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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九州书院

第二日,悠远的钟声响起。沉鱼已经醒了,推着李泊彦起床,“公子,寅时已过,晨课了。”

李泊彦睡眼惺忪得坐起来,四周张望了一下,还是一样的陈设一样的空气。这太阳还未抬头,天边泛着紫色。自己昨天也算“身负重伤”,况且又经历了穿越的浩劫,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上课。

李泊彦伸了伸手指,“沉鱼,怎么办?我可能又瞎了。”

沉鱼抿着嘴,“可该怎么办?公子刚刚入学,课业一直不好。还想着糊弄沉鱼。不知道怎么跟老爷交代?”

李泊彦居然听出来威胁的意味,不禁打探起来,“老爷?你说得是我爹么?”

“是丞相啊。”李泊彦一听,居然是丞相家的孩子,想来接下来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看来不用为生计奔波,那么可专心想着如何回现代的事情了。

“哦哦,我爹很凶么?”李波彦乖巧得起床,穿戴。

沉鱼说,“老爷素来严厉,在朝中也是说一不二的。皇上也忌惮老爷几分。”话毕,沉鱼觉得自己说得不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催促着泊彦去上课。

先是去了食堂,姑且称之为食堂吧。饭菜算不上山珍海味,但是荤素搭配比较妥当,口感却非常淡。现场坐着一排排文质彬彬,像模像样,整齐着装的书生。

大家吃饭的时候非常安静,也没有交头接耳说话的。只有李泊彦在四处张望,突然她看到昨日救她的少年,饭毕往屋外走。李泊彦扒了几口饭,就赶了出去。眼见着那个少年进了一个教室,她也打算进去,却被沉鱼拉住,“公子,你的学舍在这边。”

“这里还不让蹭课么?”李泊彦想去感谢一下那位少年。

沉鱼再次拉住李泊彦,“这里按照学业分了不同的学舍。公子在细语轩。”

“那个是什么学舍?”李泊彦指着少年进去的教室。

“文昌阁。”沉鱼答道。

“哦~那我的细雨轩和文昌阁之间,有什么区别?”李泊彦继续问。

沉鱼尴尬得说,“差着三个缀景楼吧。”

万恶的封建社会,居然就已经出现了重点班和普通班。不!更恶劣,还有一个差班!

沉鱼解释道,九州书院,入学的都是贵胄子弟和一些学识极为渊博的公子。执掌九州书院的是当今大儒荀夫子,执教的也都是优秀的毕业学子,有些当朝为官的学生也会偶尔来做一下客座老师。李泊彦十三岁,在入学的学生中尚属年幼,且胆小害羞,算不上出类拔萃。

李泊彦问,“我既是丞相之子,也没什么特殊关照?”

沉鱼随手一指,“那学舍里面,你数着有多少个人?”

李泊彦探着脑袋,认真数了数,“二十七人。”

“其中十人是皇子,八人是皇孙。”沉鱼淡定得说,“荀夫子人品贵重,从来不失偏颇。老爷都极为敬重他。朝中能臣也多为其弟子。所以荀夫子也不忌惮谁,处事公正。公子课业不佳,就一直在细语轩。”

“那我在这里多久了?”李泊彦害羞得问。

沉鱼掰着手指头,一脸耿直得比划着,“四个月吧。”

李诗在现代,那绝对是学霸中的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到了古代,这个女扮男装的公子也太弱了。“那我成绩不好,也没有人辅导我么?”

沉鱼一脸错愕,看着就像失忆了的李泊彦。“公子,来九州书院,你本来是不愿意的。奈何皇上对贵胄子弟的学业极其看重,本来应该十岁入学的,一直拖到了十三岁。你来了这里,说是要好好隐藏自己,要像鼹鼠一样埋着头才行。所以并无心向学啊。”

李泊彦好像也理解了这个女孩的选择,毕竟从小带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太出挑就怕惹是非。关于这个女孩,李泊彦是有很多的困惑的,但是她觉得自己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也就没有一下子去刨根问底了。李泊彦打算先把日常工作演到位,找机会再去那个土坑,想办法回现代。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脚伤还没有大好,再加上这个女孩的骨架比较小。李泊彦习惯了昂首挺胸,大跨步往前走。倒是走出了一些小傲娇的感觉来。

相较于文昌阁里面,人人正襟危坐、摇头晃脑晨读的。细语轩简直是学渣的天地啊,一个个横七竖八得在嬉戏玩闹。李泊彦从沉鱼手中拿了书,择了最后一排一个空着的位置,便一屁股坐下。沉鱼立马去拉她,“公子!你的位置是那边!”沉鱼手指的位置,便是靠近讲台的一个位置。

李泊彦脚有些伤,站久了会疼。既然坐下了,就不大想站起来,“这里位置是固定的?”

沉鱼慌张得说,“是的。公子你快回到自己的位置吧。”

突然一个男子的魁梧的身影从李泊彦背后拉长靠近,遮住了李泊彦的视野。男子中气十足,大喝一声,仿佛地面都震了一下“哪个找死的东西?起开!”

震得李泊彦一个哆嗦,她缓缓起身,看到一个身高约一米九的壮汉,同样的一身白衣却十分违和。李泊彦倒是不怕他,仰着头,云淡风轻得说,“你的位置让你就是了。只是你说话太不客气了。”十三岁的李泊彦,还没有发育得完整,身高大约只有一米五五吧,不仰头实在是看不清这人的长相。

本来在各自位置上嬉戏打闹的同学也都逐渐安静下来了。面面相觑得看着他们。

这壮汉自觉被驳了面子,十分恼火,伸出右手一把扯住李泊彦的衣领,试图把她一把扔开。不曾想,李泊彦下意识得右脚向前回转,左脚推移,右手抓住壮汉的右小臂,转身提举来了一个四两拨千斤的过肩摔。

李泊彦有些气喘吁吁,毕竟这个小身板还是没有足够锻炼,显得非常羸弱。

壮汉也被摔懵了,他是蒙将军府的大公子,正常的招式是很难与他抗衡的。这次一来有些措手不及,二来确实以前未曾见过这种灵巧的近身对抗招式。

众人感觉下巴已经惊掉。沉鱼连忙上来看李泊彦是否有大碍,“公子!你可有受伤?”

李泊彦拍了拍手,“没事!”

蒙将军之子,蒙阔从地板上爬起来,脸涨得通红,似乎打算继续动手。旁人也不敢上前劝架,只是平时瘦弱的李泊彦竟有这般的武艺实在是惊呆了众人。一个先生身着靛蓝色长袍,正步进来。蒙阔见状慌张得坐下,李泊彦便大步流星得走到第一排的位置,迅速落座。

先生身高一米有八,模样清瘦,面容白净清秀。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却一身的老陈稳重。

方才喧闹的众人,一时间有模有样的起身作揖,“司徒先生,好。”

待这位司徒先生微微点头,弯膝盘腿而坐时,众人才缓缓坐下。看来这个年代,无论多么放肆的纨绔子弟,依然是非常注重礼教的。这司徒先生,原名司徒扬卿,父亲是翰林学士。他是文昌阁的毕业生,按照翰林院的惯例,要入翰林院需在九州书院留校任教三载。看来也是子承父业,是在朝中搞学术研究的。

司徒扬卿开口便是风度,无需对照书本,即可开讲,“你们将来都是要成为国之栋梁的,在朝中也会担当要职。最重要的莫过于替当今皇上分担,各司其职。今日便要讲为政。”

李泊彦环视一周,往往坐在最后排的同学都是一些面目颇为狰狞的角色,坐在前面一些的则柔弱一些。看来这个班上的整体风气是比较“欺善怕恶”的。自己怕是历来就被欺凌,所以一直就坐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

“孔子是先贤大家。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可有同学明其要义?”司徒扬卿好似也不抱希望。李泊彦不太安分得左右打量着教室的陈设,估计正是春天的四五月份吧,窗外是一条小河,河边歪歪斜斜长着一排的柳树摇曳生姿。柳絮像是绒绒的雪花,随着风飘到了屋内,黏在了司徒扬卿的左脸颊上。李泊彦便呆呆得盯着司徒扬卿的脸看。

“泊颜,你可以有什么见解?”司徒扬卿点了第一排的李泊彦。

李泊彦慌张地站起来,“你,你的问题是什么?哦,不对!司徒先生,你的问题是?”说完还不合时宜得鞠了个躬。

司徒扬卿是个极耐心的先生,微微一笑,“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这文章,原来古人也学?高中课本就学过。她内心居然有一丝丝的小得意。“这是孔子说的,意思是,以道德原则治理国家,就像北极星一样处在一定的位置,所有的星辰都会围绕着它。”司徒扬卿赞许得点点头,示意李泊彦可以坐下了。

李泊彦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便又接着说,“我觉得孔子这个思想,其实是有些危险的。”

“此话怎讲?”司徒扬卿一脸真诚的困惑。

此时,韩政正被荀夫子叫去,路过细语轩。

李泊彦说道,“如果治理国家靠得是道德。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是道德上的君子,可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种场景存在的可能性应该比较低。比如分管水利的官员不道德,出现了腐败的情况,那么国家的水利建设就会有问题。”

司徒扬卿很乐意听李泊彦的分享。“那么要靠什么来治理国家?”

现代的警察身份,决定了李泊彦在处理案件的时候,往往是以命令以及法律作为标准的。“道德其实是一个很模糊的东西,没有明确的范围。那么就使得持有它的人,可以在一定的区间内进行自由裁量。这很容易资深腐败。说法律,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我觉得治理国家,不能靠个别的人,而应该靠明确的法律。可能说律法,你们会更加理解。”

一个小厮轻声唤了韩政的名字,“韩公子,怕是要迟了。”

韩政缓过神来作揖,便随着小厮往荀夫子的书房走去。期间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侃侃而谈的李泊彦。

在座的一名学生又问,“那么制定律法的人,也是当朝者。岂不是同样资深腐败?”

“制定律法的,应该是独立的机构。”李泊彦几乎是条件反射。

孟阔拍案而起,“一派胡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独立的机构,还不是当今天子下的机构。”

李泊彦正打算驳斥,当然是独立于天子的机构了。司徒扬卿即控制了现场的讨论,他说,“细语轩从未当堂这样热烈的讨论过。为政以德,还是以法。这个问题,我们就不再深究了。课歇了。”

一个虎牙少年,笑带梨涡。走到李泊彦身边,“前些日子未曾留意你。左丞相之子,竟这般的粉面桃花的。甚是讨本公子喜欢呢!”

李泊彦问,“你是何人?”

虎牙少年道,“听说你摔坏了脑子。看来不假。我是谁,你都不知道?我是荀素东。这九州书院,是我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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