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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唯一的食物

黑夜,真正的黑夜,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两个,只余下一个最小的月亮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辉。

莫鹿,在昏迷中醒来。他艰难地喘息了几口空气,只觉得自己的腹部整个消失了一样,身体空荡荡的。他更加艰难的爬了起来,左右摇摆不定,随时会倒下。

眼前一圈圈的波纹出现,视野好像变成了投入石子的水面,莫鹿集中着精神,驱逐这些该死的幻象。“呃,好难受,身体被掏空,难道那些树叶有毒,不应该啊,吃奶的年纪果然不应该乱吃别的东西。”莫鹿的大脑昏昏沉沉,直觉告诉他,再不吃些东西的话,可能真的会死,活活饿死。

莫鹿看了看四周,如此昏暗,在他的眼中,视野已是一片淡蓝。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天空,无尽深处,只有一个指甲盖大的月亮挂在上面,像一只萤火虫一般摇摆不定,光芒微弱。

他低下头,向周围层层叠叠的树林看去,想要找到一点果腹的食物,他的心中有一点绝望。突然,他的眼中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芒,那光芒穿过层层枝干与树叶的阻挡,星星点点地照映在他眼中。蓝色的微光,就像最后的希望。

他勉力地站定了身子,鼓起一丝勇气和力量向那光芒处走去。

“千万不要是幻觉啊。”

走过草地,树枝的嫩芽也在他身上掠过,以往这些应该是正常食草动物最喜欢的食物,他现在却不屑一顾。因为即使吃的再多最终也会被吐出来。越过最后两颗交缠的大树,拨开烦人的枯草,从枝叶间钻出,莫鹿举目向前望去,顿时,有些怔住。

那是何等美丽的光景?甚至,让他忘记了饥饿。

只见前方,遍布着一种散发出蓝色或红色微光的植物,将整个森林点缀的如同童话里的精灵森林一般梦幻。那些发出光芒的部位,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林木也跟着摇摆,风铃轻舞,仿佛在合奏一曲命运的乐章。

站在一旁的莫鹿,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这样的美景,在地球上可看不到,他连地球上有没有会发光的植物都不大清楚。

白天的时候,他在四周并未遇到过这些可爱的小灯笼。或许,这光芒,只在夜间绽放。

莫鹿收拾心情,咽了口口水,迅速地冲到了离他最近的一颗发光植物面前。细细的打量一番,这是一种垂直生长的植物,地面是一片叶片,只有一片,菱形,像绽放的花朵般靠拢在根部,紧贴着地面,其间,一根笔直的枝干竖立,有关节,最上方像一盏台灯,那发光的部分像地球上的菇娘果实,后方也有一片菱形的叶子,不过比较小。那形状像菇娘果实的发光部位,外壳就好像镂空雕刻的艺术品,囚笼中关着一只发光的小精灵——一颗发光浆果。

莫鹿左右打量,绕着圈子看来看去,“这东西有没有毒啊,能不能吃啊?”他有些担忧,这时他的肚子适时的响起,给了他不顾一切的勇气。

“不管了,吃了这个或许以后会死,但不吃现在就会死。“

他的本能在不断地催促着他,告诉他这东西很安全,放心大胆的吃吧。他最后看了两眼,张开嘴,将顶端的发光浆果一口吞下,一甩头,将它从本来的位置扯了下来。

“啊-,咯牙~。”

他又吐了出来,用蹄子上去敲了敲,“这壳挺硬啊。”

莫鹿想了想,人立而起,用蹄子使劲的踩在上面,咔吧一声,外壳碎裂了。他低下头,将中间的果实挑了出来,吃进了嘴里。

一股清甜的汁液在他嘴中流淌,同时还有淡淡的柔和的芬芳。莫鹿敢拍着屁股保证,这是自己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莫鹿的身体得到了新的养分的注入,彻底焕发了新的生机。他欢快地跑来跑去,挑选着自己最喜欢的植株。

他给这种植物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蓝灯笼’。

这东西的生长呈现一种灯塔式的样子,一节的一节的。最小的就是他刚吃的那个,枝干低矮,只有一个节点,上面有一颗果实。还有一些明显是年份比较长的,或者说生长的比较久的,有两个节点。第二个节点上长着三个蓝灯笼,顶端一个。这样的植株比较少,还有一种更稀有的是三个节点,长得比他还高,枝干粗壮,最下面的节点上长着五个蓝灯笼。至于更高的他就没有见过了,不过还有一种好几个枝干长在一个根部上的,这种的他倒是没见过有超过一个节点的。

莫鹿专门挑那种长得巨大的蓝灯笼吃,因为这种生长的比较久的味道更浓郁。他蹦蹦跳跳,四处乱窜,吃着美味的食物,感觉像过年一样。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株散发着红光的灯笼草。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这种红色的‘红灯笼’,但他一直忙着填饱肚子,没有刻意去寻找,这红灯笼比蓝灯笼要稀少的多,而且只有那种低矮一个节点的。现在吃的差不多了,他倒有心尝尝这红灯笼的味道。

他张开嘴,将面前的红灯笼扯下,丢到地上,如法炮制,用蹄子像吃榛子那样砸开,将果实挑出来,吞入口,用力一咬。

一股辛辣的汁液在他嘴中蔓延,同时还有一种古怪的刺激的臭味。莫鹿敢用自己的人格保证,这是自己这两辈子,或许还要加上下辈子,三生三世所吃过的最古怪的味道,没有之一。

吃完之后,莫鹿感觉自己整个鹿都不好了,这东西太特么刺激了!他觉得自己的味觉好像已经失灵了,嘴里像被电了一样,嘴唇子、舌头哪都大了。

“呸,呸,呸。”

莫鹿甩着满嘴的吐沫星子,连吃了好几个蓝灯笼才缓过味来。

“这玩意儿,真特么刺激!老子下辈子都不会再吃第二回了!”

突然,旁边的草丛哗啦一声,将莫鹿惊醒过来。他吓了一跳,连忙趴了下来,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刚刚吃的太高兴了,就好像回到地球上开宴会上一样,以至于莫鹿差点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对周围完全没有警戒。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窸窸窣窣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又离开了。莫鹿用蹄子拍拍自己的小心肝,幸亏这好像是一只晚上出来觅食的小动物,如果是掠食者的话,一旦被发现,他能逃跑的希望不大。

“保持警惕,保持警惕。”莫鹿暗暗提醒自己,“这里已经不是地球了,我也不是人类了,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活下去。”

他吃的很饱,甚至有些撑,现在也有了些许困意,他看了看四周,决定回到自己来时挑选的位置睡觉。这里虽美,但同样也很危险,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还是小心一些。

“呃-,好像我就算成年了,也不过是只鹿,”莫鹿心中苦笑“你特么就算给我转生个猴子或猩猩也行啊,好歹也有双手。”

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地方,转过头向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警惕着四周。

“咦?我来时有走了这么远吗?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到地方?”莫鹿疑惑地向四处观望着,“我没走错路吧?”

他来时迷迷糊糊,感觉不大一会儿就到了,但现在走了半个钟头,还没看到熟悉的景色,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又向前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那颗他曾经趴在下面的大树,莫鹿不禁松了口气,走过去趴在树下,休息了起来。但脑海中思念杂乱,总也睡不着,总感觉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转念一想,不禁毛骨悚然。

“离的这么远,我是怎么看到光的?”

回头望去,在他那淡蓝色的视野中又出现了点点蓝光,他的脑海中也有所感应,就像有一种特殊的联系一般。

“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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