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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林万福掠夺赵庄 ,赵丙芝隐藏深山(2)

师太说林楚平现在化名林万福隐藏在六郎屯的赵家庄,还把林万福重新纠结残部控制整个赵家庄的事述说了一番。这时师太才把丙芝的生世向彭老爷做了介绍。原来彭老爷是知道丙芝父亲赵老爷的,年轻时大家曾有过交接。彭老爷金盆水盛产玉米、洋芉之类,到夏秋之季,他们便把这些粗粮挑着到山下换大米回来。那时他们去过六郎屯,因此也就认识了赵老爷。听说赵老爷遇难,彭老爷感到几人悲伤,暗暗发誓要替老朋友报仇雪恨。

师太把自己的想法和彭老爷说了,想把丙芝寄托在彭老爷庄上,并要彭老爷严守秘密,对外只说是远房亲戚。彭老爷觉得赵老爷是个很讲义气和信用的人,如今故人遭奸倿算计蒙难,遗孤投奔到自家门下那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师太安顿好丙芝,告辞彭老爷,顶着浓雾弥漫回她的水鸭子去了。丙芝眼眶里的泪痕还没有完全退去,彭老爷便叫来后厨的张妈,让她帮丙芝小姐收拾房间,还让张妈把小姐叫回来,姑娘家家的,整天都在外面疯跑。

张妈把丙芝带到西厢二楼的客房,里边似乎好久没有住过人,房间里透出一股淡淡霉味。张妈打开房间前后的窗户,再把床上的被子全都换过,才对丙芝说:“赵小姐,你就凑合着住吧,还有什么需你跟我说。丙芝朝张妈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张妈!”

彭家小姐碧翠一早就与丫环小红骑马出去了,平日里自由惯了,彭家上下都拿她没办法,彭老爷对她又有几分溺爱,天马行空的性子是越更张扬了。张妈托长工阿福去找她,阿福找到她的时候,她与小红正牵着马从阁老坪的方向往回赶。阿福怯生生的不敢正眼瞧她,只好把家里来客人老爷叫她回去的事说了。碧翠听说家里来了一位小姐姐,心里颇为兴奋,跳上马背径直往家的方务狂奔,小红连忙蹬上马快马加鞭追赶小姐,弄得阿福站在那里好一阵也没有回过神来。

碧翠没有去老爷的房间回话,直接去了西厢的二楼,她知道家里来了女客都会安排在西厢二楼的房间。丙芝刚刚安顿下来,熟悉了房间和周围的环境,正站在彭家西厢二楼的走廊上观察彭家大院的布局,突然看见一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姑娘一身短打,干练而执着的朝这边跑过来,还在十米之外便朝丙芝抱拳行礼:“你就是赵家妹妹吧,碧翠这厢有礼啦!”

这让丙芝有些吃惊,不是说彭家小姐嘛,怎么看上去就活脱脱一个假小子,见对方性格爽朗,快言快语。应付似的朝对方笑笑,欠欠身:“你就是彭小姐吧!”

说话间碧翠已经来到了丙芝的面前。碧翠一身戎装,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丙芝只感到一阵劲风迎面,碧翠却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只见她伸出双手搭在自己肩上,那手的劲道委实让人压力。碧翠挽着丙芝的双手上下打量着这位妹妹,把丙芝看得有向分羞涩。

碧翠连珠炮似的:“我叫碧翠,妹妹叫什么名字?”

丙芝有些防不胜防,她想我们俩到底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你就一口一个妹妹的叫,但除于礼貌还是默认了。丙芝告诉碧翠自己的名字。碧翠在脑子里回旋了好一阵:“我读书读不进去,认不得几个大字,妹妹的名字好儒雅呀。”

丙芝告诉她名字是父亲起的,三姐妹后面都有一个芝字。丙芝一提起父亲和姐姐,心里的那阵悲伤又涌向心头,那阵情绪也明显的印在脸上。碧翠虽然行事粗犷,但丙芝心事重重的表情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她要问丙芝姐姐是怎么了。不巧,老爷听到她的声音朝她们走了过来。

父亲并没有责怪碧翠,完全就是一个男孩子的性格和行事作风,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再怎么用劲也是教不回来的,再说在这群山环抱的山野之中,即便是女孩子,带点英武之气也未必不是好事。父亲来到她们身边,正式的为他们做介绍:“说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山下产大米的那个赵伯伯家的千金,你们俩不知谁大呢?”

没等父亲把话说完,碧翠说:“肯定我大,我就愿叫她妹妹!”

父亲听了嘿嘿一笑:“那就随便你们吧,不过赵姑娘初来乍到,你可要好好的照顾着她呀。”

碧翠双手抱拳向父亲一拱手:“小女遵命!”碧翠的夸张动作又惹得现场一陈欢笑,丙芝让碧翠的性格所感染,倒觉得自己悲天怜人的情绪有些不合适宜。朝彭老爷欠欠身:“彭叔叔就放心吧,有碧翠姐姐保护着我呢。”

碧翠见丙芝的房间里空荡荡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单薄,便让小红回房间去把自己的那些花花绿绿的服装给丙芝拿些过来,丙芝拦都拦不住。小红给拿过来的衣服几乎都是新的,丙芝看了觉得有些新奇,她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彭老爷他们是苗族人家。对于苗族的服饰之前丙芝也看见过,但现在要自己穿上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觉得这服装自己陌生得很,就彭家上上下下都没有人穿这种服装了。

碧翠何等执拗之人,她非得让丙芝换上看看。丙芝最终拧不过她,还是半推半就的换上了苗族服装。碧翠和小红站在边上眼睁得大大的,为丙芝穿上苗族服饰之后那惊人的美丽而惊叹。丙芝却感觉出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那些银饰,稍一动作就如风铃一般发出响声。

碧翠把丙芝拉到房间铜镜面前,丙芝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陌生而惊艳的自己,都差不多认不出自己来了。碧翠见丙芝手腕上光溜溜的,说穿苗族服装就得戴上手镯之类的手饰。顺手将自己手上的银镯摘了下来,硬是给丙芝给戴了上去。当她看到不一样的丙芝,心里的那种激动和喜悦溢于言表,她拉起丙芝朝客厅走去,她要让爹爹看到自己精心装扮后的赵家妹妹。

彭老爷正与管家商量着用玉米和洋芋到山下换精粮的事,彭府家大门大的,上上下下好几十口人,一个月下来的用粮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管家建议去陶仪坝换粮,一来路程较近,二来也这趟路程比较安全,同时还可以与罗卜汝、抄子屯那一带的粮食作些个比较。彭老爷坚持还是去罗卜汝那边,个中缘由自不便与官家道,在彭老爷心里,换粮已经超出了换粮本身的含义。

当丙芝在碧翠的推攘下来到客厅,那羞涩而端庄大气的形象让彭老爷看的惊呆了,这与上晌师太送过的丙芝简直判若两人,彭老爷突然心升一计,忙对身旁的管家说,往后要好好的照顾赵小姐,故人的女儿我老彭家是不能怠慢的。说话间,碧翠说要搬到西厢和丙芝妹妹住在一起,彭老爷原本不同意,丙芝文文静静的,怕碧翠吵嚷着人家,但知道自己闺女的脾性,见丙芝并没有表示反对,也就顺水推舟应允了,只是对碧翠说,你可不能欺负赵家妹妹……

自此之后,丙芝整天与碧翠、小红一道满山遍野的疯玩。碧翠跟父亲学过武术,骑马射箭,刀松剑戟十八般武器不说样样精通,致少也可以说略知一二。碧翠要教丙芝武功,父亲说你自己还是三脚功夫呢,就敢教人家。碧翠嘿嘿一笑:“那你教赵妹妹吧,她天姿聪慧,肯定长进很快。”彭老爷对女儿的要求不置可否,却在思考着另外的事来。

之前,彭老爷从武家坳请来了一位私熟先生,对庄上和周边一些人家的孩子开馆执教,可武先生年势已高,行动都有些不便,年前让他的家人给接了回去。自那以后,之前的孩子们就没人教授课程了,听师太说丙芝在学堂里读过私熟,又进过女中深造,自然很具备学问,要不与她商量商量,让她做庄上的女先生,教导孩子们读书习字。

彭老爷把这件事和丙芝提起,丙芝开始有些犹豫,但考虑彭老爷一家对自己的恩慧,也就答应了下来。正好自己在女中读的书也派得上用场,再说这样一来在彭府里也不是吃闲饭的人了。碧翠听说丙芝要接替之前的武先生执教私孰,一双疑惑的眼睛盯得丙芝心里发毛,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女孩子也能执掌学堂执教。但当她确认自己听到的是事实的时候,一下子乐开了。之前她也在武先生的课堂上读书,可自己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她总是精力不集中,一堂课下来武先生讲了什么她全然不知,好多时还在课堂上睡着了,让武先打了几次板子之后就发誓再也不上学了。

如今让丙芝妹妹来教学生,自己心里又有了一种冲动,觉得跟丙芝妹妹识文断字肯定有意思。她向父亲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父亲故作嗔怪:“你不是早就发誓不读书了嘛,怎么现在又想起要读书了呢?”

碧翠长得再高再大也就是个孩子,性格依然还是小丫头一般,知道父亲是在逗自己,便在父亲身上一阵磨蹭,父亲对小女怜爱有佳,经不住她的软磨硬缠,于是就给碧翠约法三章,不准在课堂撒横,在课堂上要尊称丙芝先生,从此要认认真真学文化。碧翠自然全都应承了下来。

说来也怪,平时生性粗犷的碧翠进了丙芝的学堂却是十分乖巧听话,丙芝教授的课程她总是能够认认真真的学习,从《三字经》《弟子归》……,一路下来,她竟然成为全班学校成绩冒尖的学生,这让彭老爷喜出望外,真没想到那么顽劣的疯丫头却让丙芝这丫头给降服了。

其实,丙芝与碧翠之间答成了君子协定。丙芝教碧翠读书习字,碧翠教丙芝武功。每到晚上,彭家后院的练武场里就能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彭老爷偶尔的也从房屋后窗看着他们,平时里却装作一概不知。碧翠天生就是习武的料,在教丙芝武功之时,一招一式都表现的恰到好处,彭老爷从这一点看到了碧翠的悟性之高。

丙芝显得文静一些,但练习的毅力却十分惊人,从基本功的煅炼到一招一式的拳路,她练的都十分认真。渐渐的,彭老爷发现,丙芝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独有的劲道,那劲道是自己彭式武术不具备的东西。他怀疑丙芝在之前是不是接触过武术或跟别的武师习过武,可丙芝矢口否认了。看两丫头真诚的样子,彭老爷心里也释怀了。

后来,丙芝的武功由彭老爷亲自教授,碧翠时常与丙芝二人一起,学习彭老爷所教授的彭式武功。直到这时,碧翠才知道自己之前所学的那些所谓武术,只不过是皮毛,父亲之所以不撤穿她是因为只把她当作是玩乐,直到教丙芝武功时才把真正的武技展示了出来……

春去冬来,寒尽暑至,丙芝到彭老爷府上也有三年时间,门下弟子百余人众,白天教授村庄的孩子读书识字,夜晚便与碧翠一起随彭老爷练武修身,因丙芝悟性极高,又肯吃苦武功已介上乘,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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