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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倘若她还活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师仲柯目睹了合欢就这样出嫁的场面,三拜定终生,合欢孱弱的身体走路都软绵绵的,媒婆和侍女搀扶走向洞房的方向,直到合欢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师仲柯的视线如随着合欢一起走了一般。

拜堂过后,都是些虚礼敬酒,可师仲柯并没有打算对楚淮说祝词,她静静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刚坐下的师仲柯心里总有一口恶气吐不出来,把她的心绞的十分难受,她直接干了面前酒杯里的酒,看的独孤朗一怔,赶紧抢过师仲柯已伸手扔到的酒壶,说道:

“喂,你不想和淮王敬酒就不敬,自己喝也要看看这是什么酒呀,这么烈的酒你这么喝也会出事的。”

她如何不知,可是她若是不把这份悲愤填膺咽下去,她怕她控制不住眼泪,尤其是在楚淮面前她更不可。

“给我!”师仲柯用力扯过酒壶给自己满了酒,又一饮而尽。

独孤朗知道师仲柯的执拗,但她如此异常的举动,独孤朗便猜个大概,她心里又在压制着什么,独孤朗眼眸的光也变得黯淡,语气低沉了许多:

“是因为淮王大婚吗?”

他看的出来,师仲柯从踏进淮王府就脸色阴沉,和平时比就是怪了几分,只能是因为淮王大婚而引,可他却猜不到师仲柯为何会对这场大婚如此态度,还是说,她和淮王…这个念头独孤朗一瞬间就打消了,师仲柯不会对淮王有其他心思的,独孤朗又忙道:

“对不起,我就是一问,你不必回答,我就是担心你,这烈酒不能这么喝,慢点喝吧。”

师仲柯没有和他回话,又是一杯烈酒仰头一饮,紧接着又是一杯下肚,看的独孤朗不仅仅为之担忧了,突然师仲柯又要倒酒时,独孤朗夺过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替你喝,这罪我替你受!”

师仲柯手里顿时也觉一时无力,看着独孤朗一杯又一杯比她刚才还吓人,师仲柯明白,烈酒伤身,如喝醉了,明日必会头痛欲裂。

师仲柯眼眶闪烁,可咬了咬唇角硬是咽了下去,独孤朗你这是何苦呢,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不想牵连你,你为何每次都要给我一次又一次的触碰我最脆弱之处。

“够了…”师仲柯重声说道。

已经放下已经喝下一半的酒杯,见师仲柯与刚才相比表情缓和了许多,自己也松了一口气:“那你也不要喝了,这样喝很伤身子。”

她深吸一口凉气:“我要回去了。”

独孤朗紧跟着起身,“我送你。”

而刚起身的师仲柯还没有走出两步,楚淮就持杯走过来,淡笑道:“怎么?女师大人难得赏脸,这么快就要走?”

师仲柯看着楚淮的这张脸,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更强的厌恶感,他才是她悲愤的导火线,师仲柯抬眸冷道:“烈酒喝多了些,所以不胜酒力,想先行回去,淮王殿下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

“自然不会,”楚淮微笑,却也感觉不到丝毫友好之意,“那女师要多休息休息,若因本王婚宴的烈酒而伤,父皇那边本王也百口莫辩。”

“谢淮王殿下。”说完师仲柯与楚淮擦肩而过快去走过去,独孤朗寸步不离的跟上。

师仲柯走后,楚淮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现在虽然贵为女师,但他同样胸有成竹,只要他还是王爷,手掌一方大权,师仲柯再怎么折腾,她终究也只是蝼蚁。此时还有一个人,他从头到尾都在盯着师仲柯,她和淮王刚才对话的场景他也看在眼里,今日师仲柯的不悦简直就是写在了脸上,还有楚淮对她最后的蔑笑,他更加好奇淮王和师仲柯的关系是不是如传言那般,淮王对师仲柯有知遇之恩。

直到淮王朝他走过去,他举起酒杯笑道:“恭贺皇兄缔结良缘,佳偶天成!”

淮王笑笑,一拳怼在他肩上,当然也是不痛不痒的一下,“十五年了,父皇气的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这些年没少和本王念叨,你这一回来,本王终于也清闲下一件事。”

楚霄咧着嘴傻笑,“我这不是游历学医去了,再说我昨日已挨了父皇一天的骂了,要不是今日皇兄你大婚,我还得被父皇关起来骂一天。”

楚淮淡笑说道:“还和以前一样贫嘴,好了,今日在这你就不要拘礼了,好酒还是够的。”

“谢皇兄!”楚霄笑盈盈的目送楚淮离开。

而后楚霄坐在席位上没有碰过一滴酒,他还在回想刚才的师仲柯,最奇怪的是当淮王和合欢郡主出现时她的反应,旁人都在看着淮王和合欢郡主,没人会注意到师仲柯。

而就只有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师仲柯,刚才新人出来时,师仲柯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是清晰可见,回到席位上灌酒时尽是厉色,楚霄只是觉得奇怪,师仲柯对于淮王的大婚又悲又怒是出于什么原因。

还是说…她和楚淮有什么感情纠葛?

楚霄暂且也只能这么猜测,但看他们临别的神色来看,二人即又是互不友好的,楚霄困惑的摸摸下巴,貌似这个女师大人藏着不少秘密啊。

师仲柯走出淮王府邸后,向伏桡的马车方向健步如飞,独孤朗一路小跑追赶着,终于找到了伏桡,师仲柯直接就上了马车,“回府!”

独孤朗想也不想也跳上了马车,伏桡有一瞬间的迟疑,见师仲柯没有说话,他就赶着车走了。

一路追赶师仲柯,独孤朗气咻咻的道:“你怎么了,走的那么快?”

好一会儿,马车里尽是沉默,独孤朗偷瞄着奇怪的师仲柯,师仲柯紧闭双眼,眉心凝结,越是这般安静,独孤朗反而觉得更诡异。

实则,师仲柯在隐忍,她紧咬牙关,忍着自己不会失声痛哭,从走出淮王府邸起,她的心口处就涌上一阵波浪,直冲喉咙,可她不能落泪,任凭下唇已被她咬出了血腥味,她还是忍住没有松口。

她更不敢开口,她知道一旦开口,只可能是颤抖的抽噎,合欢拜堂时,就似是一把吧利刃刻在她的身上,除了痛别无感觉,当年她和合欢形影不离,就以合欢大婚她穿雪梅衣裙为诺,这一个玩笑般的承诺,如今却成了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制衡之策是她提出的,皇上把合欢也利用进来却是她意料之外的,参与制衡之人必然都会有不定数的危险,倘若楚淮对合欢照顾有加,对合欢有些情意,那合欢至少不至于忧郁度日,只是如今不知道未来的定数如何。

如若不然,她也救不了合欢,她无能为力。

独孤朗见师仲柯闭目不语,脸色也极为不好,他便不再打扰她,也安静下来喘口气,如果她愿意说,他一定会不厌其烦的听完。

……淮王府洞房……

“你们退下吧。”合欢微声对守洞房的侍女和媒婆道。

媒婆连连道:“奴才是在此服侍您的,您这盖头还没揭呢,奴才们就得守着。”

她声音黯然,“都已三更了,王爷不会来了,你们退下。”

“可…”媒婆十分为难,毕竟这不合规矩。

见媒婆侍女半步都不动,合欢也不再命令她们,而是自己掀起了红盖头,刚要起身就被媒婆一把拦住,惊慌道:

“王妃呀,您别为难奴才了,这真的不合规矩啊,哎?王妃,您要去哪?”媒婆根本拉不住合欢,合欢只将红盖头扔在媒婆手里,就快步走了出去,以防媒婆跟出来,她特意在外面关上了门,朝着洞房前面的还亮着灯的房间走去。

楚淮书房内的红烛一动不动,毫无波澜,更显的今夜很是寂静,而楚淮的目光只望向桌上那副画像,红烛辉映,衬出画中人多了一丝暖意,楚淮也看的出神,眉间露出浅浅的若有若无的喜色。

这时,一阵敲门声将他拉回现实,刚才的喜色变换成了失落,“进来!”

合欢一身显眼的喜服走进来,轻轻又关上门,楚淮略显惊讶,“怎么是你?”

合欢走进几步,顺便也看到了他桌上的画像,那是一个约有十岁模样的姑娘,姑娘笑的十分好看,尤其那双笑起来如弯月有神的眼睛,是那么好看,周边尽是莲花。

合欢道:“我知道淮王殿下很忙,不敢打扰,但新婚之夜,总得来看看您。”

楚淮是压根不打算进洞房的,他更不会换什么合欢郡主,但毕竟合欢郡主的父亲身份在,他还不能太过分。

“你回去吧!”楚淮冷漠道。

合欢郡主没有动半分,而是继续凝视着那幅画,淡然道:“这才是殿下您心系之人吧?”

楚淮也不避讳,“是。”

他不在乎合欢郡主,自然更不在乎回答她此事。合欢郡主眼里没有很大波动,“那她如今身在何处?”

“已离世。”楚淮答道。

这次合欢的眼底多了一抹讥笑,却不表于色,语气却带着异样,“倘若她还尚在人间,看到您这样,必然得多伤心啊。”

他哑然,抬眸道:“什么意思?”

合欢莞尔一笑,口气却决然:“淮王该舍弃那幅画了,因为让人觉得殿下太过虚情假意,连她的容貌都记不住,却只能守着一幅画。”

楚淮霎时脸色很不好看,有一股怒气作祟,他不允许任何人提及她的半分不好。

合欢却并不惧怕,躬身道:“王爷早些休息,臣妾告退。”

说完合欢轻轻走出去,楚淮怒气还未削减,他看着那幅画中的姑娘眼神变得温和了许多,露出难得的浅笑:“阙儿,如果今日拜堂的人是你,那就好了。”

合欢走出书房几步,缓缓往回走着,可她眼神里满是忧伤,忘忧啊,今日那人是你吗?那件雪梅衣裙是为我而穿的吧,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同时,合欢霎时对楚淮多几分蔑视,对着忘忧的画像相思十年,但今日婚宴上,忘忧就出现在那,她虽然不知忘忧是怎么进入婚宴的,但能参加淮王的婚宴,必然就不会是随随便便的人。

忘忧真人就出现在楚淮的眼前,楚淮都丝毫没有察觉,现在还要依靠十年前一副忘忧儿时的画像相思,殊不知,这有多讽刺。

合欢记得,那年,忘忧夸她名字好听,就也给自己也起了个药材的名字,就叫忘忧,因为忘忧这个名字和她的名字听起来很像姐妹,她们二人多年来也一直这么叫着。

合欢也记得忘忧的真实姓名,合欢同她说过,洛思阙这个名字也很是好听,但她当时翻了一天的医书,直到看到忘忧的药材名,就给自己定下了忘忧。

忘忧啊,一定是上天眷顾我,在我临死之前还能再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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