事实,昨晚儿她想了一夜,最后做下的决定就是逃避。

夏郇弋既然选择穷追不舍,那她就选择逃的越远越好。就像猫抓老鼠一样,你追我躲。

每次她伤他一回,他痛她也痛,倒不如不相见。

这天的乌水镇天气不太好,天色灰蒙蒙的,随时都可能情绪爆发。

许暮的未婚夫把她接走了,方白草忽然就懒了下来,不想动一下,就站在餐厅门口静静的看着灰蒙蒙的天。

“马上回去拿户口本,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什么?”

“你不是说人如其名吗?那我们就去改名,改成玫瑰怎么样?那样就不是草了。”

“玫瑰这名字多俗啊……”

是啊,玫瑰这名字多俗啊……他怎么就想到了玫瑰呢?偏偏就独独一个玫瑰。

他真傻。

她也傻,以为他说拿户口本是想和她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她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弧度,随即就看到了台阶下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怔怔的看着她出神。她敛起了笑容,假装没看到他。

夏郇弋扬起一个与年少时候无二致的笑,“小白。”

低沉的嗓音贯穿了她的耳膜,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她抬了抬眼皮,没有应答。

他伸手想拉住她白皙的手,她心里还在挣扎煎熬。她也想拉过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可她已经做出了决定能躲就躲,这时候却不争气的犹豫不决。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她已经回神。微微动了动手就避开了他的触碰,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吵,还有,我不希望你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夏郇弋收回了尴尬伸出的手,面上阴晴不定,他确实只是偶然路过看见了方白草而已,“昨天……”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听夏郇弋提起昨天方白草就觉得很烦躁,不等夏郇弋反应过来抬脚就往前走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往前就好。

只要逃离这里,逃离夏郇弋的身边。

夏郇弋垂眸看见了她脚上那双小巧精致的红色高跟鞋,他只觉得眼前大片大片的都是鲜血,是他心里的血,刺目极了,也……痛极了。

他不疾不徐的跟上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她,不能再让她跑掉。脚下的速度快了几分,追上她的时候就将她拉入自己怀里,牢牢地拥住。

他的呼吸清清浅浅的在她耳边萦绕着,连带着她的心跳也快了几分。

就是这个拥抱,这样的怀里,熟悉的气息。

“你放开我!”方白草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却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小白,我不会放开你的,哪怕是绑,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谁,都不能带走你,你也逃不掉。”

“你疯了?夏郇弋,你疯了就去精神病院,别来烦我!放开!”

夏郇弋呼了口气,“小白,一直以来我都在竭尽所能的放任你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哪怕是五年前,你想走我也从没有阻拦过你。”

方白草一愣,其实在五年前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却任由她为所欲为。这些年她心底的愧疚逐日增长,却在今天听到这样的话,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从来都承认夏郇弋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聪明到她都不得不避讳。她自认为她所做的都天衣无缝,实则却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所以,你要报复我吗……”

“我不会报复你,永远都不会。”他低低的说了句,“但从今天开始,我要折断你的羽翼。”

“什么意思?”方白草敏感的抓住了他话语里的含义,她的心里就像猫在挠一样的难受。

“别担心,你先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笑得纯良无害。

他不想再用一个五年,或者更多的五年才能等到她永远的待在他的怀里。在某些意义上,舒子安说的其实也没错。

回安城的路上,景止忍不住一直偷瞄身旁的夏郇弋。他总觉得夏郇弋貌似心情十分愉快?可是夏郇弋不是还没追到方白草吗?景止自认为他一直都有和夏郇弋在一起,也不见得发生了什么好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什么话就说。”夏郇弋瞥他一眼。

“……”他总不能说觉得夏郇弋有病吧?想了想,他捡了一个委婉的语气,“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嗯。”夏郇弋扔给他一个冷清的单节,“待会儿我要去看我爷爷,你先回去吧。”

“往常你看爷爷的时候貌似不是这个时候吧?”景止总觉得今天的夏郇弋过分的奇怪。

“聒噪。”

“……”景止撇撇嘴,想起自家母上大人,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就要被抓回去逼婚了哇……

夏郇弋顺利抵达了夏家老宅,管家依旧是夏家的老人王叔。

“臭小子怎么记得来看老头子我了?”夏若霆打了个哈哈,当年林瑜病逝以后他整个人就显得更加老态颓废,脸上鲜少有光彩。

“爷爷,我希望您能出面取消和盛家千金的订婚。”

“嗯?”夏若霆不理解,当初和盛家谈订婚的时候夏郇弋也算是默认了的,虽然拖了两年,但两家人都觉得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时候这个臭小子突然悔婚也必定是有理由的了。

夏郇弋垂眸,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夏若霆。夏若霆是个老人精,虽然不问事很多年,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说看,为什么悔婚。”

“我当时就没有明确的答应过这桩婚,这只是盛家千金的一厢情愿和长辈之间的自以为是。我不想用自己的婚姻作为商业筹码,我想爷爷你应该比我更懂得和深爱的人分离的痛苦,不是吗?”

“……”夏若霆嘴角抽抽,“你是为了方白草?”

“是。”夏郇弋坦然承认,想起方白草目光柔和了些许,不似过去五年间那么清冷。

“这件事吧,我想安安会乐意帮你的。和盛家千金的婚事,她可没少和阿丞吵架,都吵到我跟前来了。”

“爷爷的意思是不愿帮我了?”

“你别小看你的妈妈,如果不是她,你以为是为什么订婚宴一拖再拖?”夏若霆放下了茶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起身离开了客厅。

夏郇弋摸着下巴半晌没说话。

舒子安的狠辣业内人都知道,可是夏郇弋至今没明白的是,为什么舒子安如今会败在曾经的手下败将的黎锦手上,导致夏舒两家的危难。

而让夏郇弋更加不确定的是,黎锦是否会在这件事上横插一脚。毕竟当初夏连丞会和盛家敲定婚约,其中也没少了黎锦的插手。

他这么久没有破碎这个所谓的婚约,一方面是为了借盛家的东风稍稍的和黎锦分庭对抗。而如今他已经不需要盛家这微弱的风了,请夏若霆出面只是为了解决一些不确定因素。

夏郇弋踱步走出了老宅,眯眼看着天上微弱的光。

他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在方白草二审前就能解决黎锦。可是盛家方面却不好说,一是夏郇弋不确定盛家那个老狐狸手里有没有夏家的把柄,毕竟这几年夏家比较混乱避免不了有人混水摸鱼,二是盛怀脂救过他一命。

对于这个救命之恩,盛怀脂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嫁给夏郇弋。

当时的夏郇弋嘴角抽抽,听过被救的人死命要以身相许的,没见过救人的人偏要被救的人以身相许的。

按盛怀脂当时说的,“你家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能让我稀罕的,倒是你这个人不错。”

夏郇弋听完之后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该做什么市场调查。

是的,他只是做市场调查倒霉的经过殴打现场差点被飞来的铁棍打中,然后旁边的盛怀脂推了他一把却自个儿挨了打。对于盛怀脂的多此一举,夏郇弋是比较无语的,他完全是能自个儿躲开的。

这事后来成功的变成了盛家“逼婚”的筹码,愣是把婚约定下了。夏郇弋表示很头疼。

盛怀脂高中的时候和方白草有过一段恩怨,夏郇弋是有印象的。好死不死的,他和盛怀脂扯上了这层关系。当时他满脑子都是——要是小白知道了怎么办?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了?

方白草和盛怀脂之间的恩怨是什么,夏郇弋并不清楚,但是他清楚方白草向来都是恩怨分明的。

方白草回国后,盛怀脂也就不怎么在他面前蹦哒了。有时候他怀疑在舆论导向上,盛怀脂做了手脚,可他查来查去,别说是和盛怀脂有关了,就连盛家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是夏郇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盛怀脂在当时所谓的救他的时候就让他觉得不太对劲儿。不过盛怀脂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夏郇弋就没有盯着漏洞了。

可是现在想来,夏郇弋的确有必要去查查当年的事情,他不太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那种事情失控的感觉不太妙。

翌日,乌水镇发生失足落水事件,死一人,面容被毁。经过调查,死者身份确认,正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方白草。

关于这件事众说纷纭,死因已经定义为失足不小心落水,至于为什么会毁容……那是死前就有了的。

很奇怪,却又很合理。

方白草的确不会游泳,但是不至于那么不小心的被淹死。

黎锦没有过问什么,冷静的将尸体接走火花办葬礼。葬礼谁都没邀请,只有黎锦一个人。

但是难保不会有人不请自来,比如夏郇弋。他穿着一身黑,是他惯常喜欢穿的冷色调。

“你穿了五年的丧服。”黎锦只是抬了下眼皮,不冷不淡。

夏郇弋默,看着墓碑上“方白草之墓”几个大字,将手里的那一束白菊轻轻的放在了碑前。其实没人比他更清楚所谓的方白草是怎么死的。

“自己的女儿死了,你不难过吗?”他问,语气冰冷。

“我和舒子安和夏家斗了这么久,白草是无辜被我牵连进来的。”黎锦摸了摸自己鬓角的白发,“其实她一直不开心,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她最开心的日子。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谢谢你给了她解脱。”

“哦?为什么谢谢我?”夏郇弋淡淡道。

“我是白草的妈妈,那具尸体可以欺骗过别人,但是骗不了我。”

黎锦说的是事实,这个世界上没人比黎锦更了解死的是否真的是方白草。不管方白草被夏郇弋藏去了哪里,但黎锦更愿意相信方白草能在那里得到她想要的。比如,爱情。

黎锦为了一己私欲毫不留情的给了方白草心口致命的一刀,乃至这么多年了哪怕是结痂依旧能够让方白草痛彻心扉。

其实最大的恶人,是她黎锦。

夏家她不会放手,就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女儿。如今夏郇弋给了她一个更好的选择,她当然乐的其成。

她顺势而上,希望这就是方白草想要的,不必在她和夏郇弋之间摇摆不定犹豫不决,怕伤了夏郇弋却又不忍对她下手。

做了方白草二十五年的母亲,今日为止,黎锦从未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这是她唯一一次为方白草做的,顺着夏郇弋布的局还她爱情给她自由。哪怕以后,她再也不能在人前说她叫方白草,黎锦也再不能听到她喊自己一声妈妈。

而事实上,方白草也确实很久都没有喊过她一声妈。

那一瞬间,黎锦就像苍老了许多。她冷静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那张与夏连丞十分相似的脸让她有些晃神。

她想起那年的夜色下那张令她心动的脸,她笑得端庄而优雅,“夏先生,再会。”

就像是透过那张脸看见了另一个人,这句夏先生到底是喊的谁连她都不甚清楚,她却不想去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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