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柔声道：“小梨，你在我心里始终都是小徒弟，我不会去指责你做的事是对是错，但你要明白，你现在不仅是一个妻子的角色，并且身为人母，你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知道那种感受，你忍心让你的两个孩子跟你一样吗？”
苏梨当然不忍心，所以她只能不告而别。
但是呢，她抬起脑袋，直视着顾清寒的脸，声调凄凉如冰裂：“我不忍心啊，可是对于你，我更加不忍心！”
从前她错过了他好多次，这一次她真的不想放弃了，她只想为自己努力争取一回。
听完苏梨那句话，顾清寒就沉默了，他甚至放下他的手，不再触碰着她。
但苏梨的目光一直紧紧盯在他身上，哪怕看不见，却也有着强烈的触感。
半晌，顾清寒坐起身来，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语气有着几分无奈：“小梨，不要犯傻了，你喊我一声师父，我也把你当做游戏里的那个小徒弟。江湖还是江湖，从来没有变过。那份感情就让它在游戏里继续吧，你要明白你喜欢的是暗香疏影，不是顾清寒。”
“不是那样的。”苏梨摇头，“不管你是顾清寒，还是暗香疏影，对我来说都一样。”
顾清寒看不见，却不代表他感受不到她语气中的坚决。
他已经毫无办法了，这些年以来，他似乎变得越来越心软了，明明可以把她撵出门口，明明可以更狠心的拒绝她，可他却不忍心。
就像她说的一样，他怎么敢再忍心推开她呢？
他已经把她推开了太多太多次，这一次，他终于不忍心了。
但是，顾清寒也做不到心无旁骛地跟她在一起，不仅因为苏梨的家庭，也因为他目前还是个在逃犯的身份。
他战战兢兢地在社会最底层活了五年，为的只是还能够活着探听到她的消息。
如此简单，也就满足了。
他原以为自己的这一生就能这样活下去，但是顾清寒没有想到，苏梨却有一天主动找上门。
她应该不知道，当她站在他身后的那一刻，他有多激动。
可他却不能表现出一点依恋的行为，他所能做的只是劝阻她，离开。
顾清寒不值得任何人去爱。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起身拿着导盲拐叮叮当当要出去，苏梨想跟上，顾清寒却喝止了她：“留这，我去结算薪资。”
在这里没有人会管你是什么人，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所以这才是顾清寒选择呆在这的最大原因。
他担心哪天警察追来，所以包裹的衣服一直都是放置好的，只是为了方便逃跑。
但是现在苏梨找来了，她自然一时半会不可能离开，顾清寒并不忍心她跟着自己受苦，所以只能选择离开这了。
苏梨在房里焦急地等了十来分钟，她挺害怕顾清寒一去不复返的，幸好后来顾清寒回来了。
根本不用看见她，光凭她急匆匆迎上来的步伐顾清寒就感受到了她的着急。
他微微叹口气，撇过她去拎起自己的包裹，然后拉开房门：“走吧。”
苏梨目光一喜，拽了下衣角，她赶紧冲上去抢过他手中的包裹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