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黎名斗感觉到当初进入参军府的书算子竟是敌营探子,心里吃惊不小,书算子进的是参军府,可与别的什么岗位有所不同,两个多月的时间呆在参军府,他完全可以把整个黎家军的情况了如指掌,包括黎家军的行事风格,黎家军将领名录,黎家军的人员编制及相关行动部署。黎名斗不敢掉以轻心,立即将此情况汇报给整肃团及顾少贵本人。
整肃团在顾少贵的授意之下,迅速成立专案组对书算子在黎家军中整个时间段的情况进行收集,以便制定出对敌之策。参军府的人与书算子接触最多,他们自然最有发言权,各位参军分别回忆写出自己与书算子的接触过程,单材料就收集了一大框。根据大家回忆的材料汇总,书算子已经掌了黎家军的全部情况,而这些情完全足以作为攻击这支队伍的决策参考。书算子的离开也并非偶然,他曾对一名李子漆的参军说过自己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而此时是号军的非常时期,他不敢直接向黎都统告假,他说他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到时就足以引起黎都统的关注了。
鉴于以上情况,顾少贵与黎名斗商议,立即做出了黎名斗部与余晚亭部换房的决定,并要求所有的换防都在夜间进行,要做到不显山不露水人不知鬼不觉,并让换防后的余晚亭部打破之黎家军的格局,单就营帐部署和都统府的位置都做了大的调换,而之前的都统府依然保持其原样,虚张声势的灯火通明,给以一种从不曾改变的样子。
余晚亭部悄然进入新晃,都统府全都隐匿在民房之中,没有排场没有声响,而这些隐匿机构又都在原有黎家军都统府的外围,时时刻刻监督着黎家军都统府的动静。余晚亭从宋媛那里获悉,锡宝田的确派出了部分人进入号军东路军的各部,而派往黎家军的是谁她并不知晓,她们大多是单线联系,对于雪娥去邵阳的事也是因为他们之前在培训班时十分友好,不经意间听来的。当余晚亭提起书算子此人时,宋媛不由自己的打了一个冷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破了自己身子的人,此人是密秘组织里的铁腕人物,对人凶狠从不容情,即便是对她们这些女人之辈,也从不心慈手软,别的人在行男女之时都知道是在做戏,是女人必须要经历的一关,知道温柔性对待那些还是处子之身的少女,可书算子去不以为然,他不会顾及女孩们的任何感受,一阵撕扯一阵,根本不顾及对方有没有准备好便强行进入。
宋媛自然知道这黑煞星的手段,可她是不敢把这人对付女人的手段告诉余晚亭的,再大度的男人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曾经与别的男人间的那点事,宋媛每想起这事就一阵后怕,如今自己投了号军成为了都统的妻子,自然要想方设法把这个恶魔除掉。宋媛显得十分积极,把他所知道的关于书算子的事全都告诉了丈夫以及顾少贵,只待书算子再次出现便将他绳之以法。
书算子之所在锡宝田那里获得如此重用,是因为锡宝田对他心狠手辣的行事风格的欣赏。书算子原本就是锡宝田手下的一名参军,早年黎名斗石阡水淹湘军时,书算子还未进入锡宝田的军中,而他的哥哥苏船便是在那次水淹中丧身的,苏船也是湘军中的一名参军,在军中深受锡宝田的青睐,那次水淹事件之后,苏船的弟弟苏算来到锡宝田的营帐之中,声称要为哥哥复仇,当锡宝田获悉苏算曾是道教信徒,颇有些法力之后,便命他参与组建密组织,专门进攻敌营的主帅及瓦解敌军军心。
为行事方便,苏算更名为书算子,书算子虽为参军,却在锡宝田的军中很少出现,他接受的是更加重要的任务,因此当初黎名斗在调查书算子的来路时也施毫没有弄清楚他的真正来历。锡宝田针对边关号军各部的密秘行动就是以书算子策划指挥的,他自己却进入了黎名斗的军营,到哪一天他都不会忘记自己哥哥死于非命那件事。当他把黎名斗的黎家军掌握得八九不离十了,他便悄悄脱逃了,他要向锡宝男复命去了,同时要启动边关残蚀计划。杨仕炯的死、马传学的变节、刘二疤子险遭暗算、余晚亭险些中招,这一切都是书算子一手炮制的。原本不想让黎名斗死得那么简单,他是弄清黎家军的情况之后,决计要将黎家军一网打尽,以报哥哥的一箭之仇。
书算子到底是阴险之人,不善阳谋,他回到湘军之后,从湘军中挑了三百名精兵强将,他准备挟黎名斗而令属下将士。他知道黎家军最初班底就是黎氏族人,而这些黎氏族人在军中都官居高位,而这些军官在新晃城中的成所他都弄得一清二楚,他们悄悄进入城中,让手下的三百名杀手将那些黎家军中的元老人物触个的杀害,最后才进逼黎名斗的都统府。那时他量黎名斗也翻不起什么波澜,也只有乖乖就擒了。
书算子率领的三百军士在芷江城喝了鸡血酒,然后将城中各妓馆的姑娘们全部招进军营,让他们尽情的玩乐一番,此去生死未扑,极时行乐正当其时。那些军士一番淫乐之后身心俱乏,留念安乐窝里的那份刺激,却要奔赴前线去了。到底是湘军中的精锐之师,一出芷江城个个又生龙活虎起来,书算子给大家有过承诺,只有完成剌杀任务,将黎家军彻底瓦解,将有更多的美女等待他拉人凯旋归来。
书算子亲率三百兵士化装进入新晃,新晃的城头依然飘着黎家军的大旗,让书算子确认这里与之前的一切完全都没有改变。那些化妆进城的湘军看上去与当地的民众没有两样,而他们诡异的行为早就进入了余晚亭的部队的视线之中。余部的人连同黎家军将领们的驻所也暗中保护起来,就等书算子带的人进入伏击圈。
书算子到底老道,他进入县城时早已经做了一番精心接扮,把自己道士的装束扔掉,在脸一贴上了浓密的胡须,头顶一书生貌,手执一匹布幡,布幡上书有神算字样,另一手执一派出尘,满头花白头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范。一边走一边念叨:算卦、测字,指点迷津,一文钱一算,不准不要钱!
书算子虽然看上去与算命先生并无二致,却总是那行色匆匆到底还是出卖了他自己,他每到一处东张西望的神情,断定出他心境的极不平静,越看越不像算命先生了。宋媛乘坐的轿子正好从黎氏都统府原来的街道经过,透过那薄如蝉翼的窗纱,宋媛看到了打扮成算命先生的书算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宋媛不敢声张,如果自己不经意打草惊蛇破坏了整个行动计划那就前功尽弃了。宋媛回到暂时的都统府,把看到书算子的事告诉丈夫,称书算子时下妆扮成一算命先生正在原都统府周围睃巡。
余晚亭也不便出面,只让属下密切监视那群诡异之人的一言一行。
夜晚时分,书算子的人开始和动了,先是对原黎将军将领的住地发起攻击,十数人改作夜行服悄悄进入府内,按照书算子交给他们的方位图逐个下手。
前先曹到袭击的是黎名权的府阺,黎名权是黎名斗的弟弟,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书算子派出的也是行事果决的高手,他们熟悉地进入堂屋,再挑开两边小二间的门栓,进入里屋而去,在进入里屋之前他们先是用迷香将屋里喷洒,似乎知道里边的人已经被迷倒才悄然进入。湘军的这些高手不知怎么的,一下子被屋中情景吓得说不出话来,内室里竟然没有人影,正当他拉要退出时却风房六吱呀一声闭合上了,他们手中的兵器在狭小的空间里旋展不开,三下两下一番打斗下来,这些所谓杀手渐渐体力不支败下阵来,很快就成了瓮中之鄨,不知不觉音只感沉钾支无力体力不支,束手就擒了。
书算子蹲守在黎氏都统府旁边的一栋屋檐之下,等待着他希望的结果,原本计划半个时辰就可以完成的暗杀行动一个时辰过去产了还没有任何消息。书算子开始恐慌起来,他意识到事情可能出现了变故,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是如何变故的,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正在这时,书算子看到从都统府旁边的小巷里走出一队人马,他本以为是黎都统回营,可他怎么看走在前面的也不像黎都统,心里更是慌神了,本能地想要撤离,可这时从另一巷道又走来一队人马,而这队人马领头的依然陌生得很。书算子此时的装束他料定没有人能认得出自己来,手执布幡就要往另一巷道而去,哪知从他想要逃离的巷道又过来一队人马把他的去路给挡住了,书算子本想身边上躲闪,目的是要避开他们,谁知这几路人马全都冲他而来,书算子进不得退不得,最终只好退回刚才他所在的屋檐之下,神情木木的想逃过此劫。
正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余晚亭,余晚亭从夫人那里知道书算子的确切位置之后,便银河坦克路人马将那些杀手擒获之后朝都统府这边赶了过来,要当面撤穿书算子的阴谋。书算子还想装疯卖傻蒙混过关,谁知一切全都徒劳了。余晚亭叫了一声书算子,书算子这才抬往前看,尽管他与余我亭不曾谋面,可从他获得的情报可能判断眼前的这人正是号军的另一部队余晚亭都统。此时他才愰然大悟,原来这里早已经不再是黎名斗的驻防之地,是号军偷梁换柱暗中做了手脚,致使自己精心布局的行动失败得体无完肤。
书算子此时还心存侥幸,希望他的三百勇士能够力挽狂澜鈢出重围之中救出自己。这时余晚亭让前方军士闪身一旁,将那队队五花大绑的湘军精锐一个个丢到书算子面前,书算子方才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全在号军的掌后台之中,自己反而成为失败者,偷鸡不成还得搭上数百条生命。书算子双眼一闭,拂尘和布幡也瞬间倒落地上。
顾少贵获得书算一伙被擒的消息,立即现身让整肃团对书算子等人实施逐个的审讯,获得了大量关于湘军进攻号军部署的情报。顾少贵睁只眼闭只眼让整肃团的人自由处置抓获的那些湘军俘虏。整肃团明白了顾统领的意思,在此非常时期,号军在边关没有监狱之类的设施,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部处决,只是得处理干净一些。
宋媛得知书算子一伙被在网打尽,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他极力的怂恿丈夫处决了书算子,否则这人不知道还要出什么妖蛾子来。余晚亭说这书算子是这次行动的策划者和指挥者,杀了他太便宜他了,顾统领还想从他身上挖更多的情报呢,不过你放心一但觉利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肯会处决了他。
宋媛心里的顾虑不是别的,他是怕书算子知道自己时下的情况后,在自己丈夫面前把他当初如可柔躏自己的丑事坦白了出来,那会让自己的丈夫蒙差,只要把这恶煞星一刀击果了,那就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自己依然还可以保持一个完好的形象在丈夫的心目之中。
顾少贵要亲自审讯书算子,可他没有想过有如此狠毒与顽抗之人,书算子没有那么随和,不管是整肃队的人还晒太阳统领本人对他的询问,他都报以不配合的态度,死抵硬抗就是他应对的最好办法。如同挤牙膏一般,不问不说,问多了就胡言乱语乱说一气。顾少贵本想要是能把他这样的人争取过来为自己所用,以毒攻毒应对锡宝田的两条战线,可他实在没有想到书算子的死硬态度,最后答应了信息港晚亭为妻报仇的建议。
处决书算子是在中午时分,正应了自古处决要犯的午时三刻。新晃城中百姓奔走相告。菜市口的杀场周围早已经挤满了新晃城中的百姓,大家都要见证一个曾在号军中的奸细是如何的下场。一生狡诈多变巧舌如簧的书算子和别人斩杀之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剑子手手起刀落之处一股黑血从断了头颅的脖胫之直往上冲,随后倒地洒了一地,那砍下的头颅起初还有几分挣扎,随后便渐渐的由红变黑暗淡下去……
顾少贵并不因处决了一个书算子而放松警惕,从书算子这件事可以看出,锡宝田已经采取了大量的间谍打入号军内部,对号军的肌体实施蚕蚀计划,顾少贵决定把整肃团这个临时的机构常态化,专司部队的培训与教化工作,同时肩负着除奸的职能。一时间东路军将士士气陡然高昂,锡宝田精心策划实施的蚕蚀计划遭遇重撞,不得不斩时打住。
号军的整肃运动让人传到了马传学耳朵里,当他得知顾少贵大开杀戒惩治湘军奸细一事,不由得毛骨悚然。这与他认识的顾少贵完全判若两人,他甚至在想,顾少贵之所以这样做,其实是做给自己的看的,顾少贵是要马传学知道他杀伐决断的本领。事实上马传学也是因贪念表姨妹美色,把持不住自己才跌入深渊之中的,都怪自己当初一念之差,后来自己反而处处被动成为表妹雪娥的提线木偶,而雪娥娥时时处处以成传学的名义发号司令,让马传学一步步走向不归路。
雪娥是几路人马中最为成功的,肖竹芸也只是将一个杨仕炯置于死在,而号军一将去而众将立,顾少贵的才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压于杨统领,在一些事情上处事的风格比杨统领更加强硬,更加具备震撼力。雪娥的突出表现自然得到锡宝田的嘉奖,当得知书算子死于新晃之后,便立即启用雪娥为应对边关号军的密秘组织负责人,希望雪娥总结招降马传学的成功经验,重新组织力量向顾少贵率领的东路军展开暗线攻势。
马传学所在的邵阳号军虽改换了清军的旗帜,可那些地方方武装到底是认同号军和华明朝庭的施政纲领才凝聚起来的。当初是出于雪娥手中大权在握敢怒而不敢言,当雪娥回归芷江复命之际,马部便出了新的骚动,尤其是顾少贵亲自组建的几支人马,见马传学听信女人之言背信弃义,便公开发布声明要脱离清军重回号军阵营,而这部分力量占了马传学所部一半以上的力量,眼看部队就要发生内讧,马传学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当初顾少贵从飞鸽传书劝自己悬崖劣马、回动是岸,可自己失去了最佳的回头机会,此时即便是属部内诺顿民只能刀兵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